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六月,京兆尹盖勋亲领后援以及补给赶到长安,于是皇甫嵩再度征调兵马,以吕布杨霖魏越为先锋,皇甫郦为后军,自己则是亲领傅燮阎忠与许褚等人坐镇中军,兵出长安前去讨伐叛军。
右扶风鲍鸿也响应皇甫嵩,从侧翼出兵协助。
而雍凉叛军则依旧是由北宫伯玉牵制董卓军,韩遂和边章两人作为联合军前去同皇甫嵩对敌。
初战吕布大破边章先锋,阵斩边章先锋主将。
而后成公英领先锋部队伏击鲍鸿部队,鲍鸿领残军撤退。
杨霖定计遣魏越奔袭成公英,成公英再次大败狼狈逃窜。
在这之后联合叛军同官军主力于乾县相遇,交战多次,互有胜负,随后各自安营扎寨,形成对峙之势。
时间流逝,来到了下旬的时间,两军对峙的地方弥漫着古怪的和平氛围。
洛阳城内......
“皇甫嵩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击退叛军!”
早朝的时间,刘宏也是得到了关于雍凉地区战事的情况,当场怒声大喊。
“陛下,臣以为应当再给皇甫将军一些时间,毕竟雍凉叛军人多势众,并不是短短的时间内可以处理的......”张温连忙出列,朝着刘宏行礼说道。
“司空大人此言差矣,皇甫将军既然是大汉名将,怎么会连小小的叛军都处理不了?”刘宏旁边的张让开口打断了张温的陈述,阴阳怪气地说道,“依我看,前段日子那些流言,恐怕是真的,皇甫嵩她就是故意抓着兵权不肯松手!”
“长安都险些被叛军攻下,皇甫嵩也不过如此啊。”一旁的赵忠也是开口诬陷皇甫嵩,声援张让,“让这等无功之人继续统领大军,实在是愧对陛下的重任啊。”
“陛下,莫要被这等小人蒙蔽啊!”张温神色焦急地看着刘宏,言辞急切地说道,“皇甫将军定有办法大破雍凉叛军,还望陛下多多给予一些时间......”
“够了,不要再说了。”刘宏轻抬眼皮,冷眼看着张温,缓缓地开口说道,“上一次爱卿也是这么劝朕,朕给了时间,可是皇甫嵩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继续任用如此无功之人,你难道要让朕承受天下人的非议?”
“这......这......”张温瞠目结舌,只得无奈地行礼说道,“陛下所言极是。”
“传朕旨意,让皇甫嵩班师回京,以作战不利为由将她免职,雍凉叛军一事,之后再行商议。”
......
“整天对峙也太没意思了,这要到什么时候啊。”吕布心情烦闷地自言自语,手中挥动着方天画戟练习着武艺,“实在不行让我出去逛逛雍凉地区也好啊,这里我还没来过呢。”
“大小姐不要心急啊,没有战事不是好事吗?”魏越在一旁苦苦一笑,每次作战自家大小姐都是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次次让她担惊受怕,害怕自家大小姐因为战争受伤,“而且我们现在在军中,不能随便出去的啊......”
“对峙这么久,也该撤军了,我看叛军那边也快坚持不住了。”杨霖微微低垂着头,认真地思索着说道。
“相和你的意思是叛军打算撤退了?”吕布停下了手中的举动,神色诧异地看向杨霖。
“是啊,叛军是由联合军组成,没有明确的首领统率麾下的人马,刚开始会团结一心,而且胜仗越多,他们就越会团结,可是一旦时间长久,或者是战事没有进展,他们就会自生嫌隙。”杨霖抬起头,看向吕布,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吕布眨了眨眼睛,眼眸中浮现一抹迷茫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没有听懂。
“啊,我就知道你听不懂啊......”看着吕布这副迷茫的样子,杨霖无奈地摇了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简单来说,奉先很快就能参战了,叛军只要选择了撤军,皇甫将军即刻下令追击便好了。”
“相和所言不错,唯独漏了一点。”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杨霖转过身子,却是阎忠立在他的身后,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容,险些吓了杨霖一跳。
“善属的意思是?”杨霖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己算漏了哪一点。
“看来相和在政治上的嗅觉不是很好啊。”阎忠伸手轻轻地点了一下杨霖的鼻梁,咧嘴一笑,转身离去。
“政治上......难道洛阳那边有什么事吗?”杨霖怔怔地看着阎忠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阎忠走进了中军大帐,而皇甫嵩此时坐在首位上,皇甫郦立在身边,两人脸上都是有着一抹忧愁的神色。
“见过将军,不知何时事情?”阎忠恭敬地朝着皇甫嵩行礼道,虽然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刚刚天使来过了,陛下以本将军作战不利为由,让本将军班师回京,并且免去车骑将军一职。”皇甫嵩神色郁闷地抬起头看向阎忠。
“啊,陛下怎会行这样的事?必定有奸臣在朝堂上污蔑将军!”阎忠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愤愤地说道,似乎在为皇甫嵩鸣不平。
“陛下这般行事未免也太......”皇甫郦在一旁皱着眉头,不由地对刘宏的旨意抱怨道。
“郦儿,噤声!怎可妄言陛下的决断!”皇甫嵩轻声呵斥道,阻止了皇甫郦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语。
见皇甫郦隐约有着对刘宏不满的心思,阎忠轻声一笑,再次拜道:“将军,忠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说?”
“善属但说无妨。”
“忠以为,现在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将军在这个时候却犹豫不决,简直就是徒有虚名。”阎忠抬起头,冷笑连连,毫不客气地呵斥皇甫嵩。
“哦?善属可是有什么好办法?”面对阎忠说自己徒有虚名的话,皇甫嵩并未生气,而是疑惑地看向阎忠。
“去年黄巾起义,天下大乱,将军受命于危难之际,仅仅半年时间就剿灭黄巾贼,十天左右铸成京观,震慑天下宵小,威震朝内,扬名四海,就算古代的圣贤也比不过将军。”阎忠轻声说道,眼眸中闪烁着凛冽的目光,“将军如今有高超的军事水平,超出天下人的德行,怎么能继续侍奉刘宏这个庸主呢?如今刘宏征召将军回京,并且免除将军官职,将军又怎么会安全呢?”
“放肆!你可知道你再说什么!”皇甫郦猛地拔出佩剑,指向阎忠厉声喝道。
他也只是对刘宏有些怨言,可他并不打算造反啊!阎忠这一番话不就是在鼓动自己的伯母起兵造反吗?
“本将军全心全力讨伐叛贼,也不忘记忠于陛下,有什么不安全的呢?”皇甫嵩挥手示意皇甫郦放下佩剑,两眼紧盯着阎忠,开口问道。
阎忠看着皇甫嵩这副样子,心中大喜。
皇甫嵩既然没有将他立刻绑起来,甚至是当场格杀,意味着皇甫嵩心中也有过造反的想法,当下侃侃而谈。
“当年韩信犹豫不决,放弃三分天下,而一心帮助汉王刘邦剿灭了项羽,直到后来临死的时候才后悔。将军现在这个地位以及权势,再加上手下全是精兵强将,如果不行大事,迟早落得个韩信一般的下场!”
“将军如今应当奋然而起,发动七州之众,先颁布布告,随后大军渡过漳水,经过孟津,诛杀阉官,消灭群凶,进京清理奸臣,肃正朝纲,匡扶天下。”
“待功成名就,天下顺服,然后表示天命,统一四海,在南面称制,顺天而为,取代当今汉朝,如今就是起事的良时啊!”
“如今的汉朝是已经朽了的木头,不能雕刻,如今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如今刘宏昏庸,正确的命令不得施行,权力在阉官手中,昏庸之主,又有小人忌嫉,如不趁早图谋,后悔来不及了。”
“如果将军愿意起事,在下愿意跟随左右,为将军出谋划策!”
此时的阎忠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眼眸中闪烁着对于推翻汉朝的渴望。
阎忠等待这一刻,等了太久了,自从党锢之后,他就有这样的心思,黄巾起义以及南宫失火,都助长了他想要造反的想法,如今皇甫嵩正是处于困境之处,他自然不顾一切要鼓动皇甫嵩起兵造反。
这也是为什么他识破了韩遂军的计策,却并没有告诉皇甫嵩。
一旦长安被攻下,那么皇甫嵩必然会落入更加糟糕的境况,会受到天下人的非议,他自然更好地去鼓动皇甫嵩起兵造反。
至于当时身处长安杨霖的死活,在他看来无关紧要。
毕竟杨霖颇有谋略,或许会是他鼓动皇甫嵩造反的一大阻力。
不过就目前看来,杨霖对于政治方面的嗅觉很差,并不需要担心。
听着阎忠说了这么多,皇甫嵩脸色阴沉下来,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决。
“将军还在等什么呢?将军一声令下,忠必唯将军马首是瞻,只要是反对将军的人,皆杀无赦就好。”阎忠冷冷一笑,微微侧头看向帐外,“至于相和......此人颇有谋略,如果不从,务必杀之!不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