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六月,北中郎将卢植因为在广宗城懈怠战事,被削官职,并且判处减死罪一等,压入囚车返回洛阳,随后拜西凉董卓董仲颍为东中郎将,前往广宗接手讨伐张角的职务。
“这......这就是代替老师的人选吗?”
大帐内,刘备怔怔地看向坐在首位的一名大腹便便的草莽大汉,满脸的胡茬看起来格外刺眼。
怎么看都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官,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老师卢植?
刘备心中不由一阵失望,她实在是不明白如今的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坐在首位的董卓此时正咧着嘴哈哈大笑,而他身后站着一名紫色短发少女,看来颇有些武勇。
“别笑了,还不赶紧说正事。”紫发少女将头凑了过去,低声训斥道。
“呃......对对对,各位,本将军如今到了这里,决定改变战略方针,我们北上前往下曲阳,打张宝!不在这里围困张角了!”董卓收起笑容,连忙开口道。
“将军,此事不妥,围困广宗已有时日,如若放弃,前功尽弃啊!”刘备听着董卓口中之言,忍不住上前说道。
“呃......嗯......”董卓听见刘备的话也是犹豫了起来,微微侧过头,对身后的紫发少女投去求助的目光。
紫发少女看着董卓这副样子微微一叹,开口说道:“将军意已决,休要再提,都下去吧!”
诸将心知此事不能再改变了,同样刘备也是对此十分无语,跟着人们离开了大帐。
董卓看着帐内仅仅剩下紫发少女后,连忙松了口气,转过头抱怨道:“稚然,我虽然不懂兵,但是也知道不能放弃围困广宗城啊,那为何文优让我去北上打下曲阳呢?”
“这谁知道?文优那么说就照她那样做吧。”被称作稚然的少女翻了翻白眼。
李傕,字稚然,董卓麾下部将,作战勇猛善于用兵。
“叔颍,你这样迟早要露馅啊,机灵一点啊!”李傕看着面前的大汉无奈地摇了摇头。
董旻,字叔颍,董卓的弟弟,如今假扮董卓身份,接替了卢植的职务。
“我又不像我姐那么聪明。”董旻一脸郁闷地说道,“要不是文优说这次可能会有危险,我才不来呢。”
“哟,现在叔颍胆子大了,倒是不怕危险了。”李傕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神色,轻声笑道。
“怕啊,但我更怕我姐出事情。”董旻喃喃自语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大哥走得早,如今世上我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了。”
董擢,字孟高,早年鲜卑入境掠夺百姓,他为保护董卓与董旻牺牲。
“好了好了,这么伤感做什么?仲颍那么聪明,还不用着你这个笨蛋来担心。”李傕抬手轻轻敲在了董旻的头上,取笑道,“赶紧准备一下吧,不是要北上打下曲阳嘛。”
“那稚然你还不整顿兵马?”
“现在你是东中郎将,你负责所有部队,跟我一个副将有什么关系?”
......
远在西凉境内的天水郡郡府中,脸上戴着面纱,仅凭身材能看出是一名少女,此时正坐在首位。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名黑色长发少女,脸上一副冰冷的神色,眼神中可以看出夹杂着狠厉的目光,看得出是一名心狠手辣之人。
“文优......旻弟......真的......不会有事吗?”面纱之下传来少女的声音,只不过说话的方式十分奇怪,往往几个词语之间就会有着长达几秒的停顿。
“放心吧,仲颍,危险并不是很大。”黑发少女的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冰冷的神色,不过语气却十分温柔,与其脸上的神情十分不符。
李儒,字文优,如今在董卓麾下任职。
“老大你就放心吧!”坐在下首的一名大汉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稚然跟在董旻这小子身边的话,肯定不会出事的。”
“郭阿多,你的称谓该换了。”李儒在一边阴冷地看着下首的大汉,这人名叫郭汜,同李傕一样都是董卓的左膀右臂,只不过她和郭汜之间的关系并不友善。
“文优你以为你谁啊,老大才不在乎这些呢。”郭汜身为董卓军的元老级将领,并不害怕李儒的咄咄逼人。
看着李儒和郭汜两人吵嘴,董卓忍不住笑出声:“好了......不要吵了......”
“老大,鲜卑那边似乎入境了!”这时,一名武将快步走了进来,脸色焦急地说道,“樊稠已经带部队过去了。”
“这帮鲜卑狗,真是不知死活!”郭汜愤恨地站起身,朝着董卓行礼道,“老大,让我去吧,我一定把这些鲜卑狗全都杀了!”
“不了......让首高......去吧。”董卓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怒意,面纱之下的表情没有人看得见,但依旧能够想象得到她脸上的愤怒神色。
“可是仲颍,她是你的护卫。”
“我现在......很安全......让首高去吧......”
听着董卓坚定的语气,李儒也心知董卓对于鲜卑人的仇恨,当下也不再劝,点头说道:“好,文才,你速去找首高,让她带领部队去剿灭那些鲜卑!”
被称作文才的武将,点了点头,连忙转过身子去找被称作首高的武将。
胡轸,字文才,当今凉州有名望的豪杰,目前是董卓麾下部将。
天水郡的校场内,数千名士兵正骑在马上,数十人为一组,朝着面前的草人冲刺过去,然后举起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刺在草人身上,接着不断地循环做着同样的事。
这些士兵脸上尽是凶狠的神色,仿佛亡命之徒一般,把这些草人当作了自己手下的猎物。
一名女子正站在远处看着这些士兵训练,右眼下的卧蚕到鼻梁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此时的她脸色肃穆,正两眼紧盯着这些士兵训练的姿势,口中不断呵斥道。
“速度再快一点!”
“刺准点!”
“力气再大一点!”
“首高!老大让你领军去剿灭入境的鲜卑!”胡轸走进了校场,朝着壮汉高声喊道。
女子微微一瞥胡轸,冷声道:“有无主公令牌?”
“有有有。”胡轸自以为见过的豪杰足够的多,不会被轻易吓到,但他还是被这女子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将怀中的木制令牌扔了过去。
女子接过令牌,看清上面的字后,走到一边快速上马,高声喝道:“全军集结!主公有令,剿灭入境鲜卑,不得有误!”
......
樊稠望着远处,自己麾下部队和鲜卑人此时交战在一起。
“这是鲜卑的精锐部队吗?竟如此难缠!”樊稠脸色阴沉,焦急地看着自己麾下的部队已经隐约有溃败之势,不由焦躁地说道,“不行,把剩下部队给我压上!”
“不行啊将军,鲜卑那边也有部队在待命,没有全部拉上来!”副将连忙劝阻,指向远处的鲜卑部队。
而此时鲜卑部队的首领正骑在马上,笑着看着交战在一起的部队。
“首领,我们现在处于优势,很快就能取胜了!”旁边的将领恭敬地说道。
“这帮西凉军队不过如此,我鲜卑儿郎才是草原上的霸主!”首领哈哈大笑,马鞭一抬,高声喝道,“让所有人一起压上,击溃他们!”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远处的出现黑压压的一片。
“有一支骑兵部队正在靠近!”
鲜卑首领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过千人的部队,如何威胁到我们?”
然而下一秒他所看到的情形,让他终生难忘。
他所自豪的鲜卑部队,在这数千名骑兵的冲击下,不堪一击。
这数千名骑兵瞬间冲乱了鲜卑部队的阵脚,将鲜卑部队的阵型撕开了一个口子,狠狠地屠杀着鲜卑部队的士兵。
这数千骑兵的脸上充斥着疯狂的神色,一脸狰狞,舌头舔着嘴唇上的鲜血,似乎这样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他们不断地嚎叫着,仿佛这些鲜卑部队就是他们正在狩猎的猎物一样。
为首的将领正是那名被称作首高的女子,此时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她所到之处,没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敌,哪怕是鲜卑将领也堪堪撑过三合,就被斩落马下。
不断有鲜卑人的鲜血从她的脸上滴落,与鼻梁上的刀疤相衬一看,宛若凶狠的亡命之徒一般恐怖。
“仅遵主公之令。”女子看着面前这些因为惊恐而不断溃逃的鲜卑部队,一脸淡然,似乎这个场景对于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缓缓地张开嘴,给这些鲜卑部队宣判了死刑,“西凉铁骑,随我华雄,屠尽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