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慢慢增多,人体模特的工作,让很多爱画画的有钱人也认识了云生,有的人还单独要云生当模特
每次褪去衣服
云生都看着周围的空气,若窗子很大,要云生躺着,云生还能看到喜欢藏在云中的月亮,还能看到晶莹的水雾——
云生耳边有不时传来的灼热呼吸,但他只看到在脑海中幻想的未来,看到得奖后,不用再折损尊严的时光……
到那时……
到那时就好……
(变)
云生,变了
这整个假期,他赚到了不少钱,他自己交了学费。然后,如同要抹去此刻自己般,悄悄服下了很多药,据说这些药能让他变得更男孩,能让他想别人一样,长出胡须,看起来可靠些,即使不要那长长的刘海,也不会再被人当成女生,被人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甚至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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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想起自己的世界,那个白色的假期的事,不会和任何人说。他也不再如以前般,会在意衣服的可爱与干净,悄悄带着类似公主的小傲慢和自尊,检视学校房间的美观与清爽。
胡须
慢慢爬上他的脸颊
整整一个学期过去
还是会有人找云生兼职,可现在,只要看了云生现在的样子,看他略显颓废的眼神,不少人便不用拒绝了。
直到大四
木秸陪伴着女友,在外国度过了困难的手术,康复完毕,带着健康和幸福回到了学校。
云生听闻
难得,很高兴……
「恩?云生?」
「恩,是我啊,怎么,认不出啦?」有些粗的声线取代了中性的声音。
「你……你这一年不到怎么弄成这样啦?」
「没什么……啊,那个作品,咱们继续完成吧……」
「我知道,所以才回学校了嘛——不好意思,休学出国了一年……要不,你也申请下,再读一年,和我一起毕业?」
「不!我、」云生回应道:「那个……我不读了……这次大赛之后,我会去找工作的……」
「哦。」木秸真的很难从那堆络腮胡里找到他熟悉的云生,有点生疏的说:「总之,这对你来说就是最后的寒假了吧?那我们努力拿下冠军吧!」
「恩。」
(人间的齿轮,从不停歇,不因期望,不因苦楚……)
绘本的后半段,进展的很快
美丽的故事
美丽的画面
锤炼的十年的东西,逐渐变成现实。
《阴幡公主》的原稿,如此扣人心弦。
投寄作品之前,云生擦掉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云月。
「这……」
「新笔名……回去之后我大概也会换这个名字生活。因为……希望这次,能看到云后的月亮吧。」
「……我去国外的时候,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
「那个……你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么?不是说有寓意的么?干嘛要改啊?」幡木秸看着云生的背影,记得云生和自己说过:
【云生的妈妈在生云生那天,天上云很厚,却没下雨,可他一出生,雨就下来了,仿佛和雨一起来的——所以幡木秸心中的云生,一直是一个不喜欢打伞,喜欢和雨滴一起,迈着轻盈的步伐,如高贵巡视这世界的……】
「但终究……雨过天晴!」云生放下笔,回过头,脸上有疲惫的笑容:「我和妈妈商量了,之后想换个新名字生活,让一切雨过天晴——即使还是在黑夜中,也可以看到月亮吧。」
「……」幡木秸心中如此复杂
翻涌
「好吧,随你。」
其实,两人来自一个城市,幡木秸如果用云生这个名字在绘画圈打听,不难知道有个美丽的模特,叫这个名字吧?
所以,他知晓了、
看着那些画着云生的画,他有些难受,生气,复杂到自己都难懂,但他,渐渐不愿和云生坐在一起,渐渐,习惯了改叫他:「云月」。
不过
无论用什么名字,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此优秀的作品,必然一路顺风的走到了决赛。
云生和木秸,以及木秸的女友,在这云生即将毕业前的颁奖晚会,听到了冠军的颁布
——《阴幡公主》
「哈哈……」云生笑了,这不是梦,不是梦……
月亮
出来了
自己看的到一个未来,新的生活……
主持人采访着作为代表上台领奖的木秸「……其实最打动评委的,是兔子那个玄妙的世界,请问这个故事是你原创的吗?」
「……恩,是我出的主意,因为我姓幡,这是我家族的故事改编——帮我改编的是我的好友云……云月,我一定要多谢他,而我最要感谢的,是支持我的女神——她在我最低落的时期,给了我很多支持,还有……」
木秸美丽的女友在掌声中被请上了台
云生,则在演讲中被一笔带过
他的心里,突然产生出了一种不安,甚至黑色的疑惑。
虽然故事作者署名大大的写着,第二作者·故事构成:云月。但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云月,只是改编而已——
其实——回忆起来,确实是这样吧?一个初中的日子,是木秸和云生说了阴幡的故事吧?……
是这样么?
改编……
可是——如果只是这个身份,只得到这份荣誉,自己真能凭借这次获奖改变什么吗?
不
自己,是不是该站起来,上台说点什么?自己……
云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簇拥的木秸,不知道自己心中燃起的那么多感情是什么,明明自己的梦想实现了,自己和幡木秸得奖了,可,可为什么,自己如此不安?
(无处·安放)
(无处·安放)
【十年如风,往昔如梦】
云生怀着如此难以理顺的心,拨通了电话……
「……木秸,接到什么不错的约稿了吗?」语气尽量如什么都没发生般轻松。
「哦,是你啊……对……我接到很多插画的约稿……」
「有绘本的约稿吗?」
「……等我看看哦」
【问与默】
【答如冰】
「……云生,其实和你商量个事吧,我分几个插画约稿给你看看,你试试怎么样?」
滴答
「那个……我画画没你好,人家要你的插画,估计我做不好吧……我们还是做个绘本好吗?我写了个故事,大概……」
「不是……云生,其实我女友也超喜欢写故事的,虽然有个绘本的约稿,但是我想乘这个机会,先帮我女友画一个……你的故事真的不错的,我知道的,所以……不如你自己先画一个,到时候我帮你投稿?。」
滴答
「我……我……」云生有些喘不上气,在某种程度上,幡木秸做的没错吧?或者说,自己在期待一个不过是朋友,发小的人,为自己承担什么根本没承诺的保证么?但是,但是,但是——「不行……明明那个作品是我做的吧?!故事是我做的吧?为什么你当时不请我上台,而是让你女友上台?!你,你知道这个奖项对我有多重要么?」
「啊?可是,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上台么?所以……你,你在生什么气啊?」幡木秸也有些烦躁被激起:「你知道为了维护你的名誉,我花了多少钱买了你那些画么?!」
「我……?什么画?」
「……没什么,算了,不说这个了。就这么定了,我先画一份女友的再帮你吧,就这么定了,云月。」
——
—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似乎也没谁想伤害谁?可云生,却听着脑袋中的回声,心中的思绪此刻如此迷惘,缠绕在喉咙,几乎对这现状要窒息……
现在
自己如何回应母亲的期望,如何让得知自己得到金奖,被自己说服辞职的妈妈衣食无忧,如何去买离开老房子后,需要的新家?难道让妈妈再去工作?
自己如何忘记假日的赚钱,甚至,自己现在都没办法去那样赚钱了……连出卖自己都不够格?
此刻的自己到底在什么状态下啊!
神,能给我一个答案么?
告诉我该如何提起久未提起的笔来作画,即使自己尽力了,能画出什么?而且自己一旦提起笔,为什么总会想起那些拿着笔,**裸看着自己的眼神……啊!!!
等待?
等待幡木秸给自己画?
他会给自己画么?就算会,是什么时候?一年后?
滴答……
心脏的滴答声,让云生好痛苦,好害怕时间继续走,害怕离开学校,回家……
害怕!
人间!
云生还拿着那个已经没有通话的手机,在这大四最后的寒假,在最后的学期开始前,回了家。母亲其实早得知了他获奖的消息,在家里为云生举办宴会——
「没关系,我会更坚强,我自己画画,而且,我也喜欢画的……会成功的……呼……」
他这么和自己说着,抱着崭新的画板和画纸,拿着笔,回家
家门前的公路上围着很多人
云生走上去,地上的车轮印很显眼
不过他没看到车,只看到了一个如垃圾般落在地上的蛋糕,上面写着:「欢迎回家~云生~云月~」
还有一个,用红色融化了白雪的美丽女人
月儿
圆圆
树上落下的雪花
如同美丽的樱,飘洒,飘洒……
【云生……】
【云月……】
瞧,月亮,出来了呢?但,这夜,为何却这么黑
啊
这就是人间?
云月……不,云生哭了
如雨
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