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小樱的回首质问,小明态度坚决,“小樱,先想办法陪马克先生去医院。”
贝克曼挥手示意井上的克隆人,“M-H53,你安排一下送院治疗。”
M-H53放下枪,撤出房间。
小樱别无选择,怀中的马克几乎失去意识,再不抢救就必死无疑,鼓着腮帮瞪了贝克曼一眼,说:“我答应不代表那孩子也一样,现在我无法让她出来,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你好好想想之后可能发生的状况吧。”
贝克曼对此不作回应,似已胸有成竹,然后对铃木说:“这是圆桌9结成以来,你首次失去大多数支持者,还有什么可说?”
铃木知道不同意加入就等于死,假意加入然后反水这种会让头顶皇冠落下的事,不能做,做了也就等于成为过街老鼠,于是侧颜看了炫雅一眼,展现落幕的微笑,“我输了,骑士。”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姬友一辈子,反正下辈子也不会再遇上,最后的舞台,自然要有个满意的结局。
炫雅展现出悲愤的笑容,向铃木伸出手,“走吧,公主,可惜最后也看不见过来救场的王子,那个白痴到底在干嘛呢?”
“小雅……”丽娜试图说点什么挽留。
但被炫雅那闪烁泪光的苦笑打断,“我懂,好男人嘛,难得遇上了就不要放手,后会无期。”然后牵着铃木搭过来的手慢慢走向出口。
贝克曼闭上眼睛,嘴角浮现出愤慨的咬牙切齿,“救世者的尊严就那么重要吗?明明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更加值得我们拼命守护。”
再次睁眼,迎来的是狙击公主的凛然回眸:“你什么都不懂,自以为是的做法在初始世界已经重复过很多次,如果这有用,我也不会与子建重逢……”
说罢就在骑士的引领下走向刑场,走廊上的子弹已经在等待,克隆人收到的命令是会议结束前离开的家伙都要处死。
无比沉重的绞刑架阶梯之路,让坐在贝克曼旁边的K21边叹气边从怀中掏出左轮枪,不动声色地从贝克曼背后锁住他的脖子,枪口对准太阳穴。
丽娜反应过来试图过来抓住K21,但被那拨动的撞针吓到,“K21,你到底想干什么!”
瘟疫示意井上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也没有惊慌,而是平淡地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对你而言阵营应该没那么重要才对。”
“确实如此……”K21边说边扯着贝克曼的脖子让他站起来,然后推着他走向门口,让他作为挡箭牌,边走边说:“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这副嚣张嘴脸,天生反骨,谁嚣张我都看不惯,圆桌9也好你们也好,所以我并非站队,而是锄强扶弱。”
快要到门口时,K21看着停下脚步的铃木和炫雅,狂气的笑尚未停下,“卖个人情给你们,狙击公主,还有那些还没表态又想要离席的家伙,都跟我来!”
席间只字未提的雪莉.八云也掏出左轮枪起身离席,拍拍铃木的肩膀说:“走吧,搭档,圆桌9还没有完蛋。”
没想到是一度背叛的两个人,在最后的关头站了出来,对这一幕最想笑的大概是贝克曼,虽然被锁住脖子,但还要摊手演说:“我还以为你们都对圆桌9怀恨在心,果然人心才是最难控制的东西。”
K21的左轮枪管快要蹭破太阳穴附近的皮肤,让那一头白发染上血色,“装什么呢,给我闭上狗嘴赶紧走!”
心情超级舒畅的K21,顶着贝克曼离开宴会场。
临走之前,保罗依旧压低帽沿喊道:“K,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敌人,上次在长安城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觉得我真的怕吗?那不过是我对美国佬的嚣张看不惯而已。”
跟在后面撤离的还有同样一直沉默的马彦毅,毫无存在感的他,不太了解事情内幕的他,选择站在子建的女朋友那边,而且炫雅也在,他没有理由不跟上。
雪莉断后,一行人得以离开宾馆。
因为贝克曼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人物,他死了一切也就化为乌有,所以克隆人不敢多加阻拦。
出尔反尔自然是没有意义,在确定自己立场的那一刻,宴会场内的猎人就坐在同一条船上。
……
走了几条街,确保没有追兵之后,K21才把贝克曼放了,用枪指着他说:“滚吧。”
一行人站在阴暗的巷子里,而贝克曼被推到巷子外,在路灯灯光的照耀之下。
贝克曼也不打算灰溜溜离开,而是看着和自己隔了几米远,已经站于阴暗当中的铃木,“不开枪真的好吗?这是你唯一的反击机会,战斗风格恢复之后,你们都是被猎杀的对象。”
“饶你一命,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K21准备开枪,但被雪莉阻止了,看着铃木,等待她的决定。
于阴暗中的眼神依然澄明,也许本来会有些犹豫,但在东京的那一夜,子建的那一句“不要迷茫,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已让让她无所畏惧。
“我暂时没办法证明你是错的,因此我会给你时间去实践,中国人很喜欢的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虽然说这话的是个德国人。”
“你不打算妨碍我?”
“看情况吧,不要太离谱就行,我对世界由谁主导一事没有兴趣,救世者基于世界之外,这一点就是我的原则。”
贝克曼露出诡异笑容转身离去,这次的嘴角上扬也许是对胜利的庆祝,也许是对画蛇添足的自己感到失望,“我是正确的,不向‘系统’提出问题,我们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进步。”
……
一行人跟着K21一直走,在东京的夜街上。
炫雅忍不住提问:“你打算带我们去哪?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跟过来就知道了……”k21穿着布衣的走路姿势大摇大摆,就像个浪子,皇家守卫ranger,刻在DNA里的圣枪游侠,带着嬉笑的语气说:“能让漂亮大姐姐欠人情,我肯定不会拒绝。狙击公主,我是你我就看紧点自己的男人了。”
莫名其妙的暗示,让铃木内心警觉,一阵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
风俗旅店。
和西乡道别之后,子建站在旅店门口,和伊芙琳特面对面。
伊芙琳特浅笑,“和她们汇合之后就到港口去吧,这次的‘架空带’范围很大,你们没必要留在东京和贝克曼较劲。”
子建的视线变得柔和,那里面已经无法识别仇恨,“我要先和优商量,而且战斗风格还没恢复,你们也太迷信废刀令说了,我会留下来先确保战斗能正常展开。”
突然向前一步,伊芙琳特牵起子建的手,“为什么不是我先来呢?”
万万没想到这种待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子建亲身体验到白学的艰辛,别再吐槽平成后宫男性无能了,他们是真不敢乱来。
轻轻甩开手,子建苦笑,“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普通人。”
伊芙琳特此刻的表情和姿势像个少女般含蓄和扭捏,“还没人和我对过这种戏,今晚的共同演出我不会忘记……”然后切换魅影魔女模式,色气而深沉优雅,“好了,闷骚男,期待你的加入,时间会证明我们才是正确的一方。”
……
上野公园。
3月初,樱花即将开放的季节,作为日本最著名的赏樱圣地,从明治时期开始,这里从将军私邸开放为市民公园。
k21带着众人来到樱花大道,便停下往前走的脚步,薄弱的路灯照明下,路边并排的樱花花蕾让他感叹,“可惜等不到开花,明天开始这里就要烧起来了吧。”
雪莉无情吐槽少年难得的雅兴:“对着花草感伤一点都不像你,赶紧走。”
K21回头说:“到了,约定的地方就是这里。”
前方,穿着黑色军服的瘦削身影,从樱花树下出现,伴随着微弱的灯光,“来了这么多人啊,我还以为只有优一个人反对。”
子建走到一柱路灯之下,也就那顶用金线装饰着的军帽让他看上去正经点。
牧场少女衣装的铃木率先走过去,像极了那个年代的战后重逢,却摆着一副和浪漫没半毛钱关系的惑表情凑近子建胸前,灵敏的嗅觉一下子就侦查到敌情,一把拽起军服衣领,盯着他的双眼冷冷地说:“你见过她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断正(粤语,指被抓奸)就没办法了,事前想好的台词全都泡汤,子建摸着后脑勺尬笑,“啊哈哈……是啊,喝了几杯……”
后来发现这种表情不太妥,铃木的眼神越来越想杀人,于是放下手一本正经地说:“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她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也是她安排人手把你们带出来的,也许你没看错人,人会改变。”
“做了?”
铃木就吐出这两个字,让子建冷汗直冒,想装正经糊弄过去已经行不通。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子建装作四处看看风景,如果夜樱绽放,绝美的意境必定能让他找到台词糊弄,但现在挂在枝头的还只是花蕾。
此时还是k21过来解围,嬉笑着说:“狙击公主,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哪有男人会承认……”
啪。
雪莉加快脚步把少年的嘴巴堵上并拖到一边,“你别管他,这种事绝不能姑息。”
出轨……大概是自家庭关系诞生以来,人类历史一直未解的难题之一。而且这算出轨吗?明明都还没准确定义两人的关系,至少对他们而言是。
炫雅也进入了路灯灯光下,一脸鄙视地看着子建,“人渣。”
彦毅跟在最后面,就算再不了解状况,现在这场面也一眼就能看懂,摇着头说:“建哥,这我真的帮不了你。”
铃木还不放手,子建见无法开脱,只好叹息过后重新注视铃木,“优,西乡他们一直在现场,我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喝多了几杯,她就躺我身上睡了一会,仅此而已。”
“心动了?”
铃木虽然句句精简,但全是送命题,就算不看她的脸,光从语气也能听出来她的着急,源于对伊芙琳特的自卑,各方面的。
唦、唦
突然起风,让树枝发出假装茂盛开放的声音。
那时候没说完的话,要在这个时候把它说完吗?似乎这意境还不足够,而且旁边一大堆电灯泡,还个个都伶牙俐齿特大功率,现在说感觉有问题。
子建紧急想起的台词只有这句,搭着铃木的双肩说:“今晚很感谢她的协助。开战之后就不是一路人。”
铃木突然推开子建,翘起双手侧身,生闷气的表情还没结束,“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先想想接下来的打算吧。”
松了一口气,子建拿出月读时计,指针指向刻度六,“时间都快过半了,假如废刀令不是谜底,还要陪近代人演大河剧的话……”
“那就是谜底,不会有错。”
这是陈云峰的声音,从另一处阴暗当中出现,身后还跟着他的徒弟奥菲利亚.默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