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孙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了啊？”
“康琳慕去哪儿了？”
“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我和王晨的失踪没关系啊？”
……
地下室里，武泽伟不厌其烦地向孙文问着问题。
从他被抓到这里已经过了多久了？
三天？四天？还是五天？
地下室里没有阳光，时间的概念也就变得模糊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他快疯了。
除了孙文来给他送吃的、喝的的时候，他就只有在第一次醒过来那天见过康琳慕一次。
康琳慕和孙文莫名其妙地问他把王晨关在哪了，搞得他一头雾水。
然后在他说他没有绑架王晨之后，康琳慕和孙文就离开了。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孙文就会送来一堆面包和矿泉水。
因为那些面包和水地量正好是三顿饭的量，所以武泽伟一开始还能够根据孙文送饭的次数来计算时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孙文送过来的面包和水的量也变了。
他开始饿肚子，也没办法再根据孙文送饭的次数来计量时间了。
在不知道第几次从黑暗中饿醒之后，他的情绪崩溃了。
每次孙文来到地下室的时候，他都会问孙文什么时候才能放他走，但孙文每次只是问他王晨在哪里，对放他走的事只字不提。
而且最近这几次送饭的时候，孙文甚至连王晨在哪里都不问他了。
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虽然他不相信孙文和康琳慕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杀了他，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他们的确会这么做……
今天的孙文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来到这里之后什么也没说，把面包和水交给武泽伟之后，就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开始在一个本子上写什么东西。
拜他所赐，武泽伟时隔多日终于又见到了灯光——虽然只是昏黄的白炽灯。
“不要吵。”
孙文头也没抬，只是冷冷地瞥了武泽伟一眼，然后就继续奋笔疾书了。
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因为康琳慕和他“失联”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康琳慕和王晨都没有到学校上课。
晚上放学之后，他去过王晨的家和康琳慕的家一趟。
王晨的家里没有人。
而康琳慕那个脸很臭的舅妈只是告诉他，康琳慕从昨晚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家，他们现在也在很“着急”地寻找康琳慕的踪迹——当然，是满面春风的那种“着急”。
孙文很想给那个女人一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之后他便回了一趟家，带着用来记录王晨行动日志的本子来到了这个地下室。
因为这里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康琳慕会在遇到什么危险之后用来藏身的地方。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康琳慕并没有在这里。
康琳慕会去哪呢？
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想起了夏雨雪的那句忠告——只要越过了那条线，就会死。
作为王晨的监视者，他不能干涉王晨的生活和意向。
如果他只是像今天那样去康琳慕家拜访一下，那就只是属于同学、发小之间的关心。
就算他因为着急而去帮忙寻找康琳慕，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但他不能因此而打康琳慕的舅妈一顿，或者暴露他超能者的身份。
因为那和帮康琳慕绑架武泽伟一样，都是“越界”的。
只是绑架武泽伟的事是在暗处进行的，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
但如果他打了康琳慕的舅妈，除非直接做到杀人灭口的程度，否则等待他的肯定是极为严厉的惩处。
甚至就像夏雨雪说的那样，会死。
三天后就是他向上面的人交付王晨的行动日志的时间。
这本日志每一周他就需要提交一次，并且每天他还需要以电子文档的形式报告王晨当天的行程轨迹。
“真是糟透了啊……”
康琳慕失联了。
王晨身边出现了一个身份和目的都不清楚的夏雨雪，并且夏雨雪还有着完全碾压他的实力，知道他的底细。
这边的武泽伟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成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但他现在却必须先把这份行动日志写完。
他就像一个阴暗的，猥亵的特工一样……
“孙文……”
“不要吵不要吵不要吵！”
听到武泽伟的声音，孙文猛地拿起了桌上放着的矿泉水，一把甩向了武泽伟！
“我跟你说了不要吵！你聋了吗！？”
“砰！”
只剩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笔直地砸在武泽伟的脑门上，发出一声闷响，掉在地上。
武泽伟被突然爆发的孙文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额头，愣愣地忘了言语。
“呼……”
孙文长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焦躁的情绪平复下来。
然后他起身走到了武泽伟身边，蹲下身将那瓶矿泉水捡了起来。
“我们已经知道你和王晨的失踪没关系了，但现在我们还不能放你走，明白吗？
等到能放你走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的，所以不要急，可以吗？”
他把手搭在了武泽伟的肩上，说道，“我现在有事要忙，没有时间跟你在这边浪费，所以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如果你不想被我蒙上眼睛，堵上嘴巴，甚至是用麻醉药让你睡过去，那你就老实一点，不要打扰我，行吗？
我们是同学吧，应该互相体谅才对吧？”
“……”
时隔许久，武泽伟终于又一次体验到了与人交流的滋味。
只是这种交流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交流。
他不知道为什么孙文能够一边说着他们是同学，还能一边说出要蒙上他的眼睛，堵上他的嘴巴，甚至对他使用麻醉药的话。
所谓的“互相体谅”，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
“后面我会给你足够的食物和水。在下一次我给你食物和水之前，我都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了，能做到吗？”
孙文伸手绕到了武泽伟的脑后，然后扯住了武泽伟的头发，向后拉去。
武泽伟的双手被手铐束缚着挂在一根铁棍上，所以只能任由孙文摆布，根本无法反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武泽伟一边尽量把头往后仰，减轻孙文扯动他的头发所带来的痛楚，一边忙不迭地回答道，“我能做到，我能做到！”
“呼……谢谢。”
得到武泽伟肯定的答复之后，孙文长舒了一口气。
他松开了扯着武泽伟头发的手，站起了身。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大的响声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
“轰！”
地下室的铁门轰然倒塌，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烟尘！
而就在孙文捂住口鼻，眯起眼睛看向门外的时候，一个让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孙文！真的是你绑架了琳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