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神医,东阿城百姓还劳烦您费心了。”杨霖连忙对着华佗行了一礼。
“小鬼放心吧,我必会尽全力挽救东阿城。”
“华神医......您就是华佗华元化?”张机在一旁听到华神医名字,喃喃自语着,两眼放光,连忙对着华佗行礼道,“晚辈张机张仲景,见过前辈。”
“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张机张仲景,医术精湛游历天下,为天下百姓免费行医。”华佗起身,打量着张机,微微一笑,“真是后生可畏啊。”
“两位神医,此时事不宜迟,我抓紧去找皇甫将军下令将病患和健康百姓区分出来,然后安排屋子即刻给神医们用来救治百姓。”杨霖连忙说道,随后转身连忙去找皇甫嵩,留下刘安协助华佗和张机。
“这小鬼倒是风风火火,心系百姓啊。”华佗看着杨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也知道隔绝病患,真是东阿城百姓的福分啊。”
“公子对瘟疫也是颇有了解。”张机恭敬地说着,随后将刚刚杨霖对于瘟疫的理解告诉了华佗。
“倒真是个聪慧之人,如若不是他参军为天下征战,我倒是把这小鬼收作徒弟也未尝不可。”华佗脸上略有惊奇,叹了口气道。
“两位神医,在先生回来之前,还是先找地方歇息片刻吧。”刘安微微屈身道。
“不必了,百姓此时身处水深火热的情况,哪有时间歇息呢。”张机摇了摇头,随后走到一边,蹲下身子为一名百姓把脉。
“你先去将病患集中过来吧,我等就不歇息了。”华佗看着刘安说道,随后也走到一边,掏出银针扎在一名百姓的穴位上。
......
“正如先生所言,我们第一步先将病患同健康的百姓隔离开是吗?”此时曹操跟在杨霖的身后,开口问道。
就在不久前,她正和皇甫嵩两人在府内商谈如何应对此事,杨霖进来后将他的见解连忙说了出来,并且提出了一些解决措施,还表明了城内有两名神医。
当下皇甫嵩就下令让她和杨霖一同前去协助神医,皇甫嵩则亲自带人去城内寻找其他医生,让他们一起协助两位神医。
同时也抓紧派人赶往洛阳,去寻求帮助。
“是的,先隔离,然后再让两位神医医治。”杨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身后的大批士兵,高声喊道,“所有人注意,将病患隔离的时候不要密切接触太久,而且脸上的‘口罩’不要摘下,一旦有人感受到不舒服状况即刻向我报告,防止病情扩散!”
“遵命!”
片刻,杨霖就带人赶到了华佗所在的地方,连忙命令麾下将士将病患隔离到其他区域,同时曹操也赶往城内其他地方去寻找其他病患。
而张机也是赶往了城内的别处,去医治其他地方的病患。
帐篷外,看着成片昏迷不醒的百姓和将士,杨霖心中一片怅然,终究是古代的天灾,根本无从防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患重病的人们身死。
他不懂医学,仅仅知道些防止病情传播的措施,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里十分难受,仿佛心在滴血一般的疼痛。
“人手不够,小鬼,你那边还有医生吗?”华佗从搭建的隔离帐篷走出来,脸上一副焦急的神色,“越快越好!”
东阿城的医馆离这里有些距离,如果赶过去的话可能会有数名百姓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来吧。”杨霖略微犹豫过后,走上前说道。
“小鬼你?很危险的,你身为军中要职就算了吧......”华佗摆了摆手,本想拒绝杨霖的同时,却看见他眼神中充斥着的坚定神色,其中夹杂着一抹哀伤。
小鬼,你还真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啊。
“待我给你施上几针。”华佗伸手从宽大的衣袍中掏出银针,轻轻地扎在了杨霖身上的穴位,“好了,短时间是没事的,你快进来吧。”
跟随华佗走进了帐篷,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险些将杨霖熏晕过去。
大锅里面放着数种药材正在慢炖,锅旁边围着好几名医馆的医生,正看着一张帛书上的字迹,不断往锅里加着药材。
另外一边聚集着数十名的病患,有的面色枯黄,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帐篷,有的昏迷不醒,口吐白沫,还有的脸上不断转换着表情,一会开心地大笑一会痛苦地大哭,想来已经是疯了。
不远处堆积着数名百姓和数名士兵的身体,脸色苍白,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哪怕我竭尽全力,也救不得所有人。”华佗轻声哀叹着,心知杨霖心系百姓,无法接受这种惨状,开口安慰道,“小鬼,你不要往心里去。”
“霖明白。”杨霖看着那堆积的尸体,神色似乎有些麻木,来到了乱世这么长时间,他对于尸体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依旧无法阻止心中的悲痛神色。
那些尸体中,他认出了一些人。
那位少年,在东阿城得到解救后,第一个在他面前说道要参军,平定叛乱,如今少年的愿望没有实现。
那位妇人,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将家中为数不多的食物给予了他,而她自己却倒在了凶恶的瘟疫中。
那个大叔,跟随他火攻过长社贼军,参加过阳翟城血战,平定了谯县贼军,突袭了东武阳贼军,击破了苍亭贼军,一生征伐的他没有倒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病情上。
还有......
杨霖别过头,不想再让哀痛的心情影响到自己:“华神医,霖需要做些什么?”
“把这些轻度病患转移到这里,那些尸体......火化吧,不要让瘟疫传播出去。”华佗轻声说着,伸手拍了拍杨霖的后背,安慰道,“小鬼放心吧,华神医在呢。”
......
虽然说是让杨霖就忙活一小会,但是杨霖一再坚持,华佗也就随他去了,以至于杨霖跟着华佗来回走动移动病患,亦或是给病患喂药,一直忙到了晚上。
“现在城内虽然病患数量还很多,但是基本得到了控制,仲景那里也稳定下来了。”华佗倚靠在墙边看着杨霖说道,“小鬼,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盼得东阿百姓能尽快好些起来。”杨霖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天的时间下来,虽然拯救了不少人,但他还是看着不少百姓和将士在他面前失去了生命,如果不是华佗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着他,想来他已经崩溃了。
因为之前在他脑海里出现的陌生男子声音,今天出现了无数次,无数次的咒言险些让他失去了理智。
“相和,你也太冒险了,怎么能亲身犯险呢?”
吕布从不远处走来,一天的时间内她一直跟在张机身边协助,所以听到杨霖亲身去给病患喂药等一系列事,让她心中十分担忧,害怕杨霖也染上了瘟疫。
“我身体健壮没事的,我还是担心你呢奉先,你身体刚刚康复可不能被瘟疫所染上啊。”杨霖走向吕布,看出来吕布神色中充斥着疲惫神色,但是并未有生病的模样,悬挂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然而他刚刚走到一半,就突然栽了过去,得亏吕布眼疾手快,连忙向前,将杨霖拥入了怀中。
“神医,相和这是......”吕布神色一凝,连忙看向华佗。
华佗见状快步走来,将一根银针扎入了穴位,见杨霖脸上浮现一股疼痛神色,这也才放下心来,开口道:“劳累过度罢了,他今天一直紧绷着神经,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多谢神医了,那我就带相和先行回去了。”吕布松了口气,将杨霖拦腰抱起,转身离去。
相和你呀,忙起来真是不要命的那种,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吕布低垂着头,看着杨霖熟睡的脸庞,心中暗自说着,同时脸上微微一笑。
真是便宜你了,竟然敢睡在我的怀里,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了,看来,我以后要努力地在你旁边,监督你不要如此辛苦才行。
看着吕布远去的身影,华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愁神色。
今天一天相处的时间下来,她发现杨霖多次陷入一种状态。
大致就是捂着脑袋跪在地上,脸上充斥着疯狂的神色,死死地咬着嘴唇,仿佛在经历一种巨大的磨难一样。
幸亏她在身边,施展银针才将他这种状态平息,而她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杨霖却只知道有人好像在和他说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鬼,你体内到底有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