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遂军成功赶到长安城下的时候,边章军的营寨处也响起了鸣金声,还在进攻的边章军士兵有序地向后撤退,返回了营寨。
而韩遂和边章两人也决定会面,地点就在两军营寨之间的中央地带。
边章带着数名心腹早早地等候着,而韩遂则是扭着细腰朝这里走来,身后仅有阎行一人跟随。
“哎呀,小章章,你怎么还没有打下来长安城啊,当初可是你自告奋勇要充当进攻长安的奇袭部队啊。”
韩遂此时负手在后,看到不远处的边章之后,一蹦一跳地朝着边章的位置跑了过去,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神色。
“我军新到,根基未稳,自然不可能一日之内便攻下长安城。”边章看着韩遂这副故作不知的样子,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然而脸面上依旧是挂着笑容,朝着韩遂行礼道,“倒是韩首领为何在我军出发之后,也决定来进攻长安城呢?”
“正是因为害怕小章章根基不稳,我才来帮忙一起进攻长安城,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啊?”韩遂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眨着眼睛看向边章,开口邀功道。
“那可真是谢谢韩首领,可以协助边某进攻长安城。”边章冷冷一笑说道。
“那么小章章就继续进攻长安城吧,早日攻下长安城,我们也能多劫掠一些财务嘛!”韩遂走到了边章的身边,伸手拍了拍边章的肩膀,视线对上边章的眼眸,微微一笑,“不能让我失望啊,小章章。”
“哼,边某的部队疲劳不堪,攻城之事明日再谈,不送。”边章冷哼一声,身子一震,抖落韩遂的手,随后转过身子,带着身边的心腹离开了这个会面的地点。
“哎呀,小章章的脾气还真是不好呢。”韩遂双手向外摊开,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韩遂大人,此人对你不敬,需要在下将他抓过来吗?”身后的阎行走上前开口问道,视线一直停留在远处边章的背影上,“他身边的那几个人,根本不会是在下的对手。”
“没事没事,彦明也太严肃了,小章章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韩遂转过身子看向阎行,摆了摆手示意阎行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韩遂大人究竟要纵容他这般胡闹多久呢......”阎行无奈地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
“啊......谁知道呢......”韩遂侧头看向边章远去的背影,视线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大概是......到他对我没有用处为止吧......”
......
边章军停止进攻之后,寇明也得以喘息,连忙趁着这个时间内赶回郡府。
“你是说韩遂军也兵临城下了?”听着寇明喘着粗气叙述着情况,杨霖的脸色愈加阴沉起来,韩遂军的到来,对于目前的战事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情况。
“真的是韩遂军吗......他们不是北上去攻打左冯翊了吗?”杨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能够确定是韩遂军。”寇明此时的语气也是十分沉重,点了点头说道。
“皇甫将军和善属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杨霖咬住嘴唇,心中对于皇甫嵩的作战能力以及阎忠的智谋水平失望到了极点,“追着一支不是韩遂军的部队,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吗?”
此时的杨霖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是阎忠为了一己私欲所造成的,他只是单纯地以为阎忠所谓的凉州名士是夸大其词,本身其实是不学无术之人。
“现在的情况唯有坚守长安城等待援军,一切全都看皇甫将军了。”寇明叹了口气,朝着杨雍和杨霖抱拳行礼,“只要末将还在,长安城定不会丢失!”
“一切仰仗将军了。”杨雍也是苦苦一笑,心知自己的性命和全长安城的百姓性命全都交给了皇甫嵩。
“昭亮,要辛苦你了,我会尽快想到破敌之策的。”杨霖神色凝重地看向寇明,沉声说道。
“好,先生,又到了我们一起联手破敌的时候了!”寇明点了点头,朝着杨霖行礼道。
所幸在这之后,边章并没有发动进攻,寇明也得以重新部署兵力,调整作战部署,接着遣数名士兵出城去求援。
次日,边章军和韩遂军则是分别选择了两面相对的城门,也就是由本来边章军进行的围三阙一,形成了两军互相猛攻各自的城门。
寇明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只有两处城门需要死守,另外两扇只需要警戒便好。
但是这一天,边章军和韩遂军进攻的形势尤为猛烈。
因为边章和韩遂在会面之后通过派人传达消息,达成了一个协议。
那就是先攻入长安者,可以劫掠长安城内三分之二钱财,同时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交由先行攻入长安城的那支军队首领决定。
边章害怕韩遂强先攻入长安城后对自己动手,于是在今天把大半的部队拉了上去,无数的叛军士兵吼叫着从云梯上向长安城城头攀登。
“攻入长安者,赏千金!”
边章军的所有叛军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后,仿佛疯了一样,癫狂地朝着长安城头攀登着,冲车行进的速度也骤然加快不少。
“稳住战线!弓箭手继续处理冲车附近的敌人!”寇明踢倒一名叛军士兵,抬手一刀劈在了那人的要害之处,朝着四周喊道。
“上!都给我上!”边章站在营寨前嘶声喊道,眼眸死死地盯着长安城的城门,仿佛下一刻,冲车就能将这座城池的城门撞开,随后他就会一马当先,率领无数的叛军士兵杀入长安城,抢掠里面百姓的钱财。
而另外一边,韩遂军的进攻也十分的猛烈,杨霖也持剑站在城头,在胡车儿的护卫下,指挥将士们努力抗敌。
“稳住,稳住!”杨霖高声大喊,指挥身后待命的将士前去接应受伤的士兵。
韩遂军一直在通过云梯方式进攻,并没有派遣冲车,也就让杨霖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十分危急。
战事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下午,长安城城头上遍布尸体,堆积在一起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让杨霖多次头晕目眩,但是战事紧急,他也是强行忍住了呕吐的感觉,压下心中害怕的感觉,一直坚守到最后。
城下更是惨不忍睹,尸体堆积的小山包都快可以从上面越过长安城,杨霖也不得不命令士兵放火焚烧尸体,以防敌军借着这个机会杀入长安城。
残阳如血,边章军和韩遂军都各自鸣金收兵,留下了不少的士兵尸体在长安城的城头上和城墙下,如此惨状,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这一天的进攻结束,边章和韩遂再次相约会面。
“韩首领!为何不派遣冲车攻城!!莫不是在消耗边某的兵力!”得到韩遂没有派遣冲车进攻的情报,边章此时眼神中充斥着怒火,愤恨地看着韩遂大喊,“此事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韩遂大人不是你可以呵斥的!”韩遂身后的阎行怒哼一声,手中长枪抬起,指向了边章。
“不准动!”边章身边的数名心腹也掏出了佩刀,对准了韩遂。
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这么剑拔弩张嘛,尤其是小章章,消消气啦。”韩遂耸耸肩膀,挥手示意阎行收起长枪。
阎行强行压下怒火,收起了长枪,而边章也是挥手示意身边的心腹收起武器。
“小章章,很抱歉,我的部队冲车才刚刚全部组装完毕,我保证明天我会派遣我所有的冲车攻城。”韩遂双手合在一起,朝着边章俏皮一笑,“所以,就原谅我吧。”
边章冷眼看着韩遂,随后轻哼一声,带着身边的心腹转身离开。
“韩遂大人,我们明天要派遣所有冲车攻城吗?不用再藏着了吗?”
边章走远后,阎行走上前疑惑地问道。
“嗯,不用藏着了,消耗他一天的兵力已经足够了,如果再消极进攻把他气跑了就得不偿失了。”韩遂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子,朝着自己的营寨走去,“明天,就彻底攻下长安城吧。”
“遵命,韩遂大人!”阎行恭敬地抱拳说道。
“啊,对了,明天杀入长安城后,那个叫杨霖的家伙,一定要给我活捉过来哦。”韩遂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阎行,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他可是对我十分有用呢。”
“如果......如果我失手杀了他呢.....”阎行犹豫半天,忍不住开口说道。
韩遂走到阎行面前,苦恼地说道:“嗯......如果你把他杀了的话......。”
伴随着“啪”的一声,韩遂的手狠狠地扇在了阎行的脸颊上,阎行猝不及防之下坐倒在地。
韩遂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阎行的腰上,俯视着她,眼眸中充斥着杀意,缓缓开口,冷声说道。
“那你就没有用处了,死在长安城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