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开口要联系方式，但想想还是算了。
看店的coser眼神有些疑惑：“薮猫太太？”
“嗯……”
摘下口罩，淡雅的粉唇让小明看着入迷，她的年龄估计不到20。
看店的另一位女生听闻回答显得有些激动：“你不是准备高考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来上海玩？”
被称为薮猫太太的顾客，望向绘画比赛场馆的方向：“下午要去那边参赛，上午先逛逛展子。”
“不是吧，像你这种级别的画师居然来这种鱼塘局，头奖肯定没其他人的事了。”
薮猫太太的笑容略显尴尬：“临时需要点钱，接单的话没那么快可以提现，人穷没办法呀。”
小明一直旁听，心想：原来是高三党，那就是比我大一岁。但她是子涵的敌人……也不能这么说，子涵有没有机会成为她的敌人都未定。
“再见，两位继续加油哦。”
薮猫太太提着一袋沉沉的本子，心满意足地往前走。
“再见，下午我会去看你的。”女coser挥手道别。
小明望着她逐渐消失于人海的背影入神，这举动再次引起了看店女生们的诡异视线，她们似在偷笑。
感到莫名的浑身不舒服，小明急忙逃离现场。
……
上午海选比赛结束，小明再次回到cos展区的比赛场地，围观的人数少了一些。
子涵从人群中挤出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小明走过去说：“怎么了？没画完吗？”
“唉～勉强上完色，感觉不太好，我看其他人用数位板画得很快，可我只会用纸笔。”
“担心也没用，先到外面去吃饭吧，完了你自己先回去酒店休息，我下午还有事。”
“嗯……”
如果连海选都过不了，那说明就这点本事，趁早认清现实也是个不错的经验。
……
下午，外滩。
“时猎部”，沿着小樱给予的地址前进，万万没想到终点是一间麦当劳。
小明再次确认手机的信息，确定没错，就是开在黄浦江边的一间麦当劳。
联想起直升机机舱挤着的十来个人里面似乎有个亚洲面孔的快餐店员工，小明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推门而入，刚好过了午餐时间，店内客人并不多。
现在是下午2点，约定的时间，小明走到前台，视线搜索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性。
“您好，请问需要点餐吗？”
来的是个男店员。
小明无法在厨房里找到那个人，“不用了，我来找人，有预约的。”
“请问您预约了哪位？我可以帮忙吗？”
这就尴尬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是个相貌一般，身材标准，看上去很干练的短发女性。
“不好意思，我先问问。”
“好的，您自便。”
店员小哥回到厨房继续忙，小明只好问小樱，微信输入：接头人叫啥名字？
显然小樱不是那种24小时守着手机的人，站在柜台前等了十来分钟，点餐的人过了好几个，依旧没等到回复。
这个点，她应该是在午睡吧，算了，还是不打扰她了。
小明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坐下，这时候李丽娜突然从后面办公室出来，在厨房里找到了刚才的小哥：“阿杰，刚刚有没有人来找我？”
店员阿杰在制作汉堡，想了想说：“是外面那个胖子吗？他说找人，又说不出来要找谁，我还以为他搞错了。”
“我不是说会有人找我吗？真是的，动脑子想想都应该喊我一声吧。”
“对不起，店长。”
丽娜在柜台发现了小明，挥手喊道：“小明，过来，走那边的员工通道，我们到办公室里面聊。”
推开挡板，员工通道是一条直走廊，后面是安全出口，店长办公室在厨房对面的一侧。
小明边走边笑：“我是真没想到是在麦当劳里面的办公室，怎么称呼？”
“李丽娜，我们应该见过面。”
“一面之缘，还来不及问名字。”
吱～
办公室门被打开，丽娜伸手说：“请进，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小明进门看到里面似乎有不少人，预想当中的一对一面谈没有出现。
丽娜顺手关上门：“那就好，里面只有小吃和饮料，不够的话跟我说。”
普通的几平米房间，玻璃储物架里放着几层的资料夹，办公桌上摆着薯条、水果派和新地等等一些零食，玻璃桌上也是。
沙发上坐着的是K21和马彦毅，两人各占着沙发的一边。
K21依旧穿着蓝白高中校服，胸前的学校logo被黑墨水涂掉，校服还很新，看不见什么污渍与时间痕迹，他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手里拿着可乐：“主角总算来了，否则全是老面孔的迎新会就太没意思了。”
马彦毅还是那么死鱼眼，衣着倒是用了正装，坐姿也端正，上身前倾拿着玻璃桌上的薯条：“我也是来搞合同的，虽然不是新人。”
丽娜搬来凳子，然后从储物架上翻资料：“随便坐吧，等一下我把你们俩的资料拿出来。”
小明从办公桌上拿了个香芋派，肥宅的胃抗拒不了油炸食品的香味，咔呲咔呲地吃着：“嗯……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中学生假日聚会？”
丽娜笑道：“时魔猎人大多是30岁以下，大部分起始年龄集中在15到20岁，说是学生聚会也没什么不对。”
选择那些身体素质处于巅峰期的人们成为猎人，听上去也没什么问题。
两份合同，页数不多，丽娜递给小明和彦毅各一份：“都仔细看清楚条款，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问，我会尽力解答。”
基本的内容：
甲方是国防部直属特种部队管理处，乙方是时魔猎人，条款主要是由甲方定义时魔猎人权利义务，总结起来很简单，乙方在执行任务以外的时间视为一般公民，应当遵守公民的权利义务。
小明边看边想：“架空带”是个法律道德管不到的地方，所以政府定义了能管的部分，看上去还是合理的，甚至还有五险一金，至于工资……
翻到最后一页，明白地写着：乙方的薪酬按照上海市公务员平均工资每月结算，享受正科级待遇，提升标准按照每年增加20％。如乙方因执行任务身亡，依旧按照该标准将工资发放到乙方家属账户。
看着看着就嘴角一歪，小明没想太多就拿起笔签名：“这也太普通了吧，拯救世界这么廉价吗？”
K21是老兵，他冷笑道：“可不是嘛，人家欧美国家都是人手一张黑卡和享受各种政治特权的，别说远的，就是日韩地区的猎人也是那个待遇，就我们国家只发几千块月薪，至今都没人跳槽我才觉得奇怪。”
彦毅也是毫不犹豫就签了，并且瞄了K21一眼：“爱国是根源，与钱的多少无关，况且拿那么多钱对任务来说又没有实际意义。”
“爱国？”K21捧起薯条，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的战斗基于整个世界，是他们该把我们奉为上宾，而不是我们给他们打工。”
小明把合同递给丽娜，嘲讽道：“那你怎么不跳槽？”
“哼，我要跳槽的话大把国家抢着要，可能还真要考虑考虑这件事。”
丽娜检查完签名，同事也收回了彦毅的合同，“正是这份‘普通’，才是‘时猎部’与其他国家的组织不同的地方。你们两个初来乍到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触，不少猎人都渴望像个人类那样生存，然而实际上我们已经不能算是社会意义上的人类了。这份矛盾自我们重生开始就一直伴随着，所以我认为这样的合同制做法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得到了承认。”小明点了点头，说：“不难理解，我也同意这样的做法。”
彦毅回到沙发继续吃薯条：“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工资能再高一点，现在这个社会，几千块月薪连赚外快都算不上。”
毕竟是公务员，基本收入不能太高，都是外快和补贴之类的边缘收入让这岗位足够热门，只可惜看起来我们没有边缘收入来源。
K21说：“真是那样我就不用再去做那种兼职了，店长，你就不能跟上面提提建议吗？”
“那不就失去了‘普通’的特色了吗？拒绝特权，大家要一视同仁。”
丽娜仿佛习惯了回绝K21，收好合同之后，坐回办公椅：“话说，K21，你的报告还没交，任务都过去两周了哦。”
“没空。”K21别开视线，“昨天才从叙利亚回来，下周再说吧。”
小明突然警觉：“叙利亚？”
丽娜说：“他的兼职是雇佣兵，和战斗风格相符合的工作，据说还打出名堂来了，叫什么反抗军之星，来自亚洲的战场魔术师之类的。我说你兼职归兼职，别在任务以外的地方送命了。”
K21一副鄙视脸：“就那些个狂热信徒还要不了我的命，经常泡在战场里是最好的训练，不然就拿着两把小手枪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丽娜看着小明说：“我不建议你们用这种方式锻炼，有需求可以找我，无论是联系军方帮忙还是猎人之间的对练都没问题。”
“可以赚很多钱吗？”彦毅对雇佣兵产生了兴趣。
“看战绩。”K21靠近彦毅，勾肩搭背说：“有兴趣吗？我带你去。”
烧烤的炭火，和炸弹的爆火，甚至是时魔的喷火，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只是那种现代枪械对拼的战场会欢迎一个会飞的印第安土著拿着长矛参战吗？
彦毅看了眼戴在拇指上的银色指环，苦笑着推开K21的手：“我就问问，凭依着装不适合那里。”
K21回到沙发对角躺好：“日薪几千美金，比公务员工资高多了。”
小明不在意这些，他问丽娜：“我们共有多少人？建哥应该也会加入的吧。”
“司徒子健那边，听说白面具会去处理。至于‘时猎部’有多少人……”丽娜的视线突然陷入了回忆的闪烁当中，“最初的管理员是白面具，我是第二代，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二十多人……现在的话，在场的四人，算上司徒子健也就5个，情况已经很严峻了。”
“对此国防部没说什么吗？”
“他们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意义，时间停止对他们而言无法应对，据说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们是夜以继日地试图破解怀表的秘密，但都是徒劳。命运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只能相信我们。”
彦毅说：“这滋味肯定不好受，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就连世界何时会被毁灭都不知道，作为最大的组织，国家也感受到无力。”
丽娜把目光转回正面，微笑着说：“别担心，我们总会有办法战胜时魔的，过去也有不少艰难的局面，我们都一一挺过去了。一直以来的模式不行咱们就换个模式，反正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渡过lv92，让战争骑士毕业，之后难度就会降低，我们还有机会……”
“也只能如此了……”小明陷入了沉思，关于小樱的饿狼人格和马克的关系，如果要继续维持就将会让世界陷入危险，她肯定也在挣扎。
彦毅面色沉重：“lv92……听起来就恐怖的数字。”
K21不以为然地喝可乐：“哼，大不了就从新开始，我们还能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早已放弃了家人和一般意义上的朋友，甚至连名字都不再留恋。
要在离别的时刻不产生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留牵挂，K21已经死过5次，圆桌9的模式让他在这个世界待得最久，即便如此他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作风。
……
聊了一下午，最终还是郁郁而散，小明离开麦当劳的时候已经是5点。
这是个阴天，5点的黄埔江边已经有入夜的气氛，江风扑面而来显得十分寒冷，小明的两件薄衣服完全感受不到周围路人的寒意。
不是人类，纵使被国家承认了，整个大自然却不承认，说到底都只是些个人问题。
彦毅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才推开玻璃门出来，看到小明还没走：“你不回家吗？”
“我家在别的省份，晚上也只是回酒店，你呢？。”
“我虽然是甘肃人，但在上海读书，我家距离这里不是很远，要过来吗？我请你吃烧烤。”
死鱼眼下隐藏着的东西是属于少年的温柔。
“听起来不错，但我还约了人，下次吧。”
彦毅拿出手机，“你跟司徒子健很熟的对吧，我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上次的事还没跟他道谢。”
建哥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过猎人之间有联系是好事。
“我只知道他的微信。”
“可以了。”彦毅对着小明的手机输入微信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抱歉，那时候我心情不好语气重了点。”
是指在长安城西市那会的事吗？
小明微笑道：“多亏了你的指路我们才找到圆桌9的位置，说谢谢都来不及你就跑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嗯，再见……”
好了，接下来就回酒店，子涵她应该没到处乱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