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沉重的头,缓缓的站起身子。
几点了?
我看向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
我们两个究竟打了多长时间的游戏啊,啊真的是,明明第二天还要上学的。
等一下,额买嘎,今天上学,快迟到了。
看看旁边睡着的陈博吧,这个害我严重睡眠不足的罪魁祸首正在用一个扭曲的姿势抢走了我的被子,可恶,我不会感冒了吧,脑子好昏。
{喂,陈博,快醒醒,迟到了!}
叫了几遍,还是没有一点复活的迹象。
我又叫了几次,还在睡。
看来只能用隐藏手段了。
我趴在陈博的耳边,拔高了嗓子,没错,伪音,经过多次尝试得出来的最完美声线。
我找了找声调,用最柔软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哦尼酱~}
呜哇,这一声叫的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他会醒?
没有很深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家伙是个无可救药的アニメ控[前面的日语翻译成中文就是动画的意思,最后一个字メ和妹妹的妹同音,意为控动画里妹妹]
不出所料,陈博啪的一下从床上弹起开始四处寻觅。
放弃吧,这里只有和你一样交不到对象的弱角而已。
[起床了,看样子早饭是不能吃了,喂你到底在没在听。]
只见这家伙坐起来环顾一圈后又像突然死亡一样扑通倒下,这是看到周围的现实世界就消沉了吗,干脆死掉快点转生吧,异世界很棒哦,毕竟都是这样吧,先穿越然后打怪升级收后宫什么的。
租台卡车好了,开玩笑的。
我踢了踢他的屁股,陈博不情愿的直起身子,示意我快点出去。
真是的,同为男人,何必害羞呢?
[那我先走了。]
这么说着,我走出了家门。
学校,罪恶的地方,青春和热血的聚集地,虽然这帮家伙没有意识,甚至觉得这里很辛苦,但在我这种外人看来,他们确实的在享受着青春,虽然我也是高中生。
柳树的枝条映衬着透明的河流,春天真的来了,这个学期仅仅剩下最后一百天,无论是通宵打游戏也好,还是和朋友唱k也好,都是面对着最后一百天告别最后的青春的最后一刻,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
走进班级,学生们都是一副使命重大而且充满希望面对未来的样子。
我坐在了班里最靠边的位置,这里是后门和前门的死角,所以上课睡觉谁也不会发现,再加上我本身存在感就非常薄弱,名字也相当平庸,老师是不会点到我的。
反正也是睡觉,为什么不在家,我可不想之后找工作的时候被当成没有干劲的人,虽然我本身就是这样,而且工作也一定会偷懒的,为了全勤奖,从现在开始不缺席吧,但其实是因为没那些巨无聊的课程我会睡不着的,游戏什么的太有吸引力了不是吗?
要我去诋毁世界什么的也很简单,九年义务教育太短了不是吗,费力考上高中,结果还是会有人被刷下来,说到最后,学校的东西不一定能全都用上,历史什么的我受够了,神话学家的随便找个老头老太太就可以,赚不到钱的。
人生只要活着和游戏不好吗?
脑子里一直在想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不知不觉,第一节课结束了。
果然上课什么的真的没意思。
天气不错啊,转换一下心情,青春正要开始,从下面走上去顺便瞄一下小姑娘的裙底什么的一定是高中男生的必修课,这才是青春啊。
嘿嘿嘿。
不好,我的口水已经要流下来了。
学校由两间教学楼和两栋宿舍楼组成,宿舍楼在操场的另一边,不和教学楼相通。
左边的教学楼有四层,第三层和另一栋楼的第三层连着,右面装着高一高二,左面装着高三的我们。
但实际上只有少数人知道,从高三去高一的路线其实还有一条,从地下室的食堂旁边的秘密通道,可以连接高三和高一的第一层楼梯后面,那里因为在楼梯的背面,而且光线非常暗的原因,基本没有人能注意到。
而在我和陈博玩追逐游戏的时候(我抢了陈博的限量布丁)躲藏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秘密通道。
后来抢饭堂的时候,我总是高一高二最快的,而被他冠以了“疾风”这一称号。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巡礼的路线,先躲开食堂阿姨的视线,然后进入通道,在上楼的空档期装作高一的学生偷偷的加入上楼的队列,最后通过三楼的连接处回去。
这种操作我每周至少三次,持续了整个高三上学期。
今天,用蓝白碗吃饭吧。
按原定的计划,走完一到三楼,然后通过连接处回到班级。
完蛋,已经打预备铃了,啊,蓝白碗那完美的曲线是真的不错害得我原地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吗,要快点了。
我快步的走着,这时一个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与我一样,屏蔽了周围信息,仅仅自己在自己世界散发味道的空间。
她是谁,我不知道。
但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她应该是六班的那个,只限于这个。
她向楼上走去,我也跟上了她,但六班应该在三楼。
我跟在她后面,尽力不发出声响,到达了目的地。
学校的禁区,天台。
说是禁区,但我经常来。
可她是陌生的,无助的眺望着。
她是第一次来,我能明白。
怀着另一种目的。
与我当时同样的目的。
她脱下了外衣,看向短袖衬衫下的手臂。
跟着她的目光,我也看向了她的手臂。
一道道伤痕。
自残。
这么下去,她可能会死。
要不要叫一下她,就算什么样的人都不会在一个陌生人的眼前自杀的吧,特别是高中生。
想要一个人消失的心情我也是明白的。
但是在那之前,她却叫了我。
[那位同学?已经上课了,你不要紧吗,看你的衣服,应该是一班的吧]
一班是实验班,所以校服上会有特殊的刺绣,真是讨厌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也脱下了外套。
[你应该能看出来吧,你我是同一类人。]
她早就穿好了外衣,而相对应的,我也收回了伪装的笑容。
[你们上节课,应该是心理健康吧,我知道的,大人一直在讲不负责任的话。]
她苦笑了一下[所以?]
所以什么,我只是跟了过来,偶然发现了可能和我经历一样的人所以不负责任的自说自话起来。
但说起劝解,呵,我可没那个资格,毕竟我也不会说什么正能量的话啊。
我没有说话,现在要说什么完全搞不明白。
见我没说话,她转过身,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放在了手臂上。
我不会劝她,但只是骂着镜子里的自己永远得不到救赎。
明明是这样,但一种莫名的怒火充上心头。
我夺下了他手上的小刀,坐在了她旁边。
[我们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