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醒来,发现眼前已经不再是坑洼的岩石,而是我熟悉的,我的房间,书架上,那本西游记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切都像平常一样自然。我看了看一旁的电子闹钟,日期明确显示的是6月28日,也就是月读祭的之后的第二天。
我……回来了?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房间,完全就是我的房间,连墙角那一丝裂痕都一模一样。
“终于……回来了吗?”我舒心地笑了笑,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享受着早晨的宁静,同时也享受着回来的喜悦。
过了一段时间,熟悉的铃声响起,我下意识地去关掉闹钟,感觉也非常地顺手。以前觉得生活平淡没有滋味的我,现在反而觉得这样很难得。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过后,麻绮的小脑袋从门后露了出来,“总君怎么还在睡觉啊,这样下去会被责骂的哦。”
“抱歉抱歉,马上就起床了啦。”我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麻绮。
这样的光景,才是最幸福的了。经历了无情无故的经历,现在这样,让我有些感慨。
“麻绮,我回来了。”看着被我盯着有些羞涩的麻绮,我不禁脱口而出。
“嗯?回来?总君你在说什么梦话吗?”不料后者却是一副很疑惑的表情,歪着头问我。
“啊咧,我不是应该消失了一个晚上吗……”
“没有啊,昨天总君你突然昏倒在仓库里,被看护人员发现,然后送去医院的。”说着,麻绮摆出了说教的姿态,“医生说总君是劳累过度才导致昏迷,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嘛……为了读书笔记所以熬夜通读西游记啦,不过你是说我没有消失?”
“当然啦,被送回家休息了。”
“嗯……”听到麻绮的话,我有些不解地低下了头。
如果我没有穿越的话,那我看到的一切是……梦吗?
的确最近经常熬夜,那天晚上也做了奇怪的梦。这么看来,莫非只是我在做梦吗?但是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呢……
“总君今天好奇怪啊,生病了吗?”麻绮说着,走过来用手指戳着我的脸颊。
“等等,麻绮你在干什么?”
没有说话,麻绮只是一味地戳着,正当我疑惑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总睡得真香啊,这样都叫不醒。”
这是……时?是时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眼前的场景渐渐淡化了,逐渐代替的,是时一脸灿烂地戳着我的脸的样子,看到时的一瞬间,意识突然清醒了。
“差不多该停手了吧……”看着时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还是开口了。
“唉?总已经起床了吗?”
“被那样一直戳还不醒才奇怪吧?”我说着,直坐了起来,涌上大脑的血液让我晕厥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正常吗……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痛感无误地传送到了大脑,看来这才是最真实的正常。
那么看来又做梦了……这次还是梦中梦,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怎么了吗,总?”时一脸担忧地把头伸了过来,过近的距离让我不禁弯起身体,避免和她碰到。
“不……稍微做了个梦。”
“梦?关于什么的啊。”
“嗯,梦到了很重要的人。”闭眼点了点头,我慢慢说着。“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就想说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出口询问道。
“为什么还穿着我的风衣?”眼前,时没有换上自己的衣服,而且还是穿着我的风衣,而且那家伙风衣里面好像没有穿任何东西来着……
总之不能再让时那么穿了,现在知道她是女孩子,更不能这么做了。否则太危险了……简直就像定时炸弹一样。
“咳咳,时,快点去换上你的衣服吧。”干咳了一下,我对时说着。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女孩子吧,这样不会害羞吗?”
“不会哦,我觉得这么穿很舒服的,总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唔啊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么可爱我会退缩的!
“不行!把衣服换好,这是命令!”仔细想了想,我还是用手摆出了X,明确地说出了不。
“好吧……”很不情愿地嘟着嘴,时很不情愿地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等等!”就在时准备脱下风衣的时候,我想到了什么,突然阻止了她。
“?”后者抓着风衣的衣角,很疑惑地看着我。
“等我先出去……”我逃也似地跑出了洞穴,在洞穴门口的一个木桩上坐了下来。
“呼……那家伙,是不是对我越来越没有防备了?”说起来,自从昨晚那件事之后,感觉时变得更加大胆了。
因为终于解放了真正的自己的原因吗?之前都要女扮男装,一定很辛苦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嘛,虽然这样对我的理性有巨大的挑战,偶尔这样……也不错吧?
这么想着,我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顿时感觉胸腔里充满了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新鲜的氧气,让本有些昏涨的大脑都变得清醒了很多。
“呼……”舒畅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元气满满。
看来野外也不错嘛。早晨的森林虽然有些聒噪,但是仔细听的话,其实是悦耳的鸟鸣。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样子在野外放松了啊……我记得上一次是幼稚园的时候春游来着……
在我回想自己的童年时,时从洞穴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先前的服装,看来已经换好衣服了。
果然,时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我。
“我已经换好了哟。”时向我挥着手,然后向洞穴里面指了指,“换下来的风衣在里面哦。”
“啊,那么我去拿背包,准备出发吧。”我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进了洞穴里面。
在燃烧殆尽的柴火旁边,整齐地叠放着我的风衣,和包裹放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果然是女孩子啊,真是细心啊。那么,拿上背包,穿好风衣就出发吧。
我拿起风衣,穿在了身上,顿时被一种特殊的香气包围了。
这个味道是……啊,原来如此啊。
“果然还是等下再穿吧。”我喃喃着,把风衣换了下来,依靠着想象把风衣变消失之后,我拿起背包走出了洞穴。
“恩?总,要出发了吗?”依靠在大树,时看着我说道。
“是啊,我们走吧。”
“没有穿上风衣吗?”
“嘛……因为天气有些热啊。”
“可是明明连太阳光都无法照进森林啊?”
“因为我对热量很敏感吧……”
持续着这样的对话,我们两人继续在森林里行走着。虽然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
身边的风景一成不变,都是那遮蔽住了天空的古树,拜辞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
正当我头疼怎么出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本该是密集的绿色屏障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缺口,一小片森林被整齐地砍断了。露出了裸露地面的树桩,树桩的根部,还冒出了几个蘑菇。
树桩?对了!我怎么忘记了这个基本常识呢?
“时,我知道方向了。”我看着树桩,故作玄虚地笑了笑。
“啊咧,但是,周围都是树木啊。”
“就是要树木,不,准确来说是要被砍过的树木。”我说着,走近了木桩,摩挲着树干的纹路,观察着我的方向标——年轮。
年轮,是树木内部随着年龄增长而出现的周期性环状轮圈。由于中国是处于北半球的,所以南方接受阳光比较多,生长迅速,树木的年轮就会变得稀疏,而北方则刚好相反。
那么按照南北建立一个方向系的话,就可以知道方向了。
按照这个方法,我对比着方向系,找到了西方的位置。
“好,现在已经知道西方在哪了,我们走吧,时。”我粗略地比划了一下大致的方向,然后确立了前行的方向。
“啊咧?就知道了吗?好厉害……”
“只是常识而已啦……”这么说起来,这个连小学生都知道吧?居然这么久才想起来……
下次要复习一下野外求生知识了。
按照年轮指示的方向,我们继续在森林里穿梭着,与一棵棵树擦肩而过后,眼前的景象有了变化。
“总,这里是哪里啊?”时有些恐惧地看着四周,“树干上怎么都是伤口啊……”
“恩……”我仔细探看着树干上的伤痕,像是完全被蛮力所撕开的样子……没有切割那样整齐的断面,也不像自然形成的……
这到底是……正当我疑惑时,突然感到一股极其不友善的眼神锁定了我。
而时是不可能发出这种视线的,那么如果不是时……
我僵硬地回过头,在黑暗的树影里,闪过了两道红光。那股眼神,带着浓烈的杀意,不禁让我后背一凉。
稍等一下,树干上的伤痕,如果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的杰作的话……
那撕裂我的胸口也不是问题了吧。
突然,阴影里的红光动了,逐渐向我逼近过来。
大地仿佛都有些颤动起来,伴随着林中野兽的粗重喘息的声音,一道巨大的黑影窜了出来。
接着微弱的光芒,我看清了眼前的庞然大物,原来是一头棕熊。此时它正露着獠牙,弓着腰看着我,看来已经准备进攻了吧。
“时,准备好了吗?”我紧紧盯着眼前的猛兽,向后方退了退,顺势抓住了时的手。
“唉?准备?”后者一脸困惑地问道,但是我没有时间解释了。
“一。”我拿过了背包,棕熊有些警惕地低吼了一声。
“二。”我退到了马的旁边,棕熊看着我后退,用双腿站立了起来,咆哮着做出前冲的动作。
“三!”数到三的一瞬间,我背着背包,带着时一起骑上了马,在棕熊猛冲过来的时候,御马飞奔起来。
就当我甚至感到棕熊愤怒的咆哮就在我的耳边炸开时,大唐的良驹再一次显现了优势。
马蹄终究还是胜过了熊掌。逐渐地,我已经和熊拉开了距离。直到回头已经看不到棕熊的身影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呼……现在真是太感谢殿下给我的这匹马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地说道。
“刚才真是危险啊……”时也拍着胸口,后怕地说道。
“是啊……”我回头看了看,原本想看看棕熊还有没有追我们的,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走出来了唉……”如果不是眼睛欺骗了我,我们已经走出森林了。
“唉?”时听到我的话,向后望了一眼,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真的唉!真的走出来了,太好了!”
“哦,前面好像有一个寺庙的样子。”我从背包里拿出了地图,和眼前的寺庙对比了一下,然后发现了令人欣喜的结果。
“时,你看一下这个,这个寺庙是不是和我们前面那个很像?”我指着地图,兴奋地说道。
“是真的唉!”
“好,那么,我们走!”
“恩!”
就这样,因为连续的意外,终于解除了迷路状态的我们,向着福原寺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