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肉身的臭味与干涸的血气交织,炙热充满恶臭的空气使生物难以存活。
这是一望无际的红色平原,血色的天际边有一轮红月冉冉升起。
三个头的类人形生物,满身眼睛的野猪,一滩正在移动的漆黑黏液......
难以言述的恐怖从阴影出走出,走向红月,或者说是红月下那道站着的娇小身影。
“吼!”
一只十几米高的黑色巨型猿猴发出了嚎叫。
以此为信号,潮水般的黑色涌向了那道身影,它们好像要将其撕碎,暴虐的气息充斥这方天地。
可在下一刻,接近她的怪物们又温顺的趴下,一圈又一圈,如同信徒怀着渴望的眼神向神明祈求赐福。
“现在还有梦境”
另一人突兀的出现在这片平原,皱着眉扫视着这些怪物。
他身上的金色丝织衣物荡出几片金光,隔绝了浑浊的空气与恶臭。
“阎浮?”
娇小的人儿赤裸着,但那铺开的雪发盖住了身体,若隐若现的雪肤惹人注目。
只是脸上没了那些小表情,不像现实里的她那般,只有冷漠,高高在上。
步行歌记得那细腻红润,瓷娃娃一样的可爱的脸,还有那双难以形容的眸子,像时间沉淀的酒,那份美丽与吸引力令人沉醉。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了,生气在她身上消失,阴沉的气息缠绕,连瞳孔也无光。
“谁不想活下去”
在他跃过这群怪物,上前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阎浮开口了。
“谁会想百年一人,谁会想无家可回”
那语气没有起伏,空荡轻灵,却让人感到破碎的悲伤感。
“晚上伤感很正常,可你现在这个年纪,我需要教训一下你了”直觉让他感到些不妙,启动了衣上的阵法。
几个金色小字亮起,衣上那道金光顿时扩散,扫过一圈又一圈的怪物。
“吼!!”
反应过来的兽潮扭头涌向步行歌,但都在那道金光下被切割,暴出黑色的血液。
金光扫过越多的怪物,光芒就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但随即又会荡出一圈新的金光,比之前更璀璨,波及的更远,那声势浩大的兽潮转眼间被摧毁。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教训”
在步行歌扫清怪物后,有无数天光析过红雾,越来越多的光束穿过边际,最终十道光一直于此地留存。
................
“啧....”
缓缓睁开双眼,他知道自己被踢出了梦境。
元婴怎会做梦,只是灵感预警到一定程度,给的提示罢了。
晃动的车厢里,步行歌盘腿坐立,在他对面则是点头不停的小仙人。
“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他没见过能犯困的修士,更没见过在马车上犯困的,而即使他说出来,阎浮还是点着自己的头。
步行歌给她造了个身份,用来去太玄那边学习。
以现世王朝划分界限,分别是南北,太玄圣地在北方中心,而迷谷处于南方里的南方,
本来以他的地位,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背书是很简单的事情,以他的速度御剑,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
“你懂生活吗”那惊讶与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句话破了他防。
他第一次为别人想了挺多,然后被人没有意识到的踩碎了好心。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受罪,一起当普通人去赶路,看看几年才能到宗门。
“两位大人,前面就要进城了”
驾车的是重卜,他走的是武者道,在凡间武者行走起来方便许多。
如今仙道隐去,元婴高端战力屈指可数,作为中坚的筑基不如凡间的三品宗师,最重要的是有天赋走上仙道的太少。
再加上天地灵气消散,修炼日益困难,筑基亦是难上加难。
这导致世俗皇权在几百年前就不在依赖宗门,更倾向于培养天赋要求没那么高武者。
“来了”
本来昏昏沉沉的阎浮顿时精神,掀开车帘跑了出去。
和迷谷外让人一看就肃穆的古树不同,在高耸石墙外的树林郁郁葱葱,在城门前排起的长队长至他们身前,大约几百步远,这还是近乎不检查的放人。
石墙上有好几位全甲步兵盯着城门,而他们手中的大弓上时刻搭着一支箭。
“请阎大人歇息片刻”
“过了这道隘口,还需要下车检查”
重卜身材魁梧高大,有些破烂的布衣下是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说话时沉着一股气,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
顺着他的目光指过去,虽然这道门随意的将人放进去,但是还有第二道隘口,这两道口之间庞大空地,有着无数的帐篷,以及许多食宿的店。
看样子一时半会过不去这第二道关。
“我先去看看”阎浮有些跃跃欲试,她已经几百年没去过凡间,这种热闹的场景修仙的人一生也看不到几次。
“你太显眼了”
步行歌化出了两套衣物,他们刚下马车,这一长趟的商旅之人里面,就有频繁的视线装作无意扫过他们。
两个人都是曾经的化神,升华过的外貌与气质对同道都有很强的吸引力,再加上....
“啊...我吃过挺多稀有种族的”
阎浮外在像是十二三岁的萝莉,生的也可爱乖巧,惹人喜欢,加上与年龄不和的气质,以及修仙界多漂亮师姐,少可爱师妹的情况。
邪道那些人对她有想法的不少。
还有明显诡异的魅力,她的秘密不比步行歌少,这些东西别人拿不走,所以也不会去保密什么的。
“你能变?”
将手里的衣物打开,步行歌带着她回到车里更衣。
“能”
小仙人点点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