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走不动。”
和上次不太一样,她虽然有一些冷淡,亦是有些桀骜不驯,却少了一份暴躁,更加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冷漠。
迟疑了半会儿,成越用一副十分戒备的语调说道:“喏,我要抱你了,你这次可别再甩我一巴掌。”
女人先是一怔,旋即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又点点了头,“嗯哼”一声,道:“胡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冗长的小区楼层回廊,静谧不已,仅有银发女笑声的回音。
成越对于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些奇怪,没想到有没有醉酒,性格差别竟然这么大。
果然啊,假酒害人呐!
反正事情也容易解决,没吃东西,那喂饱就行了。
这女人今天大概是什么也没吃,饿得低血糖然后晕过去了,腿脚发软走也走不动了,成越本来想带她到小区外面的餐厅随便吃点东西,可总不能抱着她走那么远,索性把她抱进了自己家。
成越问她为什么不吃东西,她的答案让成越很无奈,她说家里的方便面吃完了。
“还有这种操作!?”成越嘀咕道。
也对呢,这年头的网上外卖也还没有出现,后世的成越几乎每个工作日都要用手机点外卖,现在的外卖业务还没有那么强大。
美团外卖,送啥都快~
在沙发上放下她之后,成越进了厨房用中午剩下的冷饭做了一份蛋炒饭,十分钟不到便是做好了,他重新回到了客厅,将一碟蛋炒饭放在桌面上。
然后,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银发女人就像是海贼王里的路飞,仿佛是变魔术般把一碗蛋炒饭瞬间吞进了肚子,仅留下一个光溜溜的碟子,然后还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说了一声:“Nice,兄弟。”
“你…的肚子是哆啦A梦百宝袋?”成越当场惊了。
“咯咯咯,你这人说话真逗~”
银发女又笑了,一笑百媚生,美不胜收。
不管这么说,成越还是先把银发女的温饱问题解决了,他越想越觉得奇怪——银发女人现在的性格倒是和第一次在云里街见到的时候差不多,野性十足,桀骜不驯;可她上次喝醉酒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那是一个眼神能让坠入冰窖的冷漠存在,甚至伸手就是一巴掌,暴躁乖戾。
如果说醉酒的银发女人是一个内外皆冷的人,那没有醉酒的她大概就是有一些热…
当成越说起几天前那个夜晚的冲突时,银发女人却是露出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歪着脑袋,反问道:“啊…你在说什么?我们这不是第二次见面吗?上次是在云里街那个鱼塘边呀…还有,你刚刚说我什么打你一个耳光,哪有这样的事情…啊,难道是那个人,你是不是遇上了一个跟我很像的人?”
好家伙!
不光还玩起失忆了,连人格分裂的戏码都来了。
成越盯着银发女人脸上的看似天真的神情,总感觉不太可信,良久,他还是叹了口气,摆摆手,无奈道:“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真的,不骗你。”
银发女人见成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忽而又换上了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煞有其事道:“其实啊...我这里住着一个恶魔,平常被封印住了,只要一喝酒封印就会解开,恶魔就会跑出来…你之前与我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那不是我干的,都是这个小恶魔干的!”
成越嘴上说着“我信我信”,脸上却是一副“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的表情。
银发女人似乎也猜到了成越的想法,可是没有继续解释,就这么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喝水。
“既然你明知道脑子里有恶魔,为什么还要放它出来呢?”成越虽然是不相信对方的鬼话,但是想看看这女人怎么胡诌下去。
却不料,女人微微抬头侧目,用一种近似哀伤的眼神看着成越,嘴角带笑说道:“因为…这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我~”
成越微微一怔…奇怪的女人,净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中二病…”
……
大概是夜晚十点多。
银发女人再次指着自己的脑袋,侧脸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把它放出来了...拜拜~”
成越闻言微微一愣,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言下之意是又要跑去喝酒了。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被浓妆掩饰下的精致面容,十几二十岁是最美好的年华,明明应该拥有更加灿烂的人生,成越想要多说几句,欲言又止了很久,终究什么都没说。
临走前,成越才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毕竟是邻居,一直不知道名字总是不好,总不可能一直喊她银发女或者银毛。
刚刚走出门口的女人回眸,那一头银丝轻甩,露出了美丽的侧脸,她轻扬嘴角,“呐...你知道外面每天都有多少男生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就一份蛋炒饭可不够哦...而且,人与人之间还是保留一点距离感与神秘感才好~”
成越又问道:“你几岁了?”
“啊…我连名字都不告诉你,怎么会把年龄告诉你?”
“算了,你可以不告诉我年龄…但是,如果你是未成年人的话,千万不可以去酒吧喝醉,知道吗?”言语间,成越的表情有些严肃,俨然是长辈的姿态。
闻言,银发女当场傻眼了,眨巴着美眸,木讷地凝视着少年,过了一会儿,终于是绷不住了,“噗嗤”一笑,道:“喂,你知道吗?你刚刚看上去很像大叔耶~”
这一回倒是轮到成越呆住了,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在调侃自己少年老成,却依旧有一种被看穿灵魂的感觉。
正当成越走神之际,银发女补充道:“放心,我从来不在酒吧喝醉…我会保护好自己…再见了,邻居~小叔叔。”
“小…小叔叔…?”成越今年才十六岁,实岁还是十五岁,他接受不了。
银毛女无视了成越的反应,一个潇洒的转身,挥挥手,关上了门,伴随着轻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坐在沙发上的成越无奈地笑了笑,这一回是彻底输了,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