他被绑在囚车上,由十几名士兵护送,送往西边的魔物之地。
商人们在下面四处叫卖西红柿,臭鸡蛋,还有破鞋子,以供人们拿来砸他,从他们脸上快要扭曲的笑容来看,看得出他们今天的生意很好。
房东买得最狠,看得出她十分狠自己,因为他,导致她的房子再也租不出去了。
守墓人貌似也很不开心,因为他,导致他被批评看守不力,扣了他几个月的工资,没办法,这不能怪他,除非他能改掉晚上打瞌睡的毛病。
妇女保护协会的人在向人们分发传单,针对女性权益和受害者立场她们颇有微词,经此一事想必能获得不少支持者。
教会的人来了,他们问他是否愿意向光明女神祷告祈求原谅,主教悄悄在他耳边告诉他,如果他答应了,教会可以满足他一个小要求。
他问能不能给他一口水喝,主教答应了。
他喝了水,假装向光明女神祷告,其实心里在想什么时候能到魔物之地。
看得出他的死,为当地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囚车终于驶出城门,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走出城门。
外面的空气果然和城里不一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感慨,士兵却给了他一拳,让他老实点。
士官并没有阻止,看得出,他现在就很想用他腰间的那把剑砍下自己的头颅。
囚车行至半路,停下来休息,他向士兵们讨口水喝,可没有人理他。
不知不觉间,那些士兵突然都不见了,营地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草丛里窸窸窣窣的,窜出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朝他围了上来,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了,是押车的士兵。
不,应该是伪装成士兵的家族人员。
很明显,他们要找自己报大小姐的仇,而且绝不会让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森林里突然传出一声咆哮。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无数惨叫声起,血肉横飞,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把他震晕过去了。
依稀间,只看到有个凶悍的背影。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松绑,地面满是血战后留下的断肢残臂,那些黑衣人都被某个神秘人杀光了。
就这样,他逃离了那里。
一路上发生了许多事情,最后逃到了这里,他也记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就加入了这群人。
或许是因为臭味相投吧,他们喜欢抢人,杀人,自己擅长处理尸体,只要求他们把自己中意的部位留给他。
就这样过去了几年,这几年里,虽然再没有遇到过那般完美的材料,但看到身上最美的那一件,他就已经满足了。
现在用这些简陋的材料制作些小玩意儿,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
比如那个牙齿项链,就是他用未成年雌性的犬齿做的,还有日记本,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于是用手头上的材料做了一本,以便提醒自己,被他们嘲笑了一番。
手中忙活的灯罩,仅凭现有的材料并不能将它以完美的状态呈现,他需要更好的材料和炼金原液,所以他需要钱。
“人家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才不屑于吃这种东西呢。”
刀疤男瞅了酒槽鼻,也就是裁缝匠一眼,话中有话。
裁缝匠和他们兄弟四人合作了这么久,但吃饭一直是分开吃的,每当邀请他一起吃饭,他要么装作听不见,要么摇摇脑袋。
“我不吃这种垃圾。”
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下手。
裁缝匠继续专注于制作灯罩,没有答话。
麻子脸也自识没趣,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吃饭。
三个人狼吞虎咽,一锅菜很快就见底。
“喂,你们起码给老三留点啊。”
顺风耳放下手中的碗。
“你还说呢,就你吃的最多。”
麻子脸没好气的指着顺风耳桌子上堆积成小山的骨头。
顺风耳不自觉的笑笑,试图将事情糊弄过去。
“还是我机灵,给老三留了一碗,下次他要再偷吃,我绝对不给他了。”
麻子脸收拾好桌子,给老三的那碗盖上盖子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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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刀疤男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喂,你们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麻子脸艰难地举起手。
“我,我,我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
“我也是。”刀疤男感觉肚子里犹如刀割般,一阵阵剧痛。
“。。。。。。”
顺风耳没有回答。
“老四,老四,你怎么了。”
刀疤男喊了顺风耳几次,顺风耳都没有回应。
“老二,你去看看老四怎么了。”
麻子脸忍着腹痛,挪到老四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喂老四,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肚子不舒服。”
“。。。。。。”
顺风耳依旧没有回应。
刀疤男不高兴了,上去给了他一耳光。
“他娘的,你怎么不。。”
只见顺风耳面色铁青的摔倒在床上,口吐白沫,已经翻了白眼。
“老四,老四你怎么了?!老四你醒醒!”
麻子脸焦急的推搡着顺风耳,试图将他唤醒。
“你喊什么,拿药去啊。”
刀疤男也感觉肚子越来越痛,似乎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药,对,药,药。”惊慌失措的麻子脸急得左右乱跑,才想起来他们压根就没有药。
“玛德老四,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
刀疤男恶狠狠的盯着麻子脸,想起来他们三人都吃过饭,而且就老四吃的最多,问题一定出在晚饭上面。
“我也不知道啊。”
麻子脸欲哭无泪。
“你还装!说,你究竟是何居心,不然我杀了你!”
刀疤男抽出刀子指向麻子脸,因为饭是他做的,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老大,我们都是兄弟,你怀疑我?我如果有那种心思,我就不会跟你们一起吃了!”
麻子脸十分委屈,他也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是食材坏了?
此时沉醉于制作灯罩的裁缝匠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家伙,淡淡的说了一句。
“恐怕是有人下了毒。”
毒?
刀疤男立刻拿刀指向他,因为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一个是外人。
“莫非是你小子干的?想侵吞我们的钱吗?”
“我不是一整天都和你们在一起吗?连厨房都没有踏进去一步过。”
裁缝匠转过身,眼睛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