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四处都是灰暗。而在这木门后,却是别有洞天。五颜六色的光芒并不能填满大木屋的每个角落,但几乎每个座位的挤满了人,他们吵闹着,欢呼着,庆贺着,啊……好像还有人在哭。
“小姑娘,你的名字是什么?”
“您问这个干什么。
小姑娘犹豫着,最后还是一口气喝干了杯子中的饮料。
“我并不想麻烦您的。”
下一秒,周围的一小片区域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尽管大屋内依旧热闹非凡,但也足够突兀。他们所有人都看着沉默不语的贾维斯,还有似乎察觉到了气氛变化的铃声。
“卧槽,你来真的?”一个壮汉开口道。
“闭嘴,假的。”
“说的也是,你这种烂泥可追不到人家。”壮汉喝了口酒。“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喜欢……”
坐在壮汉旁边的人狠狠的用瓶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发出沉闷的声音,瓶子没有碎裂,那壮汉却是应声而倒。
“那个……贾维斯先生……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想吃点什么吗?”贾维斯心不在焉的推过去一张由金属框架包裹住的一片纸箱子,上面还写着许多东西,有可能是菜名。
“额……抱歉,其实我……”
但贾维斯完全没听到小姑娘那不大的声音说出的话,一部分是因为喧嚣,另一部分则是走神。虽然看不到,但铃声还是明白了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
“哦,对了,我请客。”贾维斯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句话,但眼睛依旧看着其他地方。
“其实,也用不着的……”
但无论她说什么,贾维斯都根本注意不到她的话,依旧十分心不在焉。
……话说,一个人的注意力真的能涣散到这种程度吗?
不过她的声音确实有点小,而四周也确实有点吵。
……
屋内似乎是起了一场大雾,从窗外往里看去,只能看到灰蒙蒙的薄影。
铃先生和塞伦帝正坐在长椅的两端,一个捧着杯子,一个丢掉了烟头。
“还有一件事。”
“嗯?”
“她好像认识我。”铃先生抚摸着空杯子。“不过并不准确。”
塞伦帝打开了窗户,使得室内的空气清新了少许。
“只要你能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这些疑惑都会迎刃而解。”
他们几乎不可能从一个失忆的人身上获取任何信息,但也许还有其他人知道内幕。
“还有关于‘影’的秘密吗。”
不知道是第几次,二人陷入了沉默,而这一次,仿佛铁了心要为这场对话画上休止符。
“过了这么久了,去找她吧。”
“你的徒弟不是看着她吗?”
塞伦帝摇了摇头。“那其实……是我义子。”
“但她不能跟我在一起。”
铃声端坐在一旁,看着塞伦帝
“所以你在怕这个?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想把这件事推给我?”
“……”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也一样,但你并非像我这样走投无路。”
“为什么会走投无路。”
塞伦帝摸了摸口袋,但摸了个空,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我老了啊。”
“……”
“也许身子还结实,但已经没有念头了。若是没有追求目标的信念,无论做什么都会事倍功半的。”
虽然看不到铃先生面具下的表情,但她的身子有点微微摇晃。
也许,她只是不忍心看着熟悉的人一点点走远,不再复返。
“吱呀……”
一个男子推开了门,捂着口鼻走了进来。
“……你们果然在这里。”贾维斯神情复杂的说道。
“咳咳!”他身后的铃声被烟味呛的不轻,急忙捂住口鼻。
……
不知经过了怎样的商讨,铃先生决定暂住在这里。
“我也可以住在这里吗?”
“当然,就当是赔罪了。”贾维斯开口道。
“赔罪……?”
“那么,就请跟我去住处看看吧。”
“这里……看起来好热闹啊,我能跟铃先生住在一起吗,不会和陌生人在一起吧?”
“这个嘛……”
贾维斯出门时随手关上了门,二人的声音也渐行渐远。铃先生与塞伦帝依旧没有变换位置,坐在长凳的两端。只是塞伦帝已经无烟可抽,并且……他的脸色相当凝重。
“果然,铃先……”
“我没失忆。”铃声迅速地打断道。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任何人。”
“这是彻底的胡话。”
“所以你承认了?”
“没有。”
“哈……咳咳!”
“水。”
“不用了,该吃点东西了。”
向窗外看去,外面灰蒙蒙的难以辨别时间,却始终有着少许光芒。
“好奇吗,保护这里的方法。”
“不。”
“我确实十分好奇……只可惜找不到建造它的人。”
铃先生拉开了门,塞伦帝紧随其后。门外建设着道路,但依然十分老旧。有一些人正清洗着路边的设施,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你一直住在这里?”
“……开始关心我了?”
“一直如此。”
“是吗,真是荣幸。”
……
“嘘嘘~嘘嘘·~”
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也许,他正行走在生机勃勃的土地上。空中掠过飞鸟,脚下遍布野草,树叶随着微风飘摇,花香伴着阳光微笑。
也许,他正行走在银装素裹的寒冬中。空中飘着白絮,脚下白雪皑皑,月光在他头顶照耀,寒风朝着万物狂啸。
也许……
但当白季睁开双眼时,他能看到的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有……
“沙沙……”
什么东西一直环绕着他……没想到还有这种胆大包天的货色。也许它不认识带着面具的白季,但也被那股赐福者独有的气息所排斥,只是它并未放弃。
“怎么,想打我吗?”
话音刚起,对方那本来细微的移动声突然开始暴涨。
“锃——”
白季掏出了一把匕首,下一秒,周围的气场发生了一阵扭曲,随后那股暴动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但隐约还有丝丝回声在游荡。
“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匕首所散发的光无法照亮任何东西,甚至连白季自己的手都不行,但它确确实实的驱散了什么东西。
盯着看了一会儿,白季将匕首放回了鞘中。
他究竟要去哪,他要做什么?唯一的旁观者已然被驱散了,周遭又只剩下了白季,和他那愉悦的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