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相和所言,逆贼张角实际上已经死在广宗城了?”听完杨霖的陈述,正在低着头看地图的皇甫嵩轻抬眼皮,双眼紧紧地盯着杨霖,不敢相信地问道,“相和可有什么依据吗?”
“自然有,将军以为张角此人如何?”杨霖认真地说道。
“嗯,虽为逆贼,却有些胆气和魄力,不然也不会聚集起这么多教徒。”皇甫嵩沉吟片刻,回答道。
虽然她看不起身为逆贼的张角,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张角确实有点本事,能够快速地聚集起数量庞大的教徒群众,这种强大的个人魅力,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承将军所言,既然张角有如此胆魄,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场败仗,就一反常态,龟缩在广宗城不敢出来呢?”杨霖沉声说道。
“嗯,相和所言有些道理。”皇甫嵩也亦非愚笨之人,当下点了点头。
“而且,在董卓接替这里的军务后,选择北上去打下曲阳,这无疑是巨大的军事漏洞,把部队的后方完全暴露在张角的面前,这简直是找死的行为。因为一旦张角和张宝同时进攻,夹击之下董卓必败无疑!”
“但是张角并没有趁机选择杀出广宗城,而是继续龟缩着,不肯出一点兵力,甚至连袭扰都没有!”
“张角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只能说明,内部出了问题!而唯一能够阻止张角出城夹击的重大问题,便是她本人出了一些事情。”
“要么是已经病逝,要么是重病在床,总之,张角此时肯定是行动不便的状态,既然如此,我军大可散播张角已死的谣言,广宗城内的黄巾贼军听到这些消息后,必定会军心震荡,不攻自破。”
“这,便是霖的依据以及计策。”
一口气将心中的所想全部说出来后,杨霖恭敬地朝着皇甫嵩行了一礼。
“哥哥,好厉害......”许褚低声地喃喃自语着,两眼充满了敬佩的神色。
她虽然听不懂杨霖口中在说什么,不过还是依稀感觉自己的哥哥十分的厉害。
吕布没有说话,一双美眸紧紧地看着自家的门客,此时在她的眼里,只有面前这名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相和,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呢。
她心中默默地说着。
“相和所言极妙,只是,相和为何如此肯定张角身死?如若张角只是疾病缠身,我等散播谣言的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甫嵩思索了下杨霖口中的计策,犹豫地说道。
难道要我跟你说历史上张角就是这个时间段死的吗?
杨霖心中暗自吐槽着,自己的这个计策在旁人看的确有赌的成分,不过就算赌错了,也是散播谣言失败罢了,没什么损失,当下就要开口解释。
似乎是看穿了杨霖的心思,皇甫嵩抢先开口说道:“如果敌军利用赌的成分,埋下伏兵,骗取我等攻城又会如何?”
“这……”杨霖神色一愣,微微皱眉。
皇甫嵩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谨慎?
自古谓兵贵神速,如若延误战机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我军先行攻城,如若确认张角没有出现,那便正如相和所说,可行计策。”
听完皇甫嵩的话,杨霖心中微微一叹,朝着她行了一礼。
“遵命。”
“准备一下,今天午时强攻广宗城。”皇甫嵩埋下头继续看着简易的地图,挥手示意杨霖可以离开了。
离开大帐后,吕布忍不住开口说道:“相和,广宗城乃张角大本营,肯定早有准备,强行进攻必定会损兵折将啊。”
“皇甫将军所谋,怎是我等可以揣测的?”杨霖苦苦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甫嵩此时又被战功鬼迷心窍了,不希望有他人出谋划策来分走战功。
战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对于广宗城的进攻开始了,无数的官兵纷纷呼喊着,朝着广宗城杀去。
“摆放云梯,准备冲上去!”
城墙上的张梁看着正在架设云梯的官兵,脸色十分阴沉。
这帮该死的官兵,真是不知广宗精锐黄巾的厉害啊,既然你们寻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管亥管承,你们二人率领黄巾力士出城进攻那些架设云梯的官兵,不要让他们爬上城墙。”张梁看向一旁的两名黄巾少女,厉声道。
“遵命!”两人拱手,随后转身下楼。
伴随着广宗城门大开,两名少女骑在马上,带着一众黄巾力士杀了出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右脸上有着一道伤痕的少女手持长枪,狠狠地戳中面前的官兵,高声呼喝道,“北海管亥在此!”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另外一名少女手持长柄单刀,劈在了面前的官兵身上,“北海管承在此!”
“逆贼受死,南阳夏侯博在此!”一名官军将领打扮的少女手持长枪,策马冲向管承,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刺了过去。
管承抬手挥动长刀,磕击在夏侯博的长枪上,两人身子皆是一颤。
“有点意思。”管承上下打量着夏侯博,舌尖微微舔舐着溅射到嘴唇上的鲜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夏侯博此时面色不改,心中却是一片骇然。
经过刚刚一瞬间的交手,她便知道这名叫做管承的少女武艺和自己旗鼓相当,但是自己的力气不如她大,只要几合过后,自己必然会被击飞兵器。
“受死吧。”管承挥动着长刀,狠狠地劈向了夏侯博。
夏侯博连忙横起长枪,结结实实地受到了这下重击,喉咙处略有一股甜意。
不能跟她硬碰硬!
夏侯博心中默念着,抽回长枪,避开管承的长刀,转而主动不断地刺向管承。
“啊!一直在逃跑!”管承被夏侯博以巧破力的方法激怒了,瞬间转动长刀,不顾夏侯博手中戳向自己的长枪,直接砍向了夏侯博。
夏侯博被管承这个以命搏命的打法所震撼,连忙转动长枪,勉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扛下了管承的劈砍,同时虎口处传来一阵疼痛,渗出鲜血。
而管承的肩膀也被夏侯博的长枪划破了一道伤口。
夏侯博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身子从马上栽下来,就在刚刚接下管承的一击,已经是她力气的极限了。
“哼,就这点能耐也敢猖狂!”管承看着夏侯博这副样子,不屑地说着,高举起手中的长刀,就砍向了夏侯博,准备将她的性命夺去。
该死,没有力气了。
夏侯博用尽全力想要将长枪抬起来,却无济于事。
看着向自己砍来的长刀,夏侯博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武人的宿命了。
然而,一阵磕击声传来,似乎是有人为自己挡下了这一下的攻击。
“你......你是何人!”
夏侯博听着管承惊骇的声音,睁开了双眼。
一名身材矮小的红色短发少女骑在骏马上,手中的蛇矛挡住了管承手中的长刀。
如果杨霖在场就能认出,这个少女便是张飞。
“翼德就是翼德!”
张飞高声喊道,将手中的蛇矛向上一震,管承瞬间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力量将她手中的长刀抬起,控制不住的她只得松手让长刀飞了出去,以防自己被这名少女的力气震落马下。
然而,当一个武人失去兵器,下场可想而知。
张飞手中的蛇矛犹如一条蟒蛇扑食一般的迅速,狠狠地刺了过去,不待管承反应过来,就刺中了她的右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管承捂着右眼嘶声惨叫着,连忙调转马头向广宗城跑去。
“嘿,你别想跑!”张飞见状就要催马赶过去。
“翼德,不用追了,先救这位将军吧。”一名黑发少女从旁边打马过来,看着夏侯博嘴角的血迹,担忧地问道,“将军可感到身体不适否?”
夏侯博怔怔地看着黑发少女,似乎是性命得以保住后,放松了神经,此时身子一下子从马上栽落。
然而她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柔软的身躯所接住,似乎是被人拥入怀中。
“你......是谁......”夏侯博微微眯着双眼,看着面前被阳光所照耀的黑发少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开口问道。
“刘备,字玄德。”少女温柔地说着,眼神中充斥着担忧以及慌张的神色,“将军莫要再开口说话了,备这就带将军回阵休息,还劳烦将军多撑一会。”
你我素不相识,何以如此照料于我?
夏侯博闭上了双眼,昏迷前的一刻下定了决心。
博日后必将为刘备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