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一老一小两道陌生的声音让执法堂众人都面露疑色。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秦昭歌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有人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方远内心的不安也愈发加重。
这两道声音他依稀间似乎在哪里听过几次,陆黎这家伙为什么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他们?
难道说这才是他的真正依仗么?
后方,在通向陆黎居所的小道上,一个白发苍苍的长须老人和一名青涩娇憨含苞待放的女孩从飞剑下走了下来,并一边拌嘴一边向这边走来。
执法堂众人的视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二人所吸引,他们大多都在猜测这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方远在稍加思索之后终于意识到对方的身份,随后便是心中一阵巨震,瞳孔猛缩。
为什么内门的大长老,宗门二把手会出现在外门这里?!
他已经知道陆黎为何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了。
因为他显然是明白,只要等到这位大长老的到来,那么他们这看似完美但实质上却不值得推敲的布局绝对无法在这位的面前站住跟脚。
有幸跟着执法堂长老一同见过这位一面的方远知道,这位大长老最是刚正不阿,哪怕宗主做错了事他都敢来上一顿臭骂,谁都不惯着。
若是让他看到他们在这里诬陷陆黎那还的了?
整个执法堂都会不得安宁。
“走吧,今天我们已经无法带走他了。”
冷冷地看了陆黎一眼,方远眼底深处的怨毒被陆黎敏锐地捕捉到。
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陆黎心中也是冷然一笑,眼见事情即将败露就想全身而退,真要放他们就这么走了,那陆黎可不能接受。
“执法堂的诸位这么急干什么?陆某这还没有洗脱嫌疑呢,如此离去似乎不符合规矩吧?”
秦昭歌与陆黎心有灵犀,立刻就动用自己已经臻至形意境的剑意锁定了在场的所有执法堂成员,有形的剑意如同泰山压顶,让依旧处于凝意境的他们全都动弹不得。
哪怕是处于凝意境巅峰离王者境只有一线之隔的方远和程岚此时也是大滴冒汗脸色发白,再次品尝到与秦昭歌之间那令人绝望的差距,他们心中既是胆寒又是苦涩。
只有他们知道,这一线之隔,犹如天堑啊。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啊,算了,你还在这里就行。我按照约定过来了哦,不过我爷爷不放心所以也会过来看看,没问题吧?”
被秦昭歌的剑意束缚住之后,白小夏很快就来到了陆黎的面前。
她对于出现在这里的执法堂众人没什么兴趣,随便看了两眼后便两眼冒光地对陆黎如此说道。
她可是期待了整整一天呢,毕竟陆黎可是关乎着她珍贵的三天假期啊!
“当然没问题,只是现在我可能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将视线投向方远等人,秦昭歌此时也是放开了自己的剑意压制,大口喘气的众人此时都差不多认出了这名少女的来历。
没办法,她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几乎从未在外门露面,外门也依旧流传着她的各种消息。
“剑宗天赋最强的天才”、“十二岁的凝意境修士”、“有望成为雨国最年轻的王者之人”等等名号,每一个都是让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是凡人与天才之间的真正差距。
“嗯?他们怎么了...不对!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白小夏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陆黎的身上,直到这时才发现秦昭歌的存在,立刻就警惕地看着她,像只炸毛的小猫。
她们之间难道有什么间隙么?
陆黎也不清楚这俩人到底啥关系,不过看秦昭歌那副没什么表示的样子,应该是她单方面被白小夏所敌视了。
“臭丫头跑这么快,也不知道等等老爷子我!”
这时候才缓缓走上来的大长老白启贤看到自家的野丫头立马就吹胡子瞪眼起来。
只是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周边的执法堂弟子,老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势,压得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开口。
“执法堂的?这么大张旗鼓是准备抓谁呢?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扁了的黄瓜似的,成何体统!”
白启贤看到他们的模样当场就严厉地批评起来,满脸的皱纹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这让刚刚才摆脱秦昭歌的剑意压制的他们又一次紧张起来。
方远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而就在这时,程岚这个猪队友的自作主张又让方远忍不住暗骂起来。
“这位长老有所不知,我等本是按令前来捉拿威胁同门、恶意欺瞒后辈的犯禁弟子陆黎,可其人仗着有背景庇护,公然违令,还请长老替我等主持公道!维护宗门律法之名!”
程岚没有认出白启贤的身份,因为像他这种年纪的不可能是剑宗弟子,所以他只以为白启贤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长老,而且看上去还是支持执法堂这边的,所以就直接想要拉到自己这边来对抗秦昭歌。
看他这副义正词严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黎真的做了那些事呢。
可惜他却不明白,这位长老可是正义的伙伴,而非执法堂的伙伴。
在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之后,白启贤摸着自己的胡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被皱纹堆挤地几乎只剩下一条缝的双眼一一扫视过众人。
当他看到陆黎和秦昭歌两人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的时候,他心里就多少有些明澈了。
“你们,莫非是以为老头子我老了,脑子就变得不灵光容易糊弄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方远此时气得想要骂娘,刚刚他都打算随便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了,谁知道程岚这蠢货居然自己跳了上去找死,这下把他都拖下了水,甚至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找到了帮手。
十足的蠢货!妈的智障!
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这头猪队友,方远只能祈祷白启贤不要注意到他这个“小人物”。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拿着这种不堪一击的所谓‘证据’,全程靠着两个难以考证的‘证人’的‘证词’来为人定罪,甚至连受害者的言论都刻意无视,执法堂现在就是这样办事的?!”
被他那平淡的目光所扫过,可执法堂的众人都觉得脑内仿佛有惊雷乍起,并不高昂的置问简直让他们血液都要凝固,身体如坠深渊。
有了白启贤的出现,他们把唐雅叫过来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他那老道的眼光哪里不知道这种诬陷人的手法,更何况还有秦昭歌站在“犯人”的那一边,光是这一点他就需要认真思考事件的真实性了。
他又不是没和秦昭歌打过交道,难道还会不清楚她的性子?
“看来执法堂在外门似乎是有些飘了啊,老夫有必要在宗主面前提上一嘴了。”
尘埃落定,方远已经放弃了挣扎。
拉住还不明白现状想要继续狡辩的程岚,他苦涩地行了一礼说道:
“谨遵大长老教诲。”
这次,他们又栽了。
全都是因为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