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暗红的血，凋零了淡淡的风的印迹
流魂街第三十五区
不过多久，我已经到了这里。
没有任何的居民。
或者说，没有任何活着的居民。
环顾四周，无数个残留在地面上的坑洞，和一个个可憎的虚的头颅。
让我愈来愈想打爆它……们。
身边闪过一丝波澜，我微微侧目。
朽木白哉带领的六番队一行约十几个人已经到了。
“霜天，自己一个人先到了，很积极啊。”
“呵，还好了。”我没有去看身边的朽木，因为我知道，朽木说话时也不是侧身说的。
大家的目光都是射向眼前这帮家伙。
今天的主角——
是这些即将被消灭的大虚。
说话间，雏森也带着十几名队员抵达了这里。
“队长，全员准备完毕。”雏森上前一步，对我说道。
“嗯，知道了。”我没有急于下命令，而是转过头来去看朽木，看见他亦转过头来。
四目相交，少顷，他垂下眼帘，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我已经对这些低贱的东西不耐烦了。”
我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道：
“呵，我也有同感。那……就那样实行吧。”
话毕，我慢慢收敛了笑容。
我与朽木接近同时下达了命令：
“所有在场的席官，去消灭未破面化的基利安！”
五番和六番队约三十余名席官从两翼包抄过去，去消灭在四周破坏的二十余个未破面化的基利安。
这些基利安在这里不过是些小卒而已。
我转过身来，面朝朽木与他的副队恋次，轻声说道：
“那些，就拜托了。”
在穿越进入流魂街的门那里，临时接到了捕捉一直完全破面化的大虚回去的委托，自然，这种事情，朽木是不会去做的，他便去解决那八只半破灭化的基利安。
也就是说，我这次的敌人，
是三个基利安级别的破面。
目送朽木与恋次离开后，我对身边的雏森说：
“好了，该我们上场了。这些跳梁小丑，根本不入眼。”
自然，大虚们也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分工，他们并不是急于去打破这样的局面，而是顺应着，将整个战场分为三个战区。
未等我们二人移动，三只破面便“自觉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三个完全人型化的大虚，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哼，死神，竟然敢以两人来应对我们三个，真是勇敢……或者是说，真是愚蠢。”其中一个破面用一声鼻音开始了两方的对话。
“哈～，我们真是很愚蠢呢，如果我们聪明点的话，肯定只会派一个人，来捡拾这堆垃圾呢。”我看也不看那名说话的破面，只是笑着对雏森说着。
显然，雏森一开始的紧张感也被这句话掩盖了几分，她也笑着回应道：
“的确是这样呢，队长。”
“混蛋！你们说什……”
“别激动。”另一个破面拉住了那个即将爆发的破面，用着上位者的语调说道：
“死神，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们的名字么？记住杀死自己的人的名字，那可是一种荣耀呢。”
出乎意料的，它竟然说了这句话。
我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了。一便笑着，一边用略带嘲讽的的语气说道：
“难道你在踩死蚂蚁之前会去问蚂蚁的名字么？”
虽然没有去看他的脸色，但我知道那一定好不了。
以你们的脑袋，还没有被赋予与我们争论的权力吧。
“死神，我们允许临死前的巧语。你还有半分钟的时间。”一直没有发话的破面也加入到谈话中。
“喔？雏森，听到了么？他们想再多活半分钟呢。但是……我不允许呢。”
话毕瞬间，我手指向第一个说话的破面。
“破道六十三•双莲苍火坠。”顿时两束苍火坠风驰而去。
“绽放吧——飞梅！”在我发出战斗指令的瞬间，雏森也解放了斩魄刀。
“缚道八十一•断空！”我向雏森身后放出了一面光壁，挡住了从右边冲来的破面。
“缚道六十一•六芒光杖！破道九十•黑棺！”没有多少停顿我连续放出两个鬼道，扔向刚才遭受苍火坠攻击的破面。
“缚道八十八•飞龙击贼 震天雷炮 ！”不敢有任何停顿，我又将一个鬼道扔向左边那个想要支援的破面。
“混，混蛋！”黑棺里面的破面发出嘶吼声。
随着黑棺效果的结束，我没有任何指令，一项足以灭掉它的攻击已经发动。
一把刀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视觉刚刚从黑暗中恢复，看到了却是从自己腹部流出的鲜血。
“盛花绽放•圣痕爆诞！”雏森将全身的灵力注入刀中。一破面的伤口为中心，数道瞬间蔓延至全身的裂痕同时闪出白色的光芒。光芒愈来愈密，聚成了一朵花苞，将破面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顿时，纯白色的光花绽放开来，光芒也愈来愈淡，愈来愈淡，直至完全消失，而其中的破面，也随之完全消失了。
呀，能带回去的实验体少了一个。
笨蛋！怎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我轻叹了一口气。
“队长，解决一个！”雏森高兴的朝我喊道。
“嗯，干的漂亮。”我笑着看了看剩余的两个破面，思索着究竟把哪个交给技术开发局。
剩余的两个破面却是对同伴的死亡毫无反应，其中一个嘴角露出了笑容，并拔出了腰间的所谓的“斩魄刀”。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盯着拔出刀的那个破面。
“你，死定了。”那个破面用刀指着我。
喔？大言不惭……么？
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冷意。
这种危机感，究竟来自哪里？
“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以及一股强大的灵压。
是虚闪！ ！ ！ ！ ！ ！ ！
并不来自那两个破面，
而是第四个破面！
他隐藏了自己的灵压，让技术开发局误认为只有三名破面！
而刚才那名破面的动作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思路一下子全部连成一体，而我面对的——
是要用身体去抵挡这个根本与上次那个虚闪不同等级的虚闪！
我连将手当在前方的时间都没有，
眼前的强光刺得我眯起了眼。
………………………………………………
只有冲击而来的空气，
但是却没有一点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人用刀挡住了那一道虚闪。
是雏森！
一个副队怎么可能用刀完全将那种程度的虚闪防住。
刀刃上已经出现了裂纹，用力扶住刀的双臂上，被尖锐的虚闪划满了血痕。
雏森回过头来，强笑着说道：
“队长，你没事吧。我看见你身后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个破面，就冲了过来，结果还没有提醒，它就发出了虚闪。”
起伏不均的呼吸以及她脸上的一道血痕，让我无言以对。
“我即使接下了那一招也不会有多少关系的。”我勉强让嘴角露出一丝轻松。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可是，我答应过要保护队长的。不是么？”而雏森自然的笑容却因为那血迹而变得惨然。
默然……
明明有能力消灭这群东西。
却仅仅是贪玩。
让一起作战的伙伴受伤了。
我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两颗虎牙上渗出了血迹。
一次次的疏忽，一次次的心痛。
那一次是没有能力。
而这一次，
我却有。
又有一道虚闪朝这边射来。
“缚道八十一•断空。”我没有回头，直接向身后扔出了鬼道。
那面光壁，完完全全的，将那道虚闪挡住。
“难道你们就那么迫切去死么？”我冷冷的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
不仅盾可以保护自己的伙伴，而且，利刃也可以。
既然如此，那么，
就请我的利刃，再一次的，消灭这些与我的伙伴对立的低贱的杂种吧。
我以我的刀语起誓，
唤醒这未曾离身的利刃。
我以右手抽出腰间左侧的那一把斩魄刀。
这亦是一把剑。
我右手握住剑柄，而左手轻放在剑刃上，立于面前。
垂下眼帘，低声吟诵：
“愿明月与光翼啊，唤醒这风的印迹———风翼天 ！”
顷刻间，剑身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其中还掺杂的少许银白色的光芒，剑的形状并没有多大改变，剑的护手是想用粗的银质金属丝编织成的正六芒星型，全金属质地的剑映出的是只有满月之时才有的光芒的感觉，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与心灵。
当然，主要震撼他们的，却是灵压！
与夜桂月完全不同的是，强烈的灵压给人的感觉却是，即便是全力的收敛也会让人感到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灵压虽然异常的凛冽，却一点也没有锋芒毕露的感觉。隐含之意，自然是——
即便是这让你恐惧的灵压，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雏森，坐在那里不要动，不然，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没法向冬狮郎交待。”我低声对雏森说着。
“队，队长！你在乱说什么啊！”雏森在身后抗议道。
虽然让别人觉得刚才说了一句与当时气氛完全不符的话，但我还是隐隐苦笑。
决不能…………
我抬起头来，环顾了一眼位于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点的破面们。
三个人不约个同的拔出了刀。
“燃尽地狱的痛苦吧——炎黑龙！”
“感受，聆听，斩杀尔等之刃——断地！”
“为吾等的圣主祈祷，诅咒吧——怨傀儡！”
没有去注意他们的解放状态，我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三个招术，到底使用哪一个呢？……算了，虽然这样很对不住白哉他们，但是的确很解恨呢。”
我将剑举过头顶，大声咏唱道：
“为你献上神的叹息、魔的哭泣、朱雀的羽毛、青龙的哼唱、白虎的臼齿、玄武的噩梦、腾蛇的恐惧、六合的华发，让给予式神的驯服基于这一席之空，愿君王的怒吼臣服于我的掌间。”
继而我将剑插于脚下的土壤中。
“ 三式——天 ！ ”
瞬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三名破面冲了上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再不攻击的话，等一会儿就没有攻击的机会了。
但早已晚了。
整个战场上，包括了方圆数里的所有大虚。脚下以及头顶上，分别窜出两道巨大的雷电来，将它们紧紧的缠了起来。
仅凭雷电的粗细，便知道绝对是近百万伏的高压电。
而且最可怕的是，它不仅是群体招术，而且周围的友军却不会有一点伤害，如同穿上了绝缘衣似的。
当然，这只是刚刚开始，一个小小的预警。
整个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顷刻间，数里内的天空中便挤满了雷雨云。
开始吧。
每一块乌云之中一时间窜出数十，不，数百条闪电，劈向里它们最近的目标。
每一道闪电，都与先前将虚缠住的电并非一个等级！
一秒钟之内，一个目标受到十几次电击，即便是性能良好的避雷针都无法保全自己。
何况，他们并不是避雷针，却起到了避雷针的作用。
没有任何燃烧，闪电将刚要燃起的火焰硬生生的打掉了。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烧焦了的肉的气味。
其他的队员也都相继来到地面，对于空气中的“美味”，一些席官开始不适应起来，相继弯着腰，呕吐起来。
我用手按了按腹部，将腹中翻腾的东西压了下去。当然，引起不适的，却是因为呕吐物的异味。
身边的雏森脸色也有些发白，恐怕也是拜这味道所赐。
我微微撇了撇嘴，双手握剑，向一处无人之地挥去。
霎时间，扑面的狂风将异味带往了远方。
雏森抬起头来，再一次的观察这位队长。
淡黄色的头发掺杂着少许银白色，几束刘海自然的在额头前摆动。深绿色的瞳孔中隐藏着的无数秘密竟是一丝也不外漏，深邃的眼神里让人看到的只有冷，但在微微上扬的嘴角的配合下，俊秀的面庞竟显得如此温和。约一米八多的个头看起来有些削瘦，宽大的羽织袍显得格外宽松，一副少年之貌中却是倍显老成之气，最让人不解的是尽管是刚刚当上队长，却与山本、卯之花、浮竹一样，穿的是长袖的羽织袍，竟是将那两把惊世的斩魄刀掩盖的大半。
但是，雏森突然间又改变了看法。
“啊～，麻烦死了。而且一个破面也没有捕获，回去又要被涅唠叨了”我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叹了一口气，将眼帘降至最低限度。
雏森也随之叹了一口气：那个少年队长，又回来了。
却见的朽木队长以及恋次副队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来，直盯着二人。
朽木还是一副千年不变的表情，对于看到他的新表情，我已经放弃了。而一旁的恋次，却无法掩盖心中之所想，脸上带着七分惊奇，三分遗憾。
我以为两人是因为我擅做主张的原因才来的，就拿定了装傻的主意。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朽木先开口问道。
“那个………………………………………………早上好…………”我用极其诚恳的口气向朽木说道。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杀气～～～
“我不是为了那几个虚而来的。”朽木显然是想到了我如此回答的原因。
我微微一笑，默然相视。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当日与我交战的时候，为什么不用着一把斩魄刀。”朽木虽然让是面无表情，但是口气是重了很多，顿时周围的空气让他人难以喘气。
“那个啊……那么，白哉。”我突然称呼朽木的名。
“我只是一直奉行着，我只会向伙伴举以盾，向敌人举以剑。还有，那两把都是剑的说。”我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说着。
“而且，正式因为我完全掌握的“盾”的使用方法，所以我才敢再次出现在这里啊。”不知何时，我说话中，竟是充满了沧桑感。
或许是气氛有些沉重，雏森便打开其他话题：
“那，队长怎么有两把斩魄刀呢？”
见雏森好奇的问着，我也不好意思拒答，便慢慢说道：
“其实，我也只是拥有一把刀的。风翼天是我一开始拥有的斩魄刀。”我抽出风翼天，端详稍许，便又放了回去。便有说道：
“而夜桂月，并不属于我，或许说，原来并不是我的斩魄刀。只是因为…………”说到原因是，喉咙突然哽咽了，竟是说不出来，我便是闭上嘴，不再言语。
雏森见我并不想说缘由，便言其他：
“那，这把斩魄刀的主人是谁呢。”
我微微低头，良久，才继续说道：
“由菲雅。”
“啊？”
“原四番队队长——由菲雅•Z•莫尔斯凯尔德（ユフィヤ•ザイ•モンスキダ）。”说话间，我又看到了夜桂月剑柄上的粉红色发带。
“不是日本人么？”
“或许是吧，也或许不是吧。总之…………”我低声说着。
她是哪里人，这重要么？
就像她初次见面时说的一样。
恍惚间，我又想起了那一段时光。
或许你并不记得，但是，历史的画卷，既然已经被滴上了水彩，就无法再改变。
第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