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愚蠢的问题。”
我站在楼顶，看着脚下车辆行人来回穿梭。
“你就是你，这不是明摆着吗？”
我不想回话，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如果记忆全部都是虚构的，没有存在过的事情，这算什么？
“真是受不了，就算懦弱也该有个限度吧？！”
精神中，九零四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如果放在平时，我可能会因此生气一下，但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我说你啊，何必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呢？”
“无聊？”
她说这是无聊的事情？
“不然呢，这种答案明显的问题，你就是你，名为慕诗诗，黑金联盟代号为不灭，执法者成员之一。”
“……”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所以我才觉得麻烦啊。”
从精神深处感受到烦躁和不耐烦的情绪，我知道那是九零四号。
“我真的非常不能理解，从前是现在也是这样，这种问题需要去花费脑筋思考？恕我直言，纠结这种问题的人脑子都有问题。”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经历过？”
九零四号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拜托，我们是同一个人，你的记忆我全都知道，但我的你并不知道，而且在这之前我吞噬过的人比你成为慕诗诗之后见过的还要多，他们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不断混杂融合，你才是没有资格的人吧？”
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老实说，并不算很好，那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莫名其妙的在各种不合适场合蹦出来，还有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烦人，但为了生活下去也只能努力去适应了，毕竟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向着目标前进，不是吗？”
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像你一样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纠结好几天甚至几年，浑浑噩噩？我虽然是有那么一丢丢逃避现实的懦弱，但并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好吧。”
那，你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次，九零四号没有立刻回答我，她沉默了。
良久，待冷风再一次将我吹了个踉跄，才重新开口。
“最开始的时候，我决定摧毁阿瑞斯，在发现这个目标不可能完成之后我选择救下哥哥，但我们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人……我活下去的目标接二连三的消失，变得越来越遥远，脑海中记忆融合产生的混乱让我完全不能像一个正常人活着，正因为失去了所有目标，我才选择了逃避，你这个问题真的是……为难我啊。”
没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吗……那我，活下去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九零四号诧异的声调让我无法理解。
“现在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有朋友，有家人。
“那你的目标很简单，保护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保护……
我微微沉默。
记忆中的我没什么远大理想，只要平庸的活下去，平凡的结束一生便好。
而成为一名老师去教书育人，也不过是平凡生活中的一缕画笔罢了。
如果将保护这些作为自己的目标。
“事先说好，可不要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九零四号耸了耸肩。
“你已经在阿瑞斯面前露脸，还有我们的母亲也应该发现你了，作为她唯一的弱点，你早就被各方势力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住洗脑。”
嗯？为什么？
“我们的母亲大人年轻时候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自己的不死到处得罪人，很多人恨得牙痒痒但没办法，杀不死她，阿瑞斯刚研究出我们时候，就有许多势力盯上，奈何阿瑞斯看不上他们，也压根不想对付母亲大人，这才一直比较安全。但现在，阿瑞斯想要收回流落在外的实验体，各方势力也想得到你，说不定你哪天回家就一个人都不剩，只有个告诉你去哪里的纸条。”
绝对不允许那种情况！
“那你可要努力了。”
九零四号将两只手背在脑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条路可是很艰难的。”
守护现在的生活吗……原来如此。
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九零四号说我愚蠢。
我的身份，我是谁，我的记忆是虚构的，这些不需要在意，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要做的事情。
“明白就好，不过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清楚，白天归你，晚上归我。”
那你现在干什么？
“我——”
九零四号被我突然的一句给噎住。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实力太弱，所以我才会不定时出现给你解决麻烦！”
哦，那现在能归我了吗？
“你！你能从这里下去吗？！”
九零四号说着将身体挪动到边缘，一只脚浮空。
跳下去就好了。
“你是真敢说啊。”
九零四号嘴角抽搐着将脚缩回。
“你知道这里多高吗？四十七层！你跳下去虽然死不了，但绝对会制造骚乱！到时候我还要给你擦屁股！”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所以才说你是个小屁孩！”
九零四号挠着头，一副懊恼的模样。
“我终于明白当初母亲待在我身边的心情了。”
你想当我妈？
“我——”
九零四号再次被噎住了。
“咱思维能别这么跳脱吗？”
我是小孩，小孩子思维活跃很正常。
“麻蛋！这可真是活学活用啊！”
九零四号嘴角抽搐。
“算了，谁叫我们是同一个人呢，仔细记好我的动作，我指的是能力操控。”
九零四号说着，猛然一跃。
突然地动作将我吓了一跳，不是说不能跳吗？！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猛然在空中爆开。
没错，像炸弹一样完全爆炸，成为一团漂浮在空中的血雾。
随后，血雾不断在空气中散开，在尽可能不起眼后化作水滴大小分散降落在附近几条街道。
落地之后，血珠不断在道路上移动，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重新汇聚成一个全新的我。
“怎么样？学会了吗？”
“我有个问题。”
“说！”
“我重聚的时候，能不能变成一个男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