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戴维斯留有后手,一旦术者死亡,诡秘魔术summon的效果可能会因此消失,拟态的双肢无法维持的话自己也与死无异。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畏惧死亡。”拿起酒杯装作附庸风雅的样子,米尔斯实际上讨厌这些东方饮料,略皱眉咽了下喉,“假如你的目的实现了,这难得的第二次生命就会结束,难道你不希望恢复失去的一切吗?”
“我得到了启示……”戴维斯目光深邃,“诡秘魔术summon进阶的一瞬间所获得的启示,来自‘系统’的提示,让我成为拯救‘救世主’们的那个人。”
“启示?”
“对,仅属于sommon的启示。根本就没有挽回失去的一切的办法,这只是一场作秀,只是提供给某些‘存在’的一个娱乐节目而,作为棋子,我们不是很可悲吗?卡特先生。”
“某些存在?你是指‘系统’的制造者?”米尔斯也是老油条,他当然有考虑过这超越常理的任务背后的可能,只是他想破头脑都不可能知道是谁策划的这一切。
“‘他们’是高于一切的存在,在我们的词汇里要找到合适的代名词,那只能称之为‘神’。所以我才把从‘神’那里得到的信息认为是一种‘启示’。无论是有序或是无序,都不过是一场游戏。当有人获得99个核心之后,‘系统’会安排一次无法战胜的时魔入侵,即lv100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战死,然后重新开始,这就是一场直到我们的自然寿命结束之前都不得不继续的马戏。或者,我们根本没有自然寿命结束这种说法……我们直到百年之后再也不能动弹的那一刻,仍要接受不断轮回。”
听上去有些道理,但无法求证,毕竟只是他的片面之词,一个疯子的片面之词,米尔斯只能继续试探,“听上去就是无稽之谈,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的错觉?”
“你知道‘司徒子健’吗?”戴维斯话锋一转,“那位传说中的时魔猎人,他在‘初始世界’面对lv100的时候战败了,那个拥有名誉、权力、实力的男人,却依然无法打败‘系统’的规则,这也是‘启示’的一部分内容。”
米尔斯很是愕然,他想起在太极殿内,伊芙琳特确实称呼某个男人为“司徒子健”,他被打得和所谓传说完全不符合的惨,所以戴维斯的说辞也不足以让他信服,毕竟传说通常都是夸大好几倍的事实,“我很怀疑你的情报来源,平行时空之间的信息应该互不相通。”
“呵呵……我也没打算让你们彻底相信,因为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你们只要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接受来自圣者的救赎。你们会感谢我的,不必像其他世界的猎人那样在不断的死当中丧失自我陷入疯狂,不断看着珍视的一切化作时空的碎渣。”
突然,阁楼之外闪烁着耀眼的红光,从两百米外的斗兽场传来的不详之光,深红而夺目,戴维斯说:“好戏要开始了。”
……
“final attack-十三封印!”
在空中急坠的贝拉,前后均有致命的攻击在追赶,上空是足以撕碎大地的闪电风暴,身下是能够溶解一切有机物的毒雾,他没有留存实力对付戴维斯和叛徒的的从容。
随着语音启动,longinus的枪尖发出深红而夺目的光芒,光芒吞噬了来自上下方的所有攻击,贝拉在空中调整了姿势,由极速下落变成从天而降的猛烈坠击。
咚!
冲击波从坠落点扩散,扬起大量的尘土同时驱散了刻耳柏诺斯脚下所创造的毒雾,地狱三头犬紧急撤退避开攻击,反应之快甚至超过了final attack的突击。
啪啦啪啦……
longinus的古铜色枪尖,十三道锁链开始从锋刃的一侧开始破损,每一节锁环都化作一滴血,这是违反重力的血,即便枪尖是朝下的,鲜血却沿着枪身流向贝拉持枪的手,像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血,不断侵蚀他的右手,融入他的皮肤,侵入他的血管,和他合而为一。
尘土突然被一阵气势吹散,暴露在暗夜街道的是闪耀红光的longinus,失去了皇者气息的长枪,还原了本来属于她的弑神凶光,朴素的纹理不足以否定武器的力量,外形只是概念赋予。
贝拉的脸上出现了血纹,像是从皮肤表面突起的血管,戴上这阴森的脸谱,他化身为最冷酷的猎手。
刻耳柏诺斯丝毫不惧怕这份杀气,跳到半空,压制的利爪划出暗紫色的爪痕,近距离与那巨大的黑色身体对比,贝拉的体积连它的一条腿都够不上,被爪子命中的结局可能不是四分五裂而是被毒雾融化。
但此刻的强弱并非体型和攻击属性可以区分的,贝拉反手就是一挑,破空的红光闪烁。
咔嚓!
足有一米长的一只犬首飞到空中。
啪嗒!
落地之后翻滚了好几圈才停止,撒出来的是和毒雾颜色一样的血,这三头怪物从内至外都是毒物,毒血甚至连无机物的土地都能溶解。
当然现在它变成两头怪犬了,中间的头被切断,断面挥洒着毒血,伴随着另外两个头的嚎叫,它连忙退后几十步怂在远处,眼前这个猎人已经和一开始那个被自己追着到处乱窜的人类不同一个级别。
没有受过教训就不会知道差距,空中降临的狮鹫用它自豪的金色利爪试图重现几秒前的高空抛物线,像雄鹰扑向地面的猎物那般,它以为猎物没有反抗的余地。
咚!
贝拉原地跃起,主动前往敌人的领域正面对决,在30米左右的高空与格里芬迎面对撞。
锵!
没有半点意外,狮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一双前肢,它的血是普通的红色。
一声嘶吼,天空的霸主狼狈地逃回了属于它的高空。
落地后的贝拉把视线转向正在朝自己冲锋的弥诺陶诺斯。
它早已把投掷出去的倒钩长枪捡回来,一模一样的冲锋动作,倒钩枪头卷起旋风,像一辆凿洞的战车,它只会依靠自己的蛮力。
这股蛮力确实没有几个猎人能在常态下正面角力,但现在,贝拉迎面以瞬移般的速度出现在白牛的面前,双手持枪弓步上斩。
锵~!
咚!咚……
透体的红光伴随一阵猛烈的真空波动划破白牛身后的街道,震起大量的建筑物碎片与大地裂痕。
弥诺陶诺斯像是一座固定好的音叉被敲击那样发起原地的震荡,急速的冲锋被正面过来的冲击强行启动刹车,而它手中的罪恶双枪,瞬间出现无数的裂纹。
咔啦咔啦……
贝拉保持着持枪上斩的姿势,压低的视野这才缓缓抬起,眼前那横放着的两把骇人武器,开始粉碎落地,其中一把的枪尖上带着已经干结血渍的倒钩,也化作一颗一颗的金属碎片,“降临守卫”引以为傲的武器已经彻底粉碎。
伊芙,我会替你报仇的,那份不甘与遗憾,就用它的死来填补吧。
贝拉几乎瞬移到弥诺陶诺斯身后,正准备给予它致命一击的时候,白牛已经从震荡恢复过来,转身回敬一记重拳,枪尖与那巨大的白色拳头准备正面碰撞。
不愧是近战特化的“降临守卫”,换作后面那两只,在刚才的一击就已经能分出胜负。
咔嚓!
贝拉以仰角45度突刺,枪尖直接刺穿弥诺陶诺斯的拳骨,像是烧烤串鸡翅那样顶着骨头深深陷入它上肢的骨髓当中,却无法彻底贯穿,反而是枪身被骨头卡住了。
与此同时,后方高空的格里芬已经重整旗鼓,失去双肢的痛楚激发了它的狂野,卷起狂风发起俯冲,它的双翼受到飓风的加持化作两柄足以摧毁很多个停车场的巨刃,被正面击中的话恐怕只有尸骨无存一个下场。
刻耳柏诺斯则是从地面发起冲刺,剩余的两个犬首相继发出刺耳的咆哮,身上包裹着更加毒雾,剧毒的足迹下连一颗扬起的灰尘上附着的微生物都被彻底溶解,它也没有半点对灭亡的恐惧。
并非作为召唤物被使役才不怕死,它们作为“降临守卫”本来的工作就是不惜一切破坏“架空带”,被诡秘魔术summon重新召唤出来,不过是保留了原来的特性。
弥诺陶诺斯不打算让贝拉把枪抽出,另一只手抓住了longinus暴露在自己拳头之外的枪身,除非贝拉弃枪逃跑,否则他就必须站在原地吃下来自身后的两个猛烈的袭击。
当然,弃枪逃跑的结局也是一样,它们仿佛知道贝拉的另一把武器没有final attack,除了维持“十三封印”的解除状态,他没有同时与三位“降临守卫”对抗的能力。
白牛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束缚装置,它像一个工具忠实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铺天盖地的死亡字眼在朝我接近,这些家伙打算与我同归于尽吗?可恶……
贝拉皱着眉头,在血纹之间显得恐怖而无奈,这已经是自己的最强形态了,一对一的话完全可以战胜它们,但舍身的配合发挥了1+1+1>3的效果。
本就不可能出现这种以一敌三的局面,只是现在根本没有同伴在附近,在伊芙琳特的分开行动安排下这是必然的结局,怪不了别人,只是自己还不够强而已。
哼……连“那个”都不得不使用了吗?真是的……还想着至少留一手对付那两个混账……
贝拉突然定睛,迸发决意的眼神注视着前方,陆地与空中的魔兽冲锋距离都不足20米,他的脚下突然爆发出深红的光芒,覆盖他的全身。
地面的碎石像是受到反重力的作用开始漂浮起来环绕在贝拉身旁,与红光一同形成震动大气的压迫感。
弥诺陶诺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抬离地面,在红光的压迫力下由不得自己的意志进行挣扎,它在往侧面移动,贝拉拽着枪身奋力旋转一周后借着巨大的离心力将它整个身体甩出去。
嵩!
像是链球运动员那样的标准抛物姿势,抛出去的弥诺陶诺斯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它现在就是一个巨型白色铅球,与空中的格里芬相撞。
咚!
那身坚硬无比的白色盔甲被暴风翼刃切碎,但与此同时也抵消了狮鹫空袭的大部分冲击力,两者就这样贴在一起完成了空中的抛物线落往后方的地面坠落。
而此时刻耳柏诺斯已经距离贝拉2米之内,它没有因为贝拉能够自由活动而停止脚步,跳到半空发起全力的双爪,左右夹击命中的结局是先被撕碎再彻底溶解。
但它以怎样的方式进攻已经不是贝拉关心的问题,他半蹲马步,枪身后拉蓄力,全身体表的血纹开始回退至longinus的枪尖,一如“十三封印”解放时画面的倒放版,只是鲜血的聚集让古铜色枪尖变成深红色。
他在等待某个时机,以至于刻耳柏诺斯的毒爪已经划到面前不足20公分,那个时机才来临。
后方坠落的白牛与狮鹫,与眼前扑杀的二头犬,还有自己在空间位置上形成三点一线,此刻,便是最后一击的出手时机。
仿佛时间停止的一瞬,贝拉的视野锁定了那一条直线,那是三个敌人共同的死线,因为接下来的一招,她的杀伤半径只有枪身的半径大小而已,而在那个狭窄半径之内,前方百米之内的一切个体,将会立即迎来“命运”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