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一瞬间,扑鼻而来的是强烈而刺激的酒味,让睡眼惺忪的成越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不必多说,肯定是邻居过来找猫了。
还真的是离谱,凌晨一点才从外面回来,还直接过来找猫,完全没有考虑过成越的感受。
下一秒,成越定眼一看,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女人衣着有些暴露、甚至火辣,也可以用帅气形容,上半身外面是风衣,里面是短袖的露脐装,拉链敞开,很有暴走族的感觉,下半身的牛仔碎布短裤,露出白玉一般的大腿,身材高挑,脸上化着有些浓郁的妆容,拥有一双仿佛能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浑身上下散发着幽香。
狭长而精致的双眸,此时显得有些着急,却又迷离,让人一不小心便是沉沦。
而且,一袭十分瞩目的银发让人尤其印象深刻,成越心忖道:现在是流行染银色的头发吗?
不!
不对!
现在只是2002年,又不是十几二十年后,哪怕是在国际大都市,银发都是罕见,更别说这一座三四线南方小城。
由于隔着浓妆的缘故,成越看不出她的年龄,可能十几岁,也可能二十多岁。
“尼古拉斯是不是在你这儿?”
她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虽然有些醉了,但是意识清醒,只是有些站不稳,依靠在门边,大概是有些头疼,抚着额头,言语中透露着不耐烦。
对她的态度不满之余,成越还在不断回忆,终于十几秒钟之后,他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了。
“噢...是你!”
她就是之前在云里街的鱼塘边用画笔砸自己的女生,还画了一副Q版油画嘲讽自己,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成为了自己的邻居。
银发女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成越,大声重复了刚刚那个问题,道:“我!问!你!我家的尼古拉斯是不是在你这儿!?”
“尼古拉斯?你找尼古拉斯去好莱坞啊!来我这干什么!?”成越机灵得很,当然猜到了尼古拉斯是那只小橘猫的名字,只是看不惯这女人的恶劣态度,假装不认识。
而且。
这起名能力,呵呵...
紧接着,银发女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眯眯眼,嘴角大幅度上扬。
成越当下感觉到了杀气,货真价实的杀气,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个女人突然伸出手,用力推开了成越,摇晃着身姿,直接走进了成越的家中,到处走动。
“喂,你再这样我就叫小区保安了!”成越是真的无语,大半夜的跑进来找猫,态度还这么差。
银发女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小橘猫,这一会儿,她脸上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下来,不过她似乎不愿意和成越多说一句话,抱起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眼看着她要离开,成越这下子可不干了,双手抱胸,背靠一侧墙边,抬起脚抵在另一侧的墙上,挡住了门口的去路,嘛…姑且是腿咚。
“说两句话,我让你走,第一句是谢谢,感谢我帮你照顾了这只猫一整天;第二句是对不起,为你深夜打扰我休息并且私闯民宅道歉。”
成越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内心毕竟是成年人,在校园生活中,对着那些天真少年,可以给予极大限度的宽容,甚至老是一副痞里痞气、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脾气好不代表没有脾气!
他也是有脾气的,更没有必要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那么友善。
“让开...”女人依旧醉醺醺的,怀里抱着猫,低着头,语气冰冷道。
“听不到那两句话,我是不会让开的。”紧接着,怒气冲冲的成越继续道:“你用画笔扔我,我可以放你一马;你画画来嘲讽我,我也可以放你一马;你在我家门口吐了,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但请你记住,我也是有脾气的,不是放马的!”
女人低着头,原地伫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过了好几十秒。
正当成越以为她要发飙的时候,银发女人突然身体一倾,直接扑在了成越的身上,脑袋就那么搭在成越的肩膀上,两颗小馒头就这么压在成越的胸前,披肩银丝蹭着成越的脸颊,散落在成越的身上,让人痒痒的。
这个距离下,除了酒气以外,竟然还有一丝柠檬味洗发水的清幽。
这难道是美人计?
不得不说,这一招可谓是杀成越一个措手不及,好不容易蓄满的怒气值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这就好比一个男生与一个女生吵架,后者突然亲吻前者。
无论这个女人态度再怎么恶劣、身上酒气怎么重,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尽管脸上的妆容很重。
“没用的,我不吃这套。”就在这时,成越开大了,使出了一招坐怀不乱。
正当成越为自己的正人君子而洋洋得意时,银发女人却没有按常理出牌,随着一声“呕...”,成越知道...终究是自己输了...
这个女人的战斗力,远远在自己之上。
可是这还没完,这女人吐在了成越身上之后似乎还意犹未尽,捂着嘴,四处张望。
“厕所...在那边...”成越已经再也凶不起来了,因为他的衣服沾满了那个女人的呕吐物,实在太恶心了,味道也非常难闻,他指着厕所的方向说道。
下一秒。
那个女人放下了怀中的橘猫,火燎火燎地冲向洗手间。
成越心情复杂的站在原地,一身的污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招惹了这么一个女人。
心如死灰的他甚至萌生了搬家的念头。
过了一会儿,成越走到厕所外面,倚靠在门边,皱眉道:“大姐,算我怕了你了,吐完赶紧滚好吗?”
这大概是成越重生以来最生气的一回,像这种醉生梦死的女人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化着这么浓的妆,又穿得这么暴露,染个银发,平时白天不见人,凌晨一点多才回家,估计是一个不正经的小太妹,成越心想还是离她远点好。
银发女人单膝跪在马桶边,吐得花容失色,仍然不忘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成越,道:“不用你说,我也会马上走。”
“是就最好,门口在那边,我回去把衣服换了,可别手脚不干净...要是不见了什么东西,小心我真的报警!”
这算是最后警告了。
撂下这句话,成越便是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脱下了脏兮兮的衣服。
初秋时分,成越穿的还是短袖,很薄那种,似乎身体也沾到了一些,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成越想着还是别穿上衣服了,等那个女人走了以后,直接浴室洗个澡。
突然间,从客厅传来了一声闷响。
成越火气又上来了,心忖那女人又在干什么,还嫌给自己添得不够乱吗?他径直地走到客厅,一看,好家伙,竟然见到那个女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