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了!?”
见到那个女人倒在地上,成越当场吓了一跳,立马上前蹲下,查看对方的情况。
虽然真的很讨厌这个银发女,可这要是大半夜在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成越脱不了干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毁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生。
成越发现女人还有意识,连忙松了口气,只见她的面色苍白,全身冒着冷汗,捂着小腹,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好歹是活过一次的人,成越的生活经验还是挺丰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很快就知道这女人是什么问题,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亲戚来了,还敢喝那么多酒,真是不要命了...”
其他女生在每个月在经期的时候,都特别注意身体,不仅衣着保守、护好肚脐眼,还会远离生冷的食物。
这女人可真够厉害了,不仅穿着这个样子,还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浪到凌晨一点,甚至喝这么多酒。
“真是死了也活该。”
或许疼痛感太过剧烈了,银发女人身子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着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尽管如此,在听到成越的轻蔑嘲讽之后,她仍然倔强地扭过头,狠狠地瞪着成越。
“说不出话的样子倒是好看多了...”成越暂时还没出手帮助的打算,继续嘲笑。
“离我远点,混蛋。”
女人的倔强程度远远超乎成越的想象。
下一秒,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肚子,高挑瘦削的身姿颤颤巍巍,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幸好情况还不算太过严重,说白了就是痛经而已,成越可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他毕竟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再加上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已经掉到了谷底,就这么让她离开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成越心里提醒着自己:“绝对不会帮她!”
可是,口是心非是个病。
望着她扶着墙壁举步维艰的样子,成越叹了口气,身体十分诚实地走上前,来到女人的面前,问道:“家里有药吗?”
她低头不语,侧过脸,一双桃花眼直接与成越对视上,那是很复杂的眼神。
成越感受到银发女的目光,有些恍惚,透过那双眸子,仿佛能见到一具孤独的灵魂。
根据银发女的反应,这个人的家里八成连止痛药都没有,似乎也没有到医院就医的打算。
成越语气有些冷淡,道:“万一你死在隔壁,我这个邻居大概也会很苦恼。”
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成越做出了一个十分僭越的举动——他直接横抱起了银发女,朝着屋内沙发前进。
“放手!”她怒道。
“你以为我家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成越越说越生气,他不仅气这个女人,更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啪!
这样的烈性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反抗呢?
哪怕是在病态下,银发女还是动手了,下一个瞬间,成越的脸上刻上一个猩红的巴掌印,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呵…这女人力气可真大。
感觉比高二体育班的贺军还要狠。
“记住,你欠我一巴掌!”成越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却没有放手,将她抱进客厅,轻轻放在了长沙发上,从房间里取出了一张空调被,扔在了她的身上,又去倒了杯热水放在了桌面上。
“别弄脏了我的被子。”
转身又跑进了厨房,成越想做的不是别的事,只是想要煮一杯红糖姜水,刚好厨房里还有一些红糖和姜,他前世是一个独居男人,第一次煮这种东西。
上辈子,他其实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样子照顾痛经的女朋友,只是没想到处女秀竟然是便宜了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类似的画面,前世的成越都是把画面代入为那个人…
没想到口口声声说释怀了,像这种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人…
十分钟不到,成越拿着一碗红糖姜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两片止痛药。
一整个过程中,银发女又醉又痛,却依旧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冰冷的眼神一直在成越身上游走,仿佛是受惊的野猫,明明毫无还手之力,却依然伪装得十分强大。
成越讨厌这样的女人,真的非常讨厌。
哦。
顺带一提。
亲戚来了多喝热水才是良方,红糖煮水其实没有效果。
桌面上的那杯热水仍然冒着淡淡的白雾,旁边刚刚又放上了一碗红糖姜水,女人盖着被子,或许是体温上去了,脸色稍微好看一些,仍然凶神恶煞地看着成越。
成越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
看你这女人能瞪我瞪到什么时候?
喵~
这时,一直被忽略的尼古拉斯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迈着慵懒的猫步,走到客厅中央的地毯,猫头猫脑,一双泛着光泽的眸子,盯着成越,又看了看蜷缩在沙发上的银发女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小家伙选择了自己的主人,先是纵身一跃,后是懒洋洋地趴在女人的双臂之间。
也许是见到了亲切的事物,银发女人如同冰窖一般的眼神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她终于将视线从成越的身上抽离出来,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橘猫干枯的毛发。
难得的好脸色竟然不是给人看,而是给一只猫看,唉…果然是一个奇葩。
这一会儿。
成越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多,桌面上的姜茶都快凉了,成越开始犯困,也没有闲情继续陪这女人浪费时间。
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赶紧把这杯东西喝完,然后带着你的猫回家...这次算我多管闲事了...”
女人这回终于没有固执,二话不说,喝下了那碗姜茶,掀起了被子,抱着那只橘猫离开了,她似乎仍然带着一些醉意,走路的身影有些摇曳,像是湍流中的一株浮莲。
不知为何。
之后的好几天,成越的脑海中时不时都会闪过她孤寂的倩影。
只不过,那个女人像是成越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昙花一现般地出现了,又稍纵即逝,明明只是住在隔壁,可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成越都没有见过她。
唯一证明隔壁的住着的人,大概门口不时出现的啤酒瓶,以及隔壁阳台每天晾着的不同衣服,仅此而已。
作为一名重生者,成越其实很讨厌这样践踏自己生命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当然也是因为见过面,有了相遇,有了羁绊,成越才会更加反感。
可后来,仔细一想,成越又释怀了一些——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人家的选择,无论是谁都无法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