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迷迷糊糊好像有什么声音。
“殿下,起床了。”
我口齿不清地回答:“啊,让我再睡一小会儿吧。”
“一小会儿是多久?”
“一万年。”
“在床上睡成一堆白骨么。”
“没办法啊,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我想相伴一生的爱人——被窝说它如果离开了我就要去死啊。”
“就算是无生命的物体也不会喜欢殿下的。总之快起床工作。”
我揉着眼睛,挣扎着撑起身体:“啊,地心引力太强。”
倒下了。
“是殿下太懒的缘故。”
我感觉一双小手拽着我的胳膊。
“拽我也没有用,因为刚才我看了一下黄历,今天忌离开被窝,不然我会受到诅咒的。”
“黄历怎么写的余不知道,不过如果倒数三个数不起来的话,余倒真的会用最折磨人的黑暗魔法诅咒草履虫蠢猪阁下。3。”
“我可不怕。”
“2,夜之精灵布兰切(Blacky)啊……”
“吓我也没用。”
“1,借给余力量吧……”
“不是玩真的吧……”我睁开一只眼,瞥见布兰琪魔法杖顶端闪烁着不详光芒的宝石。
“0,无尽的吞噬!”
“啊啊啊不要啊!”
砰,布兰琪挥着魔法杖冲着我的头顶一个爆锤。
“不是说魔法的吗!痛痛痛……”
终于起床了的我,在起居室里和布兰琪相对坐着吃着早餐。餐桌上摆的是麦片粥,还有一盘黑色的好像草根一样的植物的凉拌菜,点缀着青色的葱丝、白色的蒜泥和两根红色的辣椒,还挺赏心悦目,味道也是酸中带甜,大有清口之感。坐在我对面的布兰琪虽然外表是十三四岁的萝莉,但其实是已经活了千年之久的闇之魔女。不过如果只看表面的话,她就好像精致可爱的人偶娃娃一样,特别是纯蓝仿佛湖水一样的眼睛,连人的魂魄都会被吸进去。
“说起来食物是哪里来的?”我不禁发问,昨天可是找食物辛苦得很。
“这个凉拌菜是死亡之根,在城堡内的花园里采集的。”
“死亡之根,听起来不太吉利啊,能吃吗?”
“不知道,余没吃过。”
说起来布兰琪只是在喝麦片粥而已。
“不会中毒吗?”
“不会,刚才用殿下的马试吃了一下,完全没问题。现在马只是在外面四腿朝天,在地上兴奋的颤抖而已。”
“这根本问题大了好吧!”我突然间仿佛也感到腹中一阵剧痛,“完了,我好像也觉得不舒服了。救我,琪琪……”
“再用那种恶心的叫法,余会杀了草履虫蠢猪阁下的。”
“额,那么布兰琪,快给我解毒剂,我不行了。”
“没那个东西。”面若冰霜的布兰琪一勺一勺喝着麦片粥。
“真绝情啊,还以为像我们这么相爱的情侣……”
“冰精灵温蒂尼(Undine)回应余的召唤吧……”
“不是,兄妹,我们这么纯真的感情肯定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借给余力量冻死眼前这个恶心的双足爬虫吧……”
“不是不是!主仆,我们只是最简单的主仆关系而已!”
“是的,”布兰琪停止了魔法咏唱,“殿下明白自己的立场就好。”
“怎么好像我是仆人啊!”
“那些细枝末节不重要。”
“竟然不重要?!啊,说着说着,我的肚子更加痛了。”
“是么?”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来到我的坟前,忆起往日的悲欢离合。”
“才认识殿下一天的余没什么可回忆的。”
“那么,至少在我墓前垂泪追悼一下吧。”
“余会一边吃一碗乌冬面,一边敲锣打鼓地大放鞭炮,吃饱后再跳一段探戈《天鹅湖》。”
“《天鹅湖》是芭蕾舞剧!”
“重点是乌冬面。”
“给我向舞蹈演员们道歉!”
“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如果有一天,我的爱马玛佩尔要想我追问最后一个问题,就告诉它……”
“殿下其实是处女座。”
“我才不是!是告诉它,爱过,爱过……”
“嗯,知道了。”
“布兰琪,虽然才认识你一天,但是我真的很开心。”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嗯。”
“但……如果能……更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我已经气若游丝。
“嗯。”
“永……别……了。”我垂下了头。
“说起来,这不是死亡之根,只是普通的野生蕨菜。”
“我就说挺好吃的。”弹起来若无其事大口吃菜的我。
“那就好。”毫无表情的布兰琪喝着麦片粥。
吃完早饭后布兰琪就收拾碗筷了,我本来也要帮忙,但她说这是魔女的职责殿下在这里也是捣乱,于是我就被撵走了。
今天天气似乎不错,虽然还是昏沉沉的看不到眼光,但是我的心情不错,所以天气就很不错,出去散步吧!
我走到了门口,看到了拴在门前枯木上的我的爱马玛佩尔。
“哟,今天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呢,我的爱人玛佩尔。”
驮马玛佩尔一语不发看着我。
“昨天我真的是快要饿死了,绝对没有想抢玛佩尔你的食物的意思。这样吧,你提一个要求,无论什么我都会满足的。”
驮马玛佩尔一语不发看着我。
“要吃饭吗,还是洗澡,还是说要我呢?”
驮马玛佩尔一语不发看着我。
“就知道你会选择我,明明才是一岁的孩子,整天想这些**的事情。撒,那就来吧。”
骑上身体十分老实的驮马玛佩尔,我奔驰在魔族森林黑色的巨大树木枝杈间漏下来的阳光中。
风撩乱了我的头发。
树丛在眼前飞一般掠过。
魔虫的叫声又低沉转向高亢,又从高亢落回低沉。
啄食的黑雀群被惊起,扑翅声渐渐消失在远方的瘴气浓雾之中。
骑着赤色马的骑士少女突然跃入眼前,一脸吃惊地瞪着我。
碰。
哐。
哗啦哗啦。
我连忙拉紧缰绳,驻足望去,少女连人带马被撞飞,连身后的树木也一并带断了许多棵。
“你,你没事吧……?”
“痛痛痛,怎么可能没事嘛。”跌坐在地上低着头揉着痛处的双马尾少女。
“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直行,对了刚才我是直行。”我下马走到了少女跟前,看了看她的伤势,幸好穿着盔甲,只是点擦伤。
“就算是直行,汝也超速了啦。”
“超速?别,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和我的爱马惬意的散步而已。”
“散步能把吾撞得连树都碰断了吗?!”
“额,那我……我可能超速了吧。对,对了,因为我是魔王,所以超速也没有关系!”
“魔王?!”抬头瞪着我的金色双马尾少女,啊,红白条纹轻铠,独角兽的骑士团徽。
“柏妮斯?!”
“给吾站住!”乱舞着剑愤怒地追着我的柏妮斯。
“鬼才会站住啊!说起来为什么要追着我跑啊!”撒腿玩命逃跑的我。
“还不是因为吾的赤血马被汝那破马撞晕了吗,你以为吾想跑步吗!”
“早晨不是健身的最佳时候吗。“
“吾身材很好,不需要健身!”
“我也一直这多么觉得,柏妮斯凹凸有致,也就只有胸部比较残念。”
“给吾忘掉!”
“不过我问的重点不在那里啊,为什么追我,是为什么追我啊!”
“因为吾要送汝去见天堂!”
“玛佩尔,玛佩尔,你的丈夫就要被痴女袭击丢失童贞啦,快来救我啊,不然她就要让我体验天堂般的快乐了!”
“不准给吾说下流话题!”脸颊涨得通红地柏妮斯生气地冲我叫道。
“上一次你不就已经打败我了吗,还回来干吗啊?”
“还敢给吾说。余拿着那个破勺子回到骑士团的时候是怎么被大家笑话的,汝知道吗?!”
“丝布恩,你值得拥有?”
“以为换成英语Spoon就高大上了吗!”
“勺子不行吗?”
“不行!”
“所以最后还是要那我的那条换洗内裤吗?”
“变态!”柏妮斯的声音已经变成尖叫了。
人在求生本能下果然会潜能爆发,我竟然被追得一路跑回了魔王城堡。冲进厨房,太好了,布兰琪正在把洗好的碗筷摆回橱柜里。
“琪琪,快救我呀!”
“!”
我猛地跪倒在布兰琪的背后,死死地抱住她的双腿。
“那个勇者大怪兽又来了!”
“!!”
我把布兰琪抱了起来,不管她怎样乱挥着小手小脚我都死死不撒手。
“我还不想死啊!”
“!!!”
我不停地用头使劲蹭着她娇小玲珑的玉体。
“咳咳,有人能解释一下这个袭击幼女的变态场景么。”站在厨房门口的柏妮斯尴尬地打断了我们。
我听见了刷刷的·写字声,接着一张便条纸贴在了我的脸前。
(字)“先放余下来,殿下。”
(脑海里)“欧尼酱,接下来就交给人家吧。”
我终于回过神,放下了布兰琪。握着双拳,我眼泪盈眶感激地注目着走向柏妮斯的布兰琪伟大的身影。
“说起来,汝这个小个子是谁啊,一副和那个变态胸部星人很亲近的样子。”柏妮斯吊着眉毛没好气地说。
“闭嘴,搓衣板雌豚。”布兰琪面若冰霜。
“什,什么?!够胆汝你再说一次!”
“再说又如何,飞机场母犬。”
“根本和上一句骂的不一样好吗!”
“是么,如果这就是足下的期望的话,余就继续称呼足下为搓衣板雌豚吧。”
“吾才没这个期望好吗?!”
“余是魔王殿下的专属魔女,鉴于汝犯下的罪行,决定判汝死刑。”
“吾……吾犯罪了吗?”柏妮斯吃惊地张大了嘴。
“是的,足下犯了无法饶恕的滔天大罪,真丑陋啊。足下竟然没有意识到么?”
“当,当然意识到了!可恶,吾竟然……竟然铸成大错,已经无脸面对骑士团的诸位了。”柏妮斯双手捂住了脸。
“鉴于足下骑士的身份,特别允许足下自裁吧。”
“谢谢汝,就让吾亲手结束自己罪孽的一生吧。”说着柏妮斯就拔剑出鞘向脖子划去。
“等一下,割颈自尽就免了,喷出的血会弄脏地毯。”
“说的也是,那余还是去外面的森林里上吊吧。”垂头丧气的柏妮斯。
“不送。”冷若冰霜的布兰琪。
“……”
“……”
“就打算这么骗吾自尽吗!”
“唉。”布兰琪好像遗憾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余是来杀这个魔王的,是为天下苍生做好事,哪里有罪!”
“有罪,不信你看。”布兰琪把一直蜷缩在她身后的我拎了出来,“害魔王吓尿裤子之罪。”
“真是窝囊的男人”柏妮斯鄙夷地眯着眼。
“余也同意。”布兰琪视线冰冷地看着我。
“你们俩什么时候变一头的了,还有我根本没尿裤子好吗!”我忍不住插嘴。
“就算逞强也没有用。”柏妮斯还是一脸鄙夷。
“还是余去把那条换洗内裤拿过来吧。在此之前,草履虫蠢猪阁下就交给足下了。”布兰琪不带一丝语气地和柏妮斯说道。
“放心交给吾吧。”
“你们俩什么时候那么要好啦,还有我没尿裤子,听我说话啊!”我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