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考核前的兩天,子徽等三人就一直研究戰術和配合。而在仕光正式拒絕訓練場那邊當主將的邀請後,訓練場也是馬上找了第三席的馬翼來當替補主將。而在考核前一天,卻有個異想不到的人來到了季府。
子徽和季夫人在大廳接待客人,那個客人自稱為蘇芳,是潛土的代理郡守。
“季夫人,季少爺貴安,我聽聞季郡守就在府上,所以專程前來相見的。”
季夫人看那個客人美麗穩重,頓生好感,也不疑有他,便命人去請季常過來一敘。
僕從很快便回來說:”稟告夫人,三老爺說他身體不適,不宜見客,請客人早回。”
季夫人皺起眉頭,心想:三弟他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身體不適?不會出了甚麼事吧。”
子徽卻從中看出了端倪,三叔父突然閉門不出,應該跟眼前這個女人有關。
子徽對季夫人說:”娘,要不我們去看望一下三叔父?”
蘇芳突然發話:”季郡守身體不適,在下也十分擔憂,可以讓在下也同行去看望郡守嗎?”
季夫人稍為想了一下,便欣然同意了。子徽卻越加對眼前的女人感到懷疑,摸了摸自己貼身收藏的匕首。
一行人很快到了季常的門前,季夫人敲了敲門問:”三弟,你沒甚麼事吧?”
“大⋯大嫂!?我沒事⋯啊不是,我身體忽然有點不舒服,咳⋯咳。”
這到底是甚麼爛演技⋯正當子徽在心中瘋狂吐嘈,蘇芳卻走到季常門前對季常喊話。
“季郡守,您的聲音聽起來還真夠”不舒服”啊。”
“噫⋯”房間內在季常的慘叫聲後,就馬上靜了下來,靜的像沒人在房間一樣。
子徽看到蘇芳的怒氣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積累,過了一會,蘇芳突然抬起腳,往門那邊踢過去。
一直在戒偏蘇芳的子徽馬上拿出匕首打算制止她時,門突然打開了,季常雙膝跪在地上,一副慚愧的表情地對蘇芳說:”對不起!!!”
正當季夫人和子徽對眼前的事情目瞪口呆的時候,蘇芳以冰冷的眼神對季常說:“對不起甚麼?是對丟下4年偶然才回來一次的潛土道歉?還是對辛苦替代您的潛土官員道歉?亦或是⋯對不遠千里來探望你,卻被你無情裝病拒之門外的我道歉?”
“都⋯都有吧⋯”
蘇芳以鄙視的眼神看著季常,緩緩開口道:”那你可以回潛土了沒有?”
“再過過一、兩天吧。”
“為甚麼還要再過一、兩天!?”
“那個⋯明天子徽他要去訓練場接受考核嘛⋯我看完才能放心回去啊。”季常小心翼翼地說,”要不然你就當作是來都城渡假幾天,畢竟我知道你也辛苦了。”
季常見蘇芳有所心動,打鐵趁熱地說:”為了保償你這段時間的辛苦,你在都城的支出都由我來付,這樣沒有異議了吧。”
蘇芳也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放鬆一下,於是便點頭同意了。
“是所有的支出,除了食宿外,還有我在街上買的東西都算。”
“當然,當然。這天也比較晚了,要不要我叫大嫂在季府安排房間給你?”
蘇芳臉色微紅地想了一下,就點頭表示同意。
在蘇芳和季夫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去拿行裝後,季常終於吁了一口氣,這樣既平復了蘇芳的情緒,又可以多待在都城幾天,季常也不禁配服自己的機智。
季常得意地對還沒走的子徽炫耀說:”你看,這就是高明的哄女生手段,子徽你在我身上多學一點,我就破例不收你學費了。”
子徽這時滿腦子都是季常跪在地上時的畫面,真是高明的手段(笑)呢,子徽啐了一口,帶著鄙視季常的目光離開。
季常這時十分洋洋得意,才不理會子徽的鄙視呢,而季常得意的笑容,一直到幾天後看到各家商會、飯店送來的賬單金額時,那份笑容才慢慢消失⋯
兩天後,終於到了最終考核的日子,而這次考核也意外地吸引了很多人來看,大家都想知道,名滿天下的季大將軍的兒子到底是另一個天之驕子,還是又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將二代。
而季優也準備了充足的觀眾席讓眾人都可以入場觀看這場考核,當中也包含了只招待達官貴人的貴賓席,畢竟有許多軍中的人也對此次考核產生了興趣,甚至連凝玉公主也強拉了誠王過來觀摩這場考核,而季優也為了突然需要準備王席而忙了起來。”
“陛下,周圍的護衛已經佈置完畢。”
“辛苦了,愛卿本來已經為了這次考核而忙碌,卻為了孤的頑皮孫女而加重了愛卿的負擔。”
“能夠為陛下和凝玉公主服務是微臣的福份。”
“好了,孤也不再打擾愛卿,愛卿先去處理考核的事宜吧。”
“謝陛下。”
在季優退下後,凝玉臉鼓鼓地對誠王抱怨:”甚麼頑皮孫女,明明爺爺也對此很感興趣。”
“凝玉啊,這是為上之道啊,不能讓所有事都表露在臉上,胸懷城府而不虛偽,冠冕堂皇而不巧詞令色,如此方能駕馭群臣。”
誠王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卻沒有進入凝玉的耳朵,她專心地看著考核場地,想著子徽甚麼時候才會出場。
這時季常、季夫人和蘇芳等人也到了貴賓席,蘇芳看著季常手上大包小包的零嘴,忍不住嘲諷季常。
“前幾天說甚麼擔心侄子,現在我看你倒像來看戲一樣,享受得很呢!”
“擔心歸擔心,享受歸享受,兩者互不耽誤嘛。”
說著也把手上的零嘴遞給了蘇芳和季夫人。
季夫人笑着接過了,調笑道:”你們老是這樣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老夫老妻呢。”
蘇芳滿臉通紅,而季常也臉上微紅,反駁道:”誰會跟這樣的冷面暴力女老夫老妻啊!”
“你說誰冷面暴力女啊!”說完重重踏了季常一腳。
“痛⋯痛痛,明明以前還那麼尊敬我的,那乖巧的模樣果然也是裝出來的嗎?”
“那時還不知道你是這樣的FW啊,我只是尊敬那個傳言中管治有方的季郡守!”
“那個就是我啊!”
“哼,我建議你照照鏡子。”
季夫人在旁邊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怎麼說著說著又吵起來了⋯也不禁想知道子徽他們準備的怎麼樣。
子徽、三一和仕光在一個時辰前就到了訓練場,因為按照規則,他們就只有這短短一個時辰可以跟他們的一百人隊伍培養默契,而這一百人跟對面的三百人都是從都城禁軍調出來的,士兵的素質也沒有太大的落差,季優也沒有在這一點上做了甚麼手腳,因為本來一百人跟三百人在一樣沒有默契的情況下,戰力差矩已經足夠巨大。
而子徽在一開始先了解這一百人本來熟習的陣型、戰法,接著開始了解他們各自能力的強項,把他們按照特長分成了二十隊,以五人為一隊。
分隊的過程也是異常順利,士兵們都因為敬重子徽的父親而非常配合子徽的命令。
分成二十隊是子徽他們之前討論中決定的戰術,好處是這樣可以大大增加考核時戰術的多樣性和靈活度,壞處就是以五人為一隊這樣的隊伍過於脆弱,很容易在受到打擊時潰散,而且也加重了指揮的難度,畢竟他們只有三人⋯
在分好隊伍簡單練習了幾次陣型後,子徽就讓百人隊伍休息整備,時間只有一個時辰,總不能在考核前就把隊伍累垮。
子徽、三一和仕光這時則抓住剩下不多的時間和各支隊伍進行交流,培養默契⋯
而此時子徽的對手赫仲那邊的三百人也在赫仲的指揮下積極的做著陣型的鍛鍊。
而另一位主將馬翼這時好奇地問赫仲:”這樣臨時的鍛鍊真的會有成效嗎?
其實我們是三百人對一百人,等下開戰的時候只需要我帶一百人過去跟他們拼個同歸於盡,即使不勝也可以把對面消耗得差不多吧。
到時候赫仲你再領著整裝待發的兩百人掃蕩消耗得差不多的敵方殘兵,那樣不就穩操勝券了?”
“或許你說的沒有錯,可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對面可不是甚麼溫馴的兔子,不要太小看對面而翻船了。做好能做的準備吧,我要對面連一絲勝出的機會都沒有⋯”
而在時間快到考核開始的時候,子徽在命令所有人列隊之後,就作最後激勵士氣的演說:”趙平,不要再低著頭啦,打起精神。李嘉,你也不要笑人家,你也沒有站直。”
士兵們一陣愕然,莫非他在剛剛短短不夠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就把他們的名字全記下來了?
要知道雖然偶爾也有一些將官會跟士兵交流,可是大多時都不會記得他們的名字。其實這也怪不得那些將官,他們大多數手下都有成千上萬的軍隊,怎會有辦法記得那麼多士兵的名字?
可是記住名字這個小舉動,卻讓士兵們覺得自己備受尊重,也開始產生了自己也是屬於這支部隊的歸屬感,而不單單只是來客串這場考核的。
子徽看到士兵們都比之前更會專注地聽他的話,就重新開始了演說:”我的名字叫做季子徽,相信大家對我的父親都相當熟悉,卻不怎麼聽說過我。
一百對三百看似是一場不可能贏的戰鬥對不對,不過我父親就曾經多次以少勝多,這樣的戰績也讓他被稱為戰神。
以往父親的傳奇事績你們只能從其他人口中道聽塗說,但是這次你們卻可以以當時人的身份為榮,十年之後,你們可以昂首挺胸的對其他人說你們就是未來的大將軍季子徽首戰麾下的戰士!
你們在跟我一起書寫我首次以少勝多的傳奇事績,而今天,也是我季子徽往榮光邁出的第一步!各位,你們願意跟隨著我踏出這光榮的第一步嗎?”
三一此時已是滿臉淚水,首先單膝跪下:”誓死跟隨!”
仕光跟其他士兵也沒有絲毫猶豫的跟著跪下喊:”誓死跟隨!”
子徽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父親當年的第一次出戰時也是這樣的嗎?眼角也在不經意間產生了一點涙花。
此時,訓練場教官進來說:”時辰已到,請率軍前往考場。”
子徽大手一揮,發出了人生第一次指揮軍隊的指令:”全軍聽令,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