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推开熟悉的家门,喊着熟悉的话语,一想到能马上在床上休息,此刻的我才是最幸福的,然而当我看见门口处多的一双黑色皮鞋时,一股紧张和警惕的感觉交织着涌上心头。
“欢迎回来!”
一样熟悉悦耳的声音,随着一个穿着围裙的可爱身影一起出现。
看见我有些犹豫的眼神,白艺很快就说明了情况:
“爸爸说了要吃了晚饭再走,正好,一起吃吧,我们一家人有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妹妹苦苦哀求的眼神,硬是让我点头答应了。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其乐融融的父女对话,唯独突兀的就是我这边压抑的气氛,尽管白艺每次都尽力向我抛的话题,却都被我“嗯,啊”之类的语气词应付。
“小羽。”
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过去,似乎这是5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心里却莫名的丝毫没有抵触的感觉。
“上午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注意到我的目光后,他才缓缓开口,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一语惊人!第一句话就问这个的,作为父母的立场肯定是反对恋爱的,所以:
“对呀,怎么啦?”
语气中尽显不耐烦。
“哦,是这样啊。那个姑娘人看起来很好啊,这样就不用担心你会因为一个人而孤单了。”
诶?正常父母不应该反对吗?你就这种态度?看见我满脸的惊讶,他倒是一脸亲和的说着反社会的话语:
“你现在处于青春期,谈个女朋友也很正常,爸爸都是过来人,这些事我不会反对的,青春嘛,不爱过哪能叫青春呢?”
终于我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双手撑着饭桌,宣泄心中的不满:
“我说,别装得我们很熟的样子,我才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暴走边缘的自己,冷冷地说:“我吃饱了。”
余光中,我似乎瞥到了他因吃闭门羹而露出的窘迫表情,又或是虚伪的关切眼神,一切都是那么的炽热灼人,逼得我赶紧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开灯,躲在黑暗之中,刺人的目光仍然缠绕着我的心,意料之外的异常难受。倒在温暖的大床上,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扑通!”腹部突然传来的巨大撞击力,产生的强烈疼痛将我从梦境中猛拽出来。不断的惹着肚子咳嗽,模糊的视线还未辨识出门前的人影,便先听到了白艺的怒斥之声:
“白痴!快起来啊!真是的一大清早电话就响个不停,这么大声你听不见吗?吵到人家学习了啊!”
“谁让你这么爱学习!”对于突然遭受到腹击,我已是习以为常。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语中的重点。
“电话?”我坐起身转身看向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几秒的间隙之后,果然,又一次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却显示着未知号码,第一反应觉得是骚扰电话,不过想起白艺说已经响了很多次了,最后还是摁下了接听。
“喂!”声音满是倦意,尽力将自己还没起床的状态传达过去,却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怎么这么慢?喂,姓白的,快出来打羽毛球……”
“嘟——”听出来是李亦勋的声音后,第一反应是直接挂断。真是的,大周末的,不好好睡觉,打什么球!
果然没有这么快就放弃,挂断一秒后,电话又一次响起。
“姓白的……”
“姓李的,你听好,我要睡觉!所以,再见!”
丝毫不客气,又一次直接摁下挂断。
很快,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很果断的直接不接,挂掉,然后,又一次响起。
“喂,姓李的,我告诉你,本大爷现在要睡觉,你现在又十秒钟的时间陈述理由,不能打动我就再见!”
听到我的说辞,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五秒钟之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以古研社社长之名命令你立刻马上赶来。”
“……为什么,你也在?”真是服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阶级压制吗?迫不得已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妥协地问:“地点?”
“学校体育馆。”
“所以说,为什么你也在?”充满幽怨地看着早已穿好运动服,等在运动场上的三人,我一上来直接散发出不想与人打交道的气场。
“打球。”
乔茉递给我一件灰色的运动服,虽然相比对面身着一绿一红运动服的两人,已经很好了,但是,突然被叫过来,莫名的,很不爽。
“不打。这样浪费体力的事,我才不做!”
“我上次说过,我们社团可以做各种事的,对吧?”
听他这样说来,确实没错,毕竟这几天都没正经上过什么社团活动。
“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古研社的社团活动是——研究古典文学中是精神!而现在,我们所要研究的是古典文学中的勇者精神!”
“啧,还勇者精神呢。”我一脸不屑地咂舌道,“那魔王在哪儿?”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乔茉突然双眼燃起赤焰,语调也变得愤慨激昂起来。有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面前仿佛立着的不是乔茉本人。
“李白的《行路难》中,便含有乘风破浪的勇者精神,所以你现在就需要用这种不惧困难,勇往直前的勇者精神来赢得这场比赛!”
“呵——呵!”虽然知道她是在瞎编,但对于身为社长的她,而我却是个只能任由她摆布的仆人罢了。只能无奈地接过运动服,开始了李亦勋蓄谋已久的“公平比赛”。
因为有四个人,所以是2v2,我能理解没错,可是让一个近一年没有碰过这个东西的我,和一个不知底细的女生一起,对抗这两个已经一起练了这么久近似职业选手的变态,真的合理吗?
“输了,就要继续开始下一局,直到赢了为止!不用职业比赛的规则,普普通通的闲打,先得22分便算赢。”
李亦勋自顾自地解说着这项非要我赢的规则,评估一下双方的战斗力,这可真是“行路难”啊!
面对这样不公平的比赛,我只能……想办法放弃。
“可是,我们没有裁判。”
似乎是踩到他早已设下的圈套,李亦勋的嘴角勾起了充满阴谋的角度。
“抱歉,我来晚了。”
蓝白色的帽子下,压着粉红色的及腰长发,跟随着她的奔跑,不断地跳跃,飘舞着。可爱稚嫩的娃娃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动人的目光,蓝白色的条纹衬衫,却无法抑制住胸前跳跃的“汹涌”,如此的熟悉,我怎么会记不得?
那时的我们三人,是那样的要好。
看见我的存在,她果然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阿勒?小羽也在?”
果然,惊愕的语气;果然,亲昵的叫法;果然,以往的熟悉。
尽力地挤出笑容,礼貌地向她问好:“呃……林欣韵同学,好久不见。”
如此生疏的叫法,果然,哪怕是天然呆的她,也有些不适。万分纠结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丝失落。对于我们二人尴尬的窘境,全被乔茉看在眼里,想必,她肯定也看出了什么端倪。
“所有人都到齐了,那么,可以开始比赛了吧?”
李亦勋挥动着他那副代表性的红色羽毛球拍,向我发出了不可拒绝的请求。
慢慢踏入更衣室,换上灰色的运动服。近十分钟后再次返回赛场,用羽毛球拍轻轻地敲打着塑胶场地,深吸一口气,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那么,Game st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