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复仇再起

作者:虚无恒弦 更新时间:2021/4/22 18:19:22 字数:7186

……

…………

在桥之尽头的北边,有一片名为尽头森的大自然屏障。

这座森林能够抵御外敌,任何踏进这片土地的人类,都没办法再次离开这里。

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却有一名主人,常年居住在这里。

在玄月事件后没几天,虚无情便将自己最后的孩子,带到了这座尽头森。

森林的主人则如同事先知道一般,已经在尽头森的入口等待着他们。

“自虚无光和虚无幽雨之后,接下来就轮到他了吗?”

那名主人除了一头红色的秀发,就连大衣也是相当惹眼的红色。虽然她居住在这座森林已经有相当漫长的时间,但是她的样子依旧是少女的脸庞,脸上不曾有过丝毫的皱纹。

虚无情向女主人鞠躬,回答道:“我要去替雄助完成他的计划。这样一来,修罗家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孩子的。”

“这样做……真的好吗?”红发女子说道,“一旦协助雄助,最后会落入怎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

“雄助才是正确的……”虚无情继续回答,“莉莉斯,接下来,就由我们人类来决定这个世界的结局吧……”

“是啊……既然被要求不能干涉你们的纷争了,那我也没资格背负‘莉莉斯’这个名字了。”红发女子继续说道,“我只能够永远留在这里,守护必须守护的‘存在’。”

“不过……婆妈两句还是行的。就好比现在,一个男子执意去赴死,我应该劝劝他,放下执着,或许今后还有其他的转机……”

“我们御三家……做太多亏欠这个世界的事情了……就算雄助的做法对你们而言是错误的,注定会伤害很多人,我都要去替他完成他的愿望!”虚无情继续说道,“我不会再去盼望世界和平,只为了能够得到些许的救赎……”

“看样子……你是不可能会改变主意了……”红发女子继续说道,“真是的!明明要求我不准插手,却老是让我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抱歉……我也只能够拜托你了……”说完,虚无情便将旁边的孩子推向了红发女子的身边。

“孩子……待在这里吧。父亲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也能够找到如同宿命一般的未来,并快乐地活下去。”说完,虚无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名孩子默默地看着父亲的身影离去,流下了眼泪。

“虚无人,存在着自身无法违逆的宿命。”红发女子继续说道,“而你的父亲正因为无法干涉应当属于自己的宿命,才会如此痛苦……”

“憎恨着虚无人,同时痛恨着身为虚无人的自己,最后才会选择走上雄助所选择的道路。”

“宿命……?”孩子低声地问道。

“现在的你是不会明白的,又或者说,即使你知道的话……也只会和你父亲一样痛苦。”红发女子继续说道,“离开桥之尽头,远离必须背负的宿命,走上你自己的人生吧……这样一来,想必你的父亲一定会安息吧。”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虚无青。”

……

…………

星满的诊所。

这里是由秋信的同伙三条陆出资的诊所,表面上,他们负责帮助桥之尽头的居民治疗病痛和疾病。

实际上,这里是他们的实验室,还有一个空旷的地下空间,用来执行他们的‘目的’。

在秋信的带领下,修罗凡纲穿过了漆黑的通道,来到了地下空间。

这里负责关押一些过去妨碍他们计划的罪人,在其中的一个单人牢房里,正躺着虚无情。

自从虚无情在灯塔的那场战役里被打倒后,就被直接带来了这里。

他的双手被桎梏捆着,脚上还被沉重的铁球绑着。

此外,在桎梏上面,还有和修罗雷斯手臂上一样的绷带。

这些绷带能够压制虚无情的力量,没有虚无之力的加持,他是绝对不可能有办法逃出这里。

这时,牢门打开,修罗凡纲和秋信一同来到了虚无情的面前。

负责严打逼供的修罗雷斯转头向父亲敬礼,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秋信叹气道,“继续这样顽固的话,你的性命可就不保咯!”

虚无情依旧紧闭着嘴巴,不啃一声。

即使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承受了严刑逼供,他始终没有泄露虚无雄助半点的下落和情报。

“那就别无办法啦!”秋信继续说道,“星满已经搜遍了虚无家,并没有找到任何和雄助有关的蛛丝马迹。本来我们是想逮住你的孩子来要挟你,想不到你居然已经将孩子交到了莉莉斯的手中。”

“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有谋反之心了吗?”修罗凡纲继续说道,“把孩子交到莉莉斯手中,好让我们无法出手。”

“这样的话……虚无情,我们就只能够将你除掉,以绝后患!”

死亡将至,虚无情却面露微笑,坦然地闭上眼睛。

对他而言,这份虚无人的性命,已经一文不值了。

这辈子所背负的痛苦和不甘,终于能够在今天完全解脱了。

“虚无雄助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已经闭上眼睛的虚无情,重新睁开了眼睛。

秋信继续说道,“他会再一次败北,再一次失去一切,重新坠入痛苦的深渊。这个世界如果存在死后的世界的话,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重逢,他会告诉你,一切都失败了,什么都无法拯救,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个痛苦的世界永远地持续下去。”

“而你们……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永远都无法安息!”

“你这个混账!!”

虚无情顿时怒火中烧,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站了起来,并一鼓作气冲到了秋信的面前。

旁边的修罗雷斯立刻窜出,一只手就将虚无情也压在地上。

送葬之力一瞬间侵入了虚无情的体内,开始啃食着他的生命。

虚无情痛苦大喊,紧紧地抓着胸口。

“接下来……一切就拜托你了……雄助……为了我们……你绝对不能够失败啊!”

……

…………

天户卿死后,这场由他和雄助掀起的战役也随之告一段落。

那天在灯塔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被修罗家给掩盖,没有被村民察觉到异状。

剩下的天户罪人依旧被关在这里。

这一天,虚无正宇在星满和修罗三斗的监视之下,来到了灯塔。

天户缘披头散发坐在灯塔里的底层,四周围都是弄倒的食物,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当初的天户卿一模一样。

当他一看到正宇的出现,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般,立刻整理自己的样貌,整个人重新焕然了生气。

由始至终,他只追求相同的疑问。

“正宇!凡纲他们怎么说?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虚无正宇只是摇头,再一次击毁了天户缘的希望。

这几天下来,正宇也是辗转难眠,接连失去了重要的人,就连挚友都无法守护。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已经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神情也展露疲态。

“正宇……拜托你……再去求求他们吧!卿的计划,我真的完全不知情啊!”天户缘抓着正宇的双肩,再一次不放弃地央求道。

突然,虚无正宇将缘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在灯塔底层旁边的角落,天户夔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她才是最需要求救的人,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而大哥的眼里压根没有她的存在。

“缘!卿已经死了啊!到最后,你仍然没有对你弟弟的离开有过一丝的伤心吗?你满脑子里……就只会惦记着专属于你的家人吗!”

虚无正宇将内心堆积的不满,一口气宣泄而出。

面对正宇的指责,天户缘无法反驳。

“即使被憎恨吞噬,被痛苦给抹杀了心灵……但是,他仍然非常重视你们,在乎你们!”虚无正宇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他向我渴求让你们活下去……我压根……就不想理会你们的死活啊!”

天户缘一听,整个人软了下来,跪在地上。

如今,虚无正宇已经没有能够和修罗人交涉的筹码了。

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被允许来到这里,之后不准再和天户人见面。

只有这样,修罗人才愿意留下他们的活口。

“坚持地活下去吧。总有一天,一定有机会能够离开这里的。”说完,虚无正宇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不行!不行啊!正宇!”

天户缘立刻向正宇磕头,整颗头都贴在了地上。

“正宇!救救我!那些家伙,是绝对不会怜惜我们的!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这辈子就注定无法离开这里了!”

但是,虚无正宇再也没有回头了。

他一踏出灯塔,厚重的大门便紧紧地关上了。

天户缘崩溃地大哭起来。

在仅有的一次生命里,他遇见了这辈子最深爱的人。

他们组织了家庭,一同创造了两人爱情的结晶。

对天户人的宿命而言,他们没有机会重来,也不被允许下辈子来接续这辈子的未了之情。

他只能够利用现在所拥有的生命,去为最爱的人奉献一切。

“正宇!!”

虚无正宇离开了灯塔,直接走向回家的路上。

此时,秋信却守在从灯塔回去虚无家的道路上,很明显是在等待着他。

如今,虚无正宇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和眼前的这位男子交谈了。

这名外地人,正是在修罗凡纲背后出谋划策的始作俑者。

利用眼前一切的资源,逆转了修罗家逐渐颓势的局面。

看着他那副自信的神情,像是在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不仅让天户人的阵营彻底沦陷,还拉拢了能够利用的千桐人。现在就算虚无人强烈地反抗和作对,也已经无法阻止修罗人心中的‘虚无人计划’继续推行了。

秋信说:“正宇大人,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吧。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理解虚无人计划的下一阶段,还有作为虚无当家的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如今,修罗阵营已经逮住了虚无人的痛脚,秋信也无需再装模作样来博得好感和信任。

虚无正宇跟着秋信,走向修罗家。

此时,已经是夜晚。

在修罗家的方向,居然传来了吵杂声。

许多尽头里的村民都聚集在修罗家外面,不停地谩骂。

虚无正宇非常惊愕,想去了解情况,却被秋信给拉住了。

比起村民,眼前的这个男子才能够给他最完整的答案。

“今天,修罗家代替御三家,向村民发布了一道新的禁令。接下来,桥之尽头将会完全封闭,所有的村民,都不允许出入这个村子。”秋信继续说道,“此外,这座村子的所有人,再也不能够在村子的任何角落,引发罪恶。”

虚无正宇非常震惊,表情瞬间呆住了。

秋信继续解释道,“伤人,偷窃,破坏,杀戮,愤怒,甚至是辱骂,这些种种的罪业,一旦有人违反,将会遭受到制裁!这些犯罪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虚无正宇立刻反对,“荒唐!你们怎么能这样做!村民是绝对不会赞同的!”

“我还以为……你会稍微理解呢……正宇。”秋信继续说道,“如果人类早就杜绝一切的罪恶的话,或许就不会引发玄月的事情了吧。”

正宇哑口无言。

“这是凡纲的理想……”秋信继续说道,“他希望以尽头为例,打造一个没有罪恶的村子。如果人类能够活在没有罪恶的世界里……对未来还是「世界」,一定会有帮助吧?”

即使如此,虚无正宇还是无法认同,这样蛮横的决定,一定会造成村民反弹。

一旦村子内部产生摩擦和斗争,只会让外部的敌人有机可乘,造成桥之尽头无法内外兼顾而灭亡。

“这不应该是之前企图和我们反抗的人该说的话吧?”

虚无正宇再次哑口无言。

“其实我们还得感谢天户卿,让奈特家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进犯其他地区了。而且,只要有修罗三斗在,村子的内斗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秋信自信地说道,“一切已经万事俱备,接下来只要你和千桐协力,去调解村民的不满,那就足够了。”

虚无正宇非常清楚,如今他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了。

失去了虚无之力,现在的他就连修罗家的门卫都打不过。

“秋信……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秋信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怀表,交给了正宇。

怀表里有一个相片,是一个小女孩的黑白照片。

这一次,秋信没有露出以往虚伪的笑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决心。

这就是过去虚无天守和修罗凡纲会如此信任他的理由。

“她是我的女儿……在一场车祸中丧命了。我失去了应有的一切,不止女儿,责任,义务,甚至是活着的意义,已经在那一刻完全消逝了。”

一死了之,或许是他能够对这个绝望和不美满的世界做出的唯一抵抗。

但是,临死之际,却偏偏让他发现了还有能做到的事情。

他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仿佛这个世界也在向他抛出橄榄枝。

这个世界还需要他。

秋信说道:“我要拯救这个世界!亲手创造出……一个不再有痛苦的世界!”

……

…………

修罗家的大门紧紧关着。

星满派出大量部下看守各个入口,不让任何人进出。

修罗凡纲坐在大厅里,等待星满的下一步指示。

“这段时间里,修罗人就暂时不要出现在村民的视线中吧。”星满继续说道,“接下来,一定会有人走上天户人的后尘,妄想反抗我们。”

修罗凡纲说,“那些人……就是我们必须要除掉的目标。”

“没错,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踏入修罗家了。”星满继续说道,“我会待在诊所里,作为一个中立地带。我也会暗中从村民那里获取情报,找出那些会妨碍我们计划的敌人。再加上有雷斯和三斗的力量,这些村民的反抗根本不值得一提。”

只要将谋反的人彻底赶尽杀绝,以儆效尤,今后将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妨碍他们的虚无人计划了。

“就这么办吧。”修罗凡纲继续说道,“星满,接下来一切都拜托你们了。”

星满向凡纲行礼,便离开了大厅。

这时,修罗雷斯从旁边的庭院出来,跟着星满的后尘而去。

……

…………

隔天,星满来到了修罗家后方的深山。

此时,秋信已经在那里。

而秋信的同伙,三条陆,已经组织了上百名的部下,一同聚集在那里。

“接下来,可以开始执行下一阶段了。”秋信继续说道,“星满加入村民反抗的阵营,揪出企图反抗禁罪令的人。而我和陆先生,一同开始研究‘诺亚方舟’。”

三条陆说:“多亏了修罗家提供的资源,如今我也有路斯的力量,能够长时间进行这个漫长的计划了。”

“是啊……让我也有机会……为这个世界献一份力。”秋信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感激你们,愿意不离不弃地协助我。”

“什么话……我才要感谢你。”星满继续说道,“让我能够搭上这个末班车,一同改变这个已经腐败的世界。”

“是啊。秋信,我和我所有的部下,一定会为了你的计划,竭尽全力!”三条陆继续说道,“你无需顾虑我们,只需要完成这个计划!”

三条陆一说完,后方的部下,全部都兴奋地呐喊起来。

秋信倍感欣慰,“那么……属于我们的‘虚无人计划’,就在此刻,正式启动。”

接下来,三条陆将率领所有部下行动,开始桥之尽头的开发。

首个目标,就是扩建村子的诊所,还有在修罗家后山的森林里建一座据点。

星满会和其他人暂时分开,只能够在暗地里才能够会面。

秋信则待在修罗家,负责替修罗人出谋划策。

部署完所有人的任务之后,临别之际,星满向秋信提到了雷斯。

“雷斯……他还是太过优柔寡断了,内心不够坚定,这样下去会有麻烦的。”

“是啊……他依然……非常悲痛吧……即使除掉了天户人,心中的阴霾还是迟迟无法散去。”秋信继续说道,“在这一战里……他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我们必须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才行。”

“我知道……只是……他提到了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这一切……究竟从何而起?”

秋信非常震惊地看着星满。

“看着如今的局面,雷斯不断地问着自己相同的问题。这一切的起因究竟是什么?如果有机会重来,又或者遇到了相同的抉择,他有办法做出和如今不同的选择吗?”

震惊之后,秋信的嘴角却扬起了。

这个问题,过去他也不断地质问着自己。只是,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一切的始端,全来自于一个少女的死!”秋信继续说道,“雷斯,这个答案……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吧?毕竟……我,你,还有天户卿其实都是同类啊!”

说到一半,秋信便从怀里拿出了刚刚那枚怀表。

“再给我一点时间……奏……很快……我就会将这个错误的世界,给完全纠正过来!”

时光不可能倒流,即使凭现在的科技,也没有丝毫机会,能够扭转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唯一能做出来,只有去肃清这个世界。

让这个世界重新蜕变,让过去的悲剧不再重演,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没有罪恶,不会再发生惨剧,不会再发生和重要之人分离的世界。

……

…………

桥之尽头的东方地区,圆钟市。

那天,城市的上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如同雨神和雷神两方搏斗一样,落下的雨滴足以贯穿钢筋,雷声的冲击也足以让大厦的玻璃露出裂痕。

道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车辆的踪影,人们都纷纷躲进了屋子里,避免受到这场争斗的波及。

一名蓝发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全身已经完全湿透,要不是被这里的酷寒袭击,或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她冷得直颤抖,不停地喘息。

“这里……是哪里?”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她的眼睛渐渐适应周遭,才发现目前身处于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老公……孩子……你们在哪儿?”

零星的间断记忆慢慢地回到脑海里,她想起了自己重要的家人,迈出了脚步。

她不停地往前走,不停地呼唤家人的名字。

但是,激烈的雨声完全覆盖了这个世界,就连她自己也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梦……”

随着记忆正一点一滴地苏醒,她终于发现,这里并非曾经来过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虚晃的梦境。她相信只要能够从梦中醒来,她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家人的身边。

问题是,这场梦境异常的真实。

她逐渐挛缩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经受如此严酷的寒冷。

此时,她发现,在巷子的尽头,是一条行车的道路,旁边有一个巴士亭。

女子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走。

那里是目前最好的避风港,说不定也是一个能够离开这个梦境的车站。

但是,在抵达巴士站之前,她却停了下来。

明明雨下得那么猛烈无情,雨滴奋力拍打大地的声音已经完全掩盖了一切才对。

一个婴孩的哭声,却异常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里,最后她在旁边的垃圾堆里发现了婴孩。

女子二话不说,将那个婴孩抱了起来。

“礼子,怎么了?”

“不把……眼前的事物……当做是一场梦境吗?抛下他,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吧。”

那名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将婴孩紧紧地抱着,试图分担他的寒冷。

“你应该明白了吧?这一切都是事实,别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婴孩的身体非常冰冷,即使如此,他仍然顽强地活了下来。

但是,继续被雨水侵犯,两人一定会撑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士停在巷子入口。

一名男子下车,提着一把雨伞,来到了礼子的面前,替两母子遮雨。

面对这名来历不明的男子,天户礼子并没有半点的疑虑。

她缓缓地说道,“我的丈夫,孩子……都死了……”

不管多么地不愿意承认,极力地想要否定这样的梦境。

但终究是残酷的现实。

男子没有回话,只是扶着母子进入了车。

他拿出准备好的毛巾,替两人擦干身上的雨水。

“我……还活着?”

“其实你已经死了,是天户卿复活了你。”男子继续说道,“他注定难逃一死,只是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把一切都倾注在你的身上。”

“剩下的天户人里,只有你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只有你才能够去替他完成他的理想。”

天户礼子沉默不语。

大雨之后,立刻迎来了天晴。

男子把礼子带到了一座白色的建筑物,森田综合医院。

男子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森田渡,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天户礼子踏出了宾士,重回了这个世界的怀抱,再一次淋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这些都是只有活着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时,天户礼子流下了眼泪。

她已经无法去质疑,眼前的一切仅是虚幻。

天户卿,丈夫,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死了。

“为什么……我们不被允许留在这个世界呢?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必须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天户礼子紧紧地抱着婴孩,无奈地问道。

森田渡回答,“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力量,礼子,继承天户卿的遗志,替我们改变这个腐败的世界吧!”

以此同时,天户礼子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黑色的短杖。

短仗之中的力量,逐渐流入了礼子的体内。

那道声音,一直在礼子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虚无雄助低声地说道,“复仇吧!礼子。代替我们……杀了修罗,虚无,所有的人类。”

“让这个世界知道天户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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