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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怎么办……”
“放心吧……义泽,我们绝对不会有事的。”
一对母子,躲在一间房子里的角落。
负责守在门外的部下,都非常着急,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办?难道敌人已经杀到这里来了!?”
“可恶!究竟是谁!居然趁陛下出征的这个时机下袭击我们!”
“但是……我们的敌对势力应该已经完全歼灭了才对啊!”
“千桐和言神的当家目前都生死未卜,莫非他们集结了残党来报仇吗?”
“就算如此,只凭那些残余败将,是不可能打倒我们的!”
这时,一名位高权重的将领走了进来。
“现在并不是胡乱猜疑的时候!赶紧派人马杀出一条撤退的路线!”
“遵命!!”说完,部下们就立刻跑了出去。
将领走进了房间,跪在母子的面前。
“琉璃大人,义泽大人。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奈特镇。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严峻了……”
奈特当家的夫人,奈特琉璃问,“水濑先生,你能够知道进攻我们的敌人是谁吗?”
将领摇摇头。
女主人走向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动静。
眼前的一幕,即使是她也无法相信。
将领和身边的侍从都气色凝重,就连躲在一旁的孩子,也开始感到担忧。
“水濑先生,你还是带义泽赶紧离开吧。”奈特琉璃说道。
“不行!!琉璃大人!我们护卫殿一定会誓死保护你们的安全的!我答应了奈特陛下,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差错的!”
“放心吧,就算对手是那个‘言神’,我也不会有事的。而且……陛下知道的话,一定会谅解的。”说完,奈特琉璃便拿起了挂在墙壁上的利剑,一刀斩断了会妨碍战斗的秀发。
将领别无他法,吩咐侍从带走义泽大人。
就算是命令,他也无法眼睁睁留下女主人断后。
奈特义泽看着母亲,非常担心。
“义泽大人,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和您的两个弟弟会合吧!”侍从继续说道,“你可是奈特家的下一任继承人,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散失!琉璃大人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亲自去断后的!”
“去吧,义泽,现在分针夺秒,绝对不要回头!”奈特琉璃说完,便和将领一同冲出了大门。
侍从立刻拉着奈特的继承人,一同往相反的方向撤出。
没一会儿,奈特义泽便趁侍从松懈的瞬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义泽大人!?”
“不管我是不是下任继承人,我都无法抛下母亲不管!”说完,奈特义泽也捡起了搁置在墙上的武器,朝着母亲的门口跑去。
“义泽大人!不行!!”
大门一开,少年完全愣住了。
一眼望去,奈特的城堡和周边的房子已经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
四处都是被杀死的部下,许多建筑物经受破坏而倒塌。
犹如遭受了天灾的袭击一般。
“怎么会……”奈特义泽吓得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切和印象中的奈特镇完全是天差地远。
侍从赶紧跟了出来,拉着少主要马上离开。
突然,一把锐利的长剑从天而降,那名侍从立即身首分离,鲜血直接溅到了少年的脸上。
奈特义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感受到后方有一股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气息。
一名衣裳被染红的男子,站在无助的少年身后。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吗?”
奈特义泽缓慢地转过身,看着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的脸颊上,尽是冻结已久的泪痕。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黑暗。
身处于世,却仿佛活在地狱之中。
“玄月……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名男子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孩子的脖子上。
现场已经没有其他的生还者,要不是这个瘦弱的男子身上全是已经干枯的黑红色血迹,还有那把几乎碎裂的利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男子居然是引发这一幕惨剧的凶手。
“为什么?你们非得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为什么要让她永远离开我!”
“让我最爱的人,被我最为痛恨和厌恶的事物带走!”
天户卿的手一紧,掐着义泽的脖子。
“我饶不了你们!我要把奈特家给赶尽杀绝!我要让你们直到死亡……直到终焉都要不停地后悔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正当奈特义泽痛苦地挣扎时,一把锐利的剑迎面而来,一击就把那名男子砍倒。
奈特琉璃和将领一同赶到,将义泽给救了出来。
奈特义泽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
奈特琉璃说道,“水濑先生!趁现在把义泽带走!”
“不行!琉璃大人,你必须马上和义泽大人一起逃走!”
“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阿治!带义泽走!”
“如果真的要牺牲您的话,倒不如让我拼上性命才对!”将领继续说道,“能够守护奈特,才是水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义务啊!”
“不不不……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将领和奈特琉璃都非常震惊,明明已经打倒的那名男子,居然重新站了起来,伤势还渐渐复原。
他们总算明白,为何所有的部下,都不敌这名男子的原因了。
天户卿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过去……你们毫无怜悯地掀起战争,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今天,就轮到我无情地屠杀你们!绝对不能够让你们还抱有活着的期待!”
“义泽!快逃!”
奈特琉璃大喊,一口气往前冲。
将领也紧随其后,一同杀向了那名男子。
说是飞蛾扑火也不为过,不到一回合,两人都被一股黑暗的能量给击飞。
奈特琉璃倒在地上,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红。而旁边的将领已经惨死当下。
奈特义泽立刻向前,伸手接住了倒下的母亲。
“住手啊!”
然而,面对眼前的惨剧,男子只是放声大笑。
“如何?这份至关重要之人受伤的痛苦!是不是很美妙呢?非常触动你的心灵对吧!你就给我永远都品尝这样的痛苦!”
“快逃……义泽……”奈特琉璃已经奄奄一息,最后一刻仍然希望孩子赶紧逃走。
奈特义泽咬紧牙关,直到最后,他都没有选择逃避。
他护在母亲的面前,不再给这名男子有机会伤害母亲分毫。
“你什么都做不到,一切的挣扎都是白费力气。”男子继续说道,“你们的未来已经注定了,没有人可以继续活下去!”
天户卿拾起了奈特琉璃的利剑,直接砍向了最后生还的两人。
这时,奈特义泽的双眼的瞳色突然发生了改变。
刀刃并没有命中少年的头颅,只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刀疤。
天户卿非常震惊,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刀刃的长度,一定能够让这个孩子的脑袋搬家。
然而,落下的刀刃仿佛在那一瞬间扭曲了,并没有直接解决孩子的性命。
奈特义泽倒在地上,痛得流下了眼泪。
“哼……给我永远地后悔吧!痛恨自己的出生,后悔作为人类的自己,却做出伤害这个世界的事情。或许打从一开始,你们这些罪孽的人类根本不需要存在!”说完,天户卿再次举起了刀刃,要给予致命一击。
这时,一名彪形大汉从天而降。
大汉一拳直接招呼在天户卿的脸上,只是一击就直接将他给揍飞。
天户卿反应不及,整个人连滚带爬倒在地上。
不止修罗三斗,就连修罗雷斯也赶到了奈特镇。
如今的奈特镇,已经深陷火海之中,到处都是被杀害的人类。
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天户卿的所作所为。
修罗雷斯非常愤怒。
一旦奈特剩下的党余知道是桥之尽头的人的所作所为的话,一定会率全军报仇。
“你应该不会指责我吧?雷斯。在你的心里,一定很痛快吧!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啊!”
面对天户卿的调侃,修罗雷斯无动于衷。
他反而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本……一如既往的日常,全部都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在你踏入了护月亭之后……天户卿……你才是一切的‘始端’啊!”
如果当初,天户卿不曾进入护月亭的话,就不会和玄月见面了。
相信玄月也不会有想要踏出桥之尽头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打算。
修罗雷斯咬紧牙关,“天户卿!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亲自斩断我过去所犯下的错误!”
“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吧!”天户卿继续说道,“我代替你们……除掉所有的人类,将这个世界的污秽给清理干净!”
这时,虚无雄助出现在天户卿的后方。
“住手!卿,我们不能够和他们打!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
不过,天户卿已经不可能听进去了。
“为了除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不管今后我的敌人是谁,我都没有理由放过他们!”
“我……可是拥有能够剿灭所有人类的力量啊!!”
天户卿放声大吼,这片奈特人的土地上,顿时爬出了许许多多由泥土而化作的人形。
三斗和雷斯都非常震惊。
这正是天户卿从「世界」身上所掠夺的力量。
每个泥人和人类的身形极其相似,差别仅在于没有任何的五官,也没有丝毫的情感。
不仅如此,天户卿还得到了虚无雄助的力量加持。
那把黑色的短仗,所散发而出的黑暗之光,让那些泥人都获得了卿的意志,双手变成了尖锐的沙剑,毫不留情地攻击眼前的敌人。
“你……居然将创造人类的力量,用作于杀害人类吗?”
两位修罗人都火冒三丈,不约而同冲向了卿。
突然,地上冲出了几只泥人,一同朝着修罗雷斯发起攻击。
修罗雷斯连忙闪开,不一会儿就被众多的泥人给团团围住。
修罗三斗则顺利地冲到了天户卿的面前,直接赏他一粒拳头。
天户卿不慌不忙,直接单手接住。
“我已经清楚你们的能力了。修罗三斗,你一旦离开尽头,就只是一个空有蛮力的家伙罢了!”
修罗三斗来不及反应,就被黑仗射出的黑暗能量波,一击击飞。
“三斗!”
修罗雷斯想要帮忙,但是他已经却那些泥人包围,每打倒一只泥人,地上又会重新冒出两只。
奈特义泽坐在地上,抱紧着受重伤的母亲。
“托这些家伙的福,你得到了些许的生存空间,接下来……就和你的母亲一同上路吧。”说完,天户卿的黑仗对准了孩子。
“我会存在于此,正是你们家族过去的所作所为之下的产物!就让你来偿还家族的罪孽,亲自品尝你们家族所做的一切!”
“卿!住手!”
就在天户卿即将下杀手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了这股熟悉的声音,也从憎恨的怒火之中,找回了一丝理性。
虚无正宇和秋信,也来到了奈特镇。
秋信非常惊讶,自己也没有预估到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奈特人惨不忍睹的惨死状,还有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正宇……看到这样的战场,你还有信心能够拯救他吗?我不在乎他杀了多少人,犯下多大的罪孽。我只是不允许他,意气用事甚至是任意妄为,搞砸了虚无人计划。”
虚无正宇紧握着胸口。
他的心中,仍然抱着一丝的期待,去相信挚友能够回心转意。
但是,染红的衣裳,漆黑的羽翼,还有狰狞的表情,这些都不是过去挚友所拥有的。
天户卿没有说话,只是向正宇伸出了手。
“正宇……你真的能够原谅这些人吗?如果我们一同联手,一定可以将这些人全部消灭殆尽的!”
虚无正宇猛摇头,“我不能够让你这么做!卿!玄月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天户卿的期待再一次坠入谷底。
他和正宇,彼此的想法终究无法达成共识。
这时,修罗三斗重新站了起来,再一次向卿发起进攻。
“住手!别打了!”
虚无正宇想去制止他们,但是被突然窜出的泥人挡住了去路。
天户卿轻而易举躲开了三斗的攻击。
黑仗再次射出了能量波,再度把三斗给击倒。
这时,秋信勇往直前,无惧天户卿的能力,来到了修罗三斗的身边。
此时的三斗已经是奄奄一息,肚子皮开肉腚,内脏都流了出来。
秋信说,“那家伙对你可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啊。即使你有路斯的力量保护,仍然无法承受雄助的能力吗……”
这时,天户卿的视线对准了这名青年。
他除了从雄助的口中,得知了修罗人的能力和弱点,也知晓了这名男子的过去。
或许,秋信才是修罗人的阵营里,必须先除掉的威胁。
修罗三斗想要起身,但是已经身受重伤,路斯的治愈能力也几乎无法发挥功效。
“秋信……快让开!你打不过那家伙的!”
“为了虚无人计划,即使是面对毫无胜算的敌人,我都不能够却步。”秋信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无法容忍这家伙啊。”
天户卿说:“既不是虚无人,也没有修罗之血,你认为你有办法能够阻止我吗?”
“是啊,我没有任何力量,甚至要伤你分毫都做不到。不过……在我内心中的那份意志,可不会比你对玄月的那份感情还要薄弱。”说完,秋信勇敢地挡在修罗三斗的面前,不让天户卿有机会伤害他。
“真是狂妄啊!我要你为你这句话付上代价!”
面对秋信的挑衅,天户卿顿时怒火中烧,手中的黑仗高举天空。
但是,没到一秒的时间,他整个人扑到在地上。
修罗三斗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迅速站了起来,并且给予天户卿一记猛拳,出手救下了秋信。
就连在后方俯视这场战局的虚无雄助,也对修罗三斗的反应感到吃惊。
“这个人……已经从守护桥之尽头的意志,进化成守护虚无人计划的意志了吗……”
秋信露出了笑容。
“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三斗,只要你的意志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从今以后,不管是天户卿,还是虚无雄助,再也没有人会是你意志的对手了!”
这一击,和刚刚完全判若两人。
天户卿跪在地上,感到耳水不平衡,双眼失焦。
“撤退吧!卿,已经够了!”虚无雄助喊道。
然而,天户卿还没能够站起来,修罗三斗已经落在了他的身边。
“面对虚无雄助的威胁,奈特的威胁,甚至是那些我们无从预料的威胁。接下来的虚无人计划里……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护「世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秋信继续说道,“但是……只要有你的力量,我们一定能够走得更远!”
“三斗!桥之尽头需要你的力量!虚无人计划需要你的力量!贯彻你的那股意志,和我们一同拯救这个世界吧!”
修罗三斗大喊一声,一击重拳轰在了卿的腹部。
天户卿痛苦大喊,感觉自己的肠胃几乎都被捣碎了。
在短短的半刻之间,修罗三斗的攻势,速度,威力,都比刚刚更上一层楼。
仿佛吃了禁药一样,就连腹部的伤势也已经感觉不到痛楚。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卿。你对于玄月的执念,一切都会在今天化为灰烬!”修罗三斗喝道。
天户卿无法和修罗三斗近身战,立刻张开翅膀,逃向了上空。
修罗三斗一跃而起,一拳就把卿从天空上打落下来。
天户卿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他总算理解为何雄助一直不要他和桥之尽头的人顽抗到底了。
他太低估修罗家的力量了。
这时,一条写满了符咒的绷带,一口气缠住了天户卿的脖子。
天户卿大喊一声,全身一瞬间麻痹,力量也完全无法施展。
修罗雷斯击倒了所有拦路的泥人,趁着天户卿无法反抗的空隙,直接抓住了他。
这些绷带具有能够压制力量的能力,完全限制住了天户卿的力量。
这下子,天户卿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受死吧!卿!”
正当天户卿认定自己在劫难逃时,一名男子从天而降,用一把白色的刀刃,直接斩断了修罗雷斯的绷带。
现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惊讶。
事到如今,虚无正宇仍然选择帮助天户卿。
修罗雷斯愤怒地说道,“混账!到现在你还在执迷不悟吗?难道你看不到这家伙干了什么好事吗?”
看着天户卿染红的衣裳,虚无正宇仍然不肯挪出半步。
雷斯和三斗都咬牙切齿,现在就算必须和虚无人为敌,都要把天户卿给赶尽杀绝。
这时,秋信伸出了手,制止了他们。
“虽然我有料到你会这么做……但是,正宇,难道你不比我更了解这家伙吗?难道你还认为……他有可能回头?他是绝对不愿意回到……这个失去了色彩的世界里。”
天户卿低头不语。
那家伙,确确实实地说出了他的心境。
“一起……回家吧,卿。”虚无正宇继续说道,“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那家伙说得没错……我已经……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了……”
玄月……死了……
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虚无正宇咬紧牙关,仍然不放弃地说道,“不!她一直都在啊!玄月会永远,永远地留在我们的心中!”
“那还有意义吗!?她只能够一直停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再也无法和我们一同向未来迈进,再也不可以和我们一同面对任何的喜怒哀乐了……”
“正宇!告诉我!玄月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这些问题,天户卿就算是思考一辈子,都无法得出答案了。
“正宇……我好希望能够一死了之……这样的话,一直剧烈疼痛的内心,也会稍微舒缓吧?”
虚无正宇百般无奈,深深地叹气。
他既无法守护挚友,也无法替卿解答一切的困惑。
“一切已经无法重来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后的世界……我都注定无法和玄月重逢了!你到底要我如何去原谅那些人啊!正宇!”
天户卿愤怒地大喊,重新展开了他的黑色羽翼。
他打算奋力抵抗,这场复仇之战绝对不可以在这里中止和败北!
正宇回答,“我和你一样……始终无法逃出内心的那道坎。明明已经无法重来,却还在一味地奢求能够回到从前。”
白色的刀刃,一瞬间就刺穿了卿的胸膛。
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震惊。
天户卿看着自己的胸口,没有流下一滴血,也没有丝毫的痛楚。
但是,他的眼角,却莫名地流下眼泪。
心中某个人的影子,开始慢慢化作无数的白色花瓣,随风而去。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正宇!”
“原谅我……卿。我已经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守护仅剩下来的人。”
仅是一击,天户卿便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我已经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卿的。”
在三斗和雷斯准备动手的瞬间,虚无正宇已经紧握着虚无之器,对准了他们。
修罗三斗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轮到你造反了吗?”
虚无正宇完全没有丝毫退让。
他已经铁了心,就算要面临和修罗家刀刃相向,都要保证卿的安全。
修罗雷斯握紧双拳,恨不得想要除掉这个肉中刺。
但是,他们现在非常忌惮正宇已经觉醒的虚无之力。
仅凭一击,就将能够和修罗人有一战之力,将奈特镇沦为人间地狱的人打倒。
虚无正宇非常明白,绝对不能够让卿成为和天户礼子一家人一样的下场。
“如果你们真的要那样做的话……那我只好让你们和卿一样,失去一直以来所珍视的一切!”
“住手吧,三斗,雷斯。”
那个男人,已经猜出了正宇的能力。
“如果预测得没错的话……正宇的力量,并非是消灭敌人的力量,而是除掉记忆的力量。”
虚无正宇非常震惊,他的表情明显表示自己的能力被看穿了。
“正宇啊……真的有必要为这家伙做到如此的地步吗?”秋信不解地问道,“他所做出的这一切,都有可能危害「世界」的安全啊!”
即使如此,虚无正宇也只能够视若无睹。
“看来无论怎样劝都是说不通了。”秋信继续说道,“我们也只能够不计前嫌,希望修罗和虚无一如既往,继续守护着「世界」吧……”
“不过……我再次以‘同伴’的身边奉劝你最后一次,正宇,放弃这家伙吧!否则……将来你一定会后悔你现在所做的决定!”
从始至终,这家伙不曾对天户人有丝毫的尊重。
此时,虚无正宇想起了,柳斯所告诫的话。
这名男子,不仅轻易得到了凡纲和天守的信任,甚至能够对三斗和雷斯呼来唤去。
一副充满着自信的表情,加上总是能够看穿未来的语气。
“我应该早一点发现才对……秋信……你才是这一切幕后的主使者吗?”
虚无正宇握紧着虚无之器,脸上露出了凶狠的杀意。
秋信回答,“比起在这里刀刃相向,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使命吧?一旦修罗和虚无自相残杀,将来又有谁能够守护「世界」呢?”
一提到「世界」,正宇的内心瞬间动摇,杀气也随之消散。
秋信看着奈特镇的惨状,继续说道,“姑且暂时合作吧?正宇,我们需要处理卿留下来的烂摊子,可不能够让奈特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虚无正宇收回了虚无之器,将这场杀戮的凶手背了起来。
他愿意宽恕天户卿的一切罪过。
只为了挽留挚友,不想再失去更多身边的人了。
没错,正如秋信所言。
未来的他,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会后悔不已。
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这个选择,将会是今后一切争战的导火索。
他应该,在这一刻,狠下心,除掉天户卿。
又或者,将秋信给除掉。
……
…………
修罗凡纲只身一人,来到了虚无家。
虚无正宇的叔父,虚无情,拿着一把细长的棍子,守在虚无家的入口。
修罗凡纲低声说道,“剩下的天户人,果然都藏在这里吗?”
虚无情回答,“不好意思,修罗大人。当家大人吩咐我,不能够放任何人通行。”
“区区分家之人,居然妄想阻拦我吗?”修罗凡纲一说完,就直接强行突破。
虚无情立刻举起虚无之器,一口气挥向了修罗凡纲。
修罗凡纲仅用一只手,就挡住了虚无之器,另一只手顺势抓住虚无情,一口气将他扔向了旁边的石柱。
虚无情倒在地上,额头还撞出了鲜血。
“这只是警告!要是你还敢继续妨碍我的话,接下来可不会绕过你了。”
“没事……天户人都藏在最里面的客房,要杀要剐随便你。”
修罗凡纲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虚无情回答,“我根本没有想要阻止你。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正宇怪罪,装作反抗而已。”
“毕竟……论「世界」的安全而言,我是赞同除掉天户人的。”
这时,星满也赶到了虚无家,并将奈特镇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修罗凡纲。
修罗凡纲叹气道,“终究……正宇还是选择卿吗……”
“怎么办?一旦我们杀掉虚无家里面的天户人,正宇一定会妨碍我们的计划的!”星满继续说道,“不如趁现在也把正宇给除掉吧!”
修罗凡纲摇头。
如今,虚无正宇的体内有修罗路斯的力量保护,就算是雷斯和三斗,都无法伤他分毫。
而且……
“我们……不能够对待虚无如同天户一样。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迁,甚至我们的立场完全分道扬镳,我都必须让虚无人留在「世界」的身边。”
“为什么!?”
“虚无人是为了「世界」而存在的。相反,「世界」的身边也绝对不能够没有虚无人。”
“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