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绅士答非所问：“这让我很好奇，他看上去更像这个小队的队长，离席的却不是你。”
“我的谈判明显比一个孩子要高明。”杰克背靠座椅翘起双手，“我们可以合作，而合作的前提是双方真诚相待。”
“好一个真诚相待。”黑衣绅士摇头浅笑，“你难道忘了我是什么？就因为现在的外形和你差不多就得寸进尺。”
这是甲方的试探，绝对不能示弱，否则生意肯定谈不成，就算谈成了也是亏损。
“你想食言？”
“不会，我可以说出我的利益驱动……”
……
舱顶。
和一般的高空室外感觉不同，小明没感受到任何气流掠过，宁静死寂的荒漠越来越远。
舱内在说什么他听不见，没有大的动静，应该是谈妥了点什么。
主动离开的原因是门口白色小鬼的一句话，别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黑衣服的时魔，所以无论他打算说什么都是戏言，不听也罢。
距离天上的黑云还很远，按照所在舱位的倾斜角度判断，快要接近一半高度。
因为除了摩天轮本身的“咔咔咔”轮转声音外太过于安静，任何额外产生的声音都能够清晰辨别类型和来源。
嗒、嗒、嗒
某些液体连续滴在下一个舱顶部铁皮的声音，体感舱内已经很久没有动静。
……
广场。
“原来前面两个区域是这样……”晴信席地而坐，对时刻准备好迎战的M-H53说：“你现在的武器能用final吗？”
“不清楚，这是计划之外的事。脱离原型单独使用新的缘已经是创造性的事实。”
“那还真不好对付，酒吞童子比我和保罗合力消灭的茨木童子要强得多。”
卡罗尔守在晴信身后，“我看黑衣服的时魔也不太想动手，等小明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就先撤退吧，去和贝克曼汇合之后报告这里的情况。”
“就这么决定，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耗下去。”
……
越过黑云，便是漫天星辰。
星辰的万华镜在轮转，站在云端的唯一一人，就如同宇宙中央的唯一。
小明被时刻变换的星空夺走了注意力，这是个没有固定规则的奇异天穹。
脚踏实地仰望星空的时候，星辰像是恒久不变的存在，地上几经轮回破灭，那片深空总是让短暂的人类历史显得无足轻重。
但现在脚踏摩天轮，抬头看见的是反复无常的星辰万华镜，以人类的常识无法解答的奇妙。
“这是……”
小明自突破黑云之后，完全不知所言。
“很漂亮对吧。”黑衣绅士的声音从隔壁舱顶部传过来。
小明突然如梦惊醒，但双瞳的星光却还没完全散去，处于迷茫的阶段，对隔着几米的敌人说：“这也是你的设计吗？”
黑衣绅士拄着手杖注目于星空，眼中展示出来的只有欣赏，“不，这是自然景观，你还没回答我。”
“……”
确实，压抑了太久的苦闷内心，被这一片阔然展开的星空扫清至宁静，似乎没什么再值得深究，小明的迷茫和深沉被驱散，“我从没见过，但你说这是自然景观，地球上可没有这样的天空。”
“有的，只是你们缺乏发现的眼睛，而我把这些展示了出来。”黑衣绅士满意地笑道，“猎人，你的遗憾是什么？”
“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心清如镜的现在，小明没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谎言，“我想找回过去，就算那是个让我绝望的世界，也有被找回来的意义。”
黑衣绅士的视线从星空转移到小明身上，“所以现在对你而言的意义是什么？”
既要挽回过去，也要守护现在，这只是借来的信条，借来的东西终究不属于自己。
嗒……嗒……
背后的冰溶化的液滴砸落在立足的铁皮顶上，刺痛心窝的针又开始往更深处钻。
得亏是在这么一个让人容易冷静下来的广阔世界里，否则新一轮的自闭无可避免。
小明深吸一口气，说：“赖以生存的形式，我只是现在的过客，唯有过去才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
“那未来呢？”
承认了现在，未来已经不值得困惑，小明没多想就回答：“我会一直战斗下去，就算尽头和开端同等绝望。”
不知何时，滴水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间隔越来越长。
嗒……
自东京开始，一直如同梦魇般从未停止的冰晶溶化液滴落地声，戛然而止。
纯净的最后一滴，在铁皮顶上慢慢干枯。
嗒、嗒
再次出现的是别的液体落地声，从小明的前方滴落，紧抿的双唇是无声道别。
黑衣绅士再次望向星空，闪烁的万华展现无限的可能性，“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事实和接下来的安排。任务会不断加速，破灭是无可避免的未来，就像这万华星辰，就像你所见的一切。形式主义并不重要，到头来都是一场样板戏，如果你想扮演主角，但愿你别忘记初心。”
“……”小明抽噎了一下，擦了擦眼角，说：“说得好像你是站在我们这边。”
“对，我站在你们这边。”黑衣绅士浅笑道：“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和你开战，核心和数值免费给你，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又来了，总是遇上这种白给的好事，让小明不禁皱眉怀疑，“你认真的？费了那么大功夫准备游乐园，后面的还没建完就离开，你舍得吗？”
此时，小明脚下摩天轮已经越过顶点，准备开始降落。
而在更前一格的黑衣绅士已经开始下降，“我习惯了，和总是在重复样板戏的你们一样。但别误会，我只说过不和你开战，没说其他人可以幸免。”
想到被留在广场里的3人，小明心头一紧，“你什么意思？那还不如让我回去……”
“嘘～～”黑衣绅士竖起食指于唇前，“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会给他们定一个时间限制，如果能撑过去，他们就有资格和你分享这里的见闻。”
随后，黑衣绅士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熟悉的响指，他的身体开始化作黑烟飞向小明的超立方怀表，在彻底散去之前，最后的话语在云顶上留存。
“唯独这一句，还是留着给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吧。初始有无限可能，但终端，在视界凝固的彼方唯一确定……”
超立方拆解，透明圆球时魔核心镶嵌，9个。
诡秘魔术ice，风格LV50。
进阶魔术，逆熵变。
突然，一阵高空中的凉意袭来，本该不再存在的对冷的感受回来了，低温感受主要来源是长期被冰块浸湿的背脊衣服。
关于进阶魔术的性能悉数理解，小明的表情开始变得从容。
……
广场。
唦唦……
铜像上的镀层崩塌，似乎黑衣绅士一直藏在镀层里，而铜像只是一层掩饰。
M-H53看了一眼最后区域的入口，还没有人出来，“居然趁人少偷袭，果然是一派侵略者的作风。”
晴信在卡罗尔的搀扶下起身，皱眉道：“我就知道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离开，抱歉，卡罗尔，这次我没办法像以前那样……”
“没关系，晴信。”卡罗尔打断了他的耍帅，“我们是团队，如果要死，就一起战斗到底。”
黑衣绅士脱帽行礼，“我的名字叫酒吞童子，可能和你们印象中的恶鬼有些出入，但并不碍事，在下一个世界里的酒吞童子应该不是这个形象。”
“早就见识过了，和茨木一样，你们根本没把我们的经典当回事。”晴信嘲讽本色全开，“我既然有本事拿下茨木，也一样可以收拾你！”
“我认为除了衣着之外已经很还原设定。”
酒吞童子举起手杖，随后广场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化。
与其说是变化，不如说是暴露出本来的面貌。
这里是伏见稻荷山，稻荷神社内部的一片空地，四个园区的入口变成了4组千本鸟居的出口，很明显这是加工过的临时违章建筑。
黑瘴气散开了，肉眼可见的厚化视觉障碍慢慢消失，永夜的血色倒计时呈现。
94/207。
山下的火越烧越大，整片京都市区已经成了火海，冲天的光甚至照亮了山区。
于空地中央站立的酒吞童子，额头露出鬼的尖角，猩红的瞳色才是本来的光泽，让那副本来就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妖异，“你们似乎还在考虑用什么方案，但我可以明确告知，除了逃，别无他法。”
双瞳溢出的邪能如烟雾般腾升，山的正上方浮现一个足以遮天的鬼之轮廓，怒目獠牙，是立于地上的酒吞童子的本体形态，仰天长啸，震慑灵魂的叫唤在黑云中打开彼岸之门，门的后方是三途川，洪流缺堤。
啪！啪！啪……
不断有尸骸伴随着黑水从天上坠落，那是冥河里的死流亡魂，通过鬼门降临于神社中心。
坠落的尸骸从黑水中站起，隐约能够判别它们曾穿着现代人的服饰，即便万般腐朽，仍能判别曾经是独当一面的战士，胸前无一不挂着怀表，被镂空了内在物的怀表空壳。
数量不下300，而且迅速增长，如果能从俯瞰的无人机视野观看的话，漫山遍野的尸骸猎人正朝着神社中心迈进。
被三途川的冥河水淹没的区域，活物无分种类都瞬间枯萎崩解。
“诡秘魔术shiki-青龙。”
晴信当机立断画出五芒星，在飓风当中现身的龙将三人载离地面，灵活避开空中不断洒落的死亡之雨。
M-H53架起童子切，目光锁定地面上举高手杖施法的酒吞童子，“送我过去，我的刀应该能对付他。”
童子切安纲是典故中源赖光斩杀酒吞童子的武器，作为此间之缘登场的武器没理由不起作用，晴信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现在没那么容易靠近。
地面的冥河淹没地带，某个尸骸猎人朝着青龙跳过来，手持红缨枪跳了几十米高。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唰！唰！唰……
枪尖在突刺中分裂残影，密集的攻击让晴信急忙拐了个大弯避开。
刚避开，地面一阵火柱从脚底冒起。
轰！
再拐弯，差点就被烧到式神的尾巴，还必需要在闪避过程中躲开不断从天空洒落的黑色雨水。
回过神来，漫天的箭雨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了过来。
卡罗尔大喊一声：“晴信，小心后面！”
“我知道！”晴信面前的五芒星闪光愈发强烈，操作难度越高，释放量消耗越快，青龙迅猛加速往更高空飞去，穿插在雨滴之间，“先撤了，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靠近中心地带。”
M-H53能理解这份无奈，但仍然不得不考虑的是至今尚未归来的两人，“王小明和奥本菲尔德先生还没出来，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们！”
“说得对，走要把他们也带上，求你了，晴信。”
“……”
正想驱使青龙飞向地狱之门的边界，晴信咬了咬牙还是折返了，回到原来的第四区域出入口的上方盘旋，地上的千本鸟居早已被冥河水浸没。
下一轮攻击过来了。
嵩！嵩！
两发锁定青龙的巡航导弹正在靠近，不远处的低空也有飞行单位，尸骸在里面驾驶直升机。
轰～～～～！
地面上的魔术师尸骸利用诡秘魔术招来飓风，卷起冥河水袭向空中。
双重追踪攻击，加上毫无规则的漫天飞雨，被任何一种碰到都是死路一条，但又不能在高空进行式神转换迎击，因为青龙背上还有两个乘客，相位转移的魔术也带不了别人，在内心吐槽不该回来的同时，晴信不得不面临一个抉择。
开，还是不开？
似乎也没有可以犹豫的时间了，打开胸前怀表表盖，于暴风中低吟。
“Final Attack，黄道-绝界封印！”
语音刚落，式神并起。
怀表闪耀的圣光中，在高空的平面投影出黄道十二宫星图，流光化的十二式神各占一席。
东南西北四象，镇守四方形成守护的结界，阻挡漫天的三途川黑雨，隔绝仍在不断坠落的尸骸，控制地面敌人数量。
天地阴阳四将与三体灵兽，前往结界之外迎击尸，以各自的属性相克法则阻挡尸骸猎人的进攻。
作为晴信等人立足点的青龙已经去了东边创造结界，现在三人悬浮在守护结界之内。
晴信在面前画出金色五芒星，和他面对面的是人形化的式神六合，穿着阴阳师道服的年轻男性，二指并拢于胸前，在金色五芒星前复颂古文咒语。
统御式神的晴信，现在作为整个术式的核心在操作，能够分心的机会不多，只抛下一句话给两人，“12分钟之后会有一个很强的封印术施加在酒吞身上，就算是最终降临，一时半会也动不了，抓紧那个机会砍了他……”
此后便禁闭双目专注操作。
卡罗尔的放松表情说明了这个final的强度，对初见此招的M-H53说：“53先生，请相信晴信的安排。”
“当然，我对猎人的判断一直深信不疑。”
红具足的斩鬼武士，在空中漫步至酒吞童子的正上方，俯视这本来无法触及的对手，如果能以一个工具，以克隆人的身份消灭最终降临，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个计划的正确性。
所谓意义，就在眼前。
……
摩天轮完成一周轮转。
啪。
从舱顶跳下站台，小明向着入口原途折返。
背后的摩天轮从黑云顶开始崩塌，荒漠中立起的巨轮化作和地上的沙子一样的粉末，剩下一滩血渍掩埋在沙尘当中。
别回头，去做些还来得及的事。
从主题园区里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出门的瞬间决定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
12分钟过去。
滋滋……
晴信并拢的2指开始颤抖，前方的金光五芒星迸发狂雷，随疾风起舞的刘海下睁开闪光双瞳，他仿佛和12式神融为一体，化作即将要释放的封印术本身，语气如死物般冷寂。
“去吧，绝界封印。”
狂雷的五芒星和晴信对面那位具象化的式神六合一同消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地面广场处的黑衣绅士酒吞背后，阴阳师装束的六合补充最后一角，与五芒同化为究极的封印术，新生的六芒星以酒吞的身躯为中心多角度展开，作为隔绝时空的剪影而固定这片区域，让这位高举手杖不断吸引冥界死流的鬼化作一格画面！
他不再是一个单位，而是这段线性时空内的一帧影像，已非力量或速度的领域，更不能用会不会挣脱束缚这个概念。
这一定是稍纵即逝的机会！
位于高空中的M-H53想象落地的动作，四象守护结界便不再承担支撑作用，踩空之后迅速坠落，摆正手中的童子切，从天而降的最后一击，化作银光的太刀流星，锋利的视线当中只有那黑衣绅士的头盖。
“结束了！”
咔~~~~~~~~！
空间被震碎，多方展开的金雷六芒星，绝界封印上出现了大量空间粉碎的裂痕，已如天上打开的地狱之门一样，如同时魔入侵时扯碎空间一般，对LV92的最终降临而言，LV85的诡秘魔术shiki的最强一击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哦？我就说怎么突然丢失了一段记录。”
酒吞童子血腥双瞳爆发出的邪能将剩余的六芒星在顷刻间粉碎成光斑，而此时银光的流星一击在正上方不足1米处，红具足武士的影子都已经盖过头顶，落刃，便是斩首！
和M-H53有一瞬间的对视，酒吞童子扬起了嘴角。
锵~~~！
以技能“鬼斩”定义的一横刀光，从黑衣绅士的喉咙削过！
啪嗒！
武士落地，震落的烈风吹飞了附近地面的所有三途川死流，确信这一击有斩断肉体的手感，成功的狂喜在这一瞬占据了寻得意义的工具的纯粹内心，以至于忘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死了！我亲手处决了一个最终降临！我曾经到过这个世界！
酒吞童子的声音却从上方传来：“上面那两个好说，但你得死在这里。”
！！！！！
被强烈斩击扫过后的余波震飞至凌空的那颗俊美的头颅，此刻正在M-H53的正上方拉着血丝飘流，猩红血瞳完全没有失去光泽，在面朝下看着红具足武士。
滋滋……
黑雷，在红瞳前集结成黑球，对底下的武士而言就是死兆星爆发。
轰！
黑雷轰顶！
这一击，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直接将整片广场四周堆积的三途川死流和徘徊的尸骸猎人一并粉碎！
轰~~~~~~~~~~！
清冽的雷爆声响彻了整片伏见稻荷山，爆发的黑光让高空的两人陷入绝望的开始，唯一能够造成实际伤害打击的战斗力此刻生死难料。
黑光散去，广场内恢复了平静，滚落地面的酒吞头颅，从喉咙部位开始慢慢化成黑烟，距离毁灭已经不远的他仍能微笑发言：“这已经足够还原典故。”
猎魔人源赖光趁酒吞童子喝下神便鬼毒酒失去活动能力后予以斩首，但酒吞的头颅发起了突袭，源赖光身上带着神秘防具星兜才幸免于难。
但只有一把童子切的M-H53在遭遇这致命一击后，单膝跪地，太刀支撑，冒烟的躯体表面已经被彻底烧焦。
眼角余光扫到M-H53的尸体，酒吞童子又把视线转到另一侧的千本鸟居，原来的第4园区出入口，距离自己也就几米远，胖子的脚步和计算时间一致从空间的断面走出，“快点吧，我撑不了多久……”
小明回归广场后第一时间确认了现场状况，真正的最后一击，在冰之魔术师抬手的一瞬便已结束。
咔！
冰锥尖刺拔地而起，将鬼的头颅刺穿，枭首于半空，最后崩溃化作黑烟回收至小明的怀表。
LV50，进阶技能，都在这一刻才是被确定的事实。
小明在短时间内体验了两次进阶的感觉，很快就理解了这个乐园想要告知的真相，抬头望见倒计时。
94/207。
注定的一切，所有在其中的挣扎都只是把事实再重复上映一遍。
一如这片乐园反复强调的事情，从小明的嘴角无感情漏出。
“样板戏是吧……”
擎天巨鬼的轮廓，天空裂开的地狱之门，复苏的尸骸猎人，所有都化作一场盛大的黑烟风暴，消失在这永夜之下。
小明慢慢走向烧焦的M-H53尸体旁边，此时那把由他结下的此间之缘，已经回到远在百里之外的真正持有者手上。
同样是借来的意义，在归还的时候……应该说不得已放弃之后，孑然一身。
失去凭依武装的支撑，身着囚犯般白色衬衫短裤的焦尸往前倾倒。
啪。
倒在小明的臂膀上，最后的面容被黑雷定格，那瞪大的双眼和扭曲的表情，分明吐露着无尽的不甘心，但更多的渴望都已经随着缘一同消逝。
“至死之前都藏着这份矛盾，你没说错，更像个人。”
空中，一阵飓风降临。
式神青龙落地后化作阵风离去，卡罗尔扶着晴信走过来。
小明放下焦尸，回身对两人说：“很抱歉，杰克没能回来，只剩下我们3个了。”
“……”卡罗尔单手捂着嘴，眼角溢出泪珠，在短时间内连续失去了两位相处数年的队友，同时更是为了小明对目前人数做出的判断而哀伤，他已不再背负冰晶。
晴信沉默了一会，才说：“能赢都已经是奇迹，还剩下3人不是吗？比起伤感，还是尽快去找贝克曼把我的手治好比较实际。”
“嗯，我们这就出发去大阪。”
奇迹……
在小明眼中已不再存在此二字。
Ps：有点累，如果意外地有读者每天都在看的话，很抱歉，接下来没有存稿日更了。
Ps2：（？/？）标题是传统艺能，至少写完一个章节再发出来，不会停，就是再慢点，社畜一枚，理解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