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线玄玉军仍然持续着攻势,子徽的部队顺利在右方战线打出攻势后,他却不急于扩大这个优势,反而尝试从右侧对左侧的前线发起进攻,化外军渐渐抵挡不住正面与侧边夹击的攻势,这就导致了整条战线都由玄玉军佔尽优势。
而与此同时,在离战场稍远的山坡上,及皿正在观察着前线。只见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思考着什麽。
“这边能够看到整个战场呢,真亏你能找到这个地方。”
及皿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杨天带着数名卫兵微笑着向他走近。
“大将离开本阵,这样不太好吧。”
“本阵那边现在有杨咏那丫头在,出不了事的,反而现在观察一下敌军的战术对接下来的战事更有帮助呢。”
杨天看了前线的战斗一会儿,见到及皿眉头紧皱,忍不住问他,”你对前线的战斗有什麽看法?”
“不太妙⋯”
“不太妙?我们现在不是佔尽优势吗?”
及皿白了他一眼,这个堂堂将军怎麽可能看不出来,他是在装傻想听及皿他会怎麽説。
“虽然我方看似佔尽优势,但是我方现在前线的部队有过半数是由新兵组成,在短时间有优势的战斗能够越战越勇,可是时间一拖长,就会渐渐维持不了战斗力⋯不过这还算是小事,更麻烦的是对方的后军正在变阵,那边可是传来了很不妙的感觉⋯”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要怎麽应对?”
“两个做法,可以放弃这波攻势,稍作后退来重新稳定前线,或是在前线投入生力军来继续维持这波攻势。”
“我军不会放弃这波攻势的,主动放弃优势这太愚蠢了。”
“那即是説⋯”
杨天看向战场,眼神锋鋭了起来,”而且我也不会投入新的部队往前线。”
“⋯!那样你是要看着前线崩溃吗!?”
杨天眼神严肃地看着前线没有回答他的话。
回到前线,在玄玉猛烈的攻势下,化外军只能节节败退。玄玉军的将领们都不留馀力地把战力投入这波攻势。子徽却慢慢感受到己方的攻势渐渐缓了下来,前线的士兵在战斗中慢慢失去了开战时的气势,当他打算叫来三一一起重整攻势时,只见敌军慢慢的往左右两边拉开,而在他们后方出现的是一队队整齐排列的骑兵!
战场忽然停顿了下来,面对敌方整齐划一的骑兵,子徽心中大叫不妙,但是在部下集中力开始下降的时候无论做什麽都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骑兵如怒涛般冲进战场,玄玉的部队顿时乱成了一团,由气势所发挥出的战力在对方当头捧喝的一击后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新兵们在乱成一团的战场下已经接收不到任何的指令,失去指挥的士兵们如同一批待宰的羔羊,玄玉前线的指挥官们韩利、子徽和三一等都集中了附近的兵力尝试反击,敌方的攻击却不会等待他们重整旗鼓,陆续放出了第二批、第三批的骑兵,其实敌方骑兵的总人数绝不算多,但在接连面对多次骑兵们的来回冲击的士兵们早已搞不清状况,只觉得对方真的无穷无尽。狡猾的化外骑兵们也故意只砍断士兵们的手脚却不给他们致命一击,那些受伤士兵们的哀嚎声让本已乱作一团的玄玉军雪上加霜,本来摇摇欲坠的士气直接下滑到谷底⋯
看着战场完全如自己想像中发展,泽锋也不禁大笑起来,他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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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上战场的他以前一直被同袍们嘲笑勇猛有馀但却没有脑子,难堪重用等评语,泽锋虽然不服气却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本已打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作为一位猛将战死沙场便是了,直至他大哥泽怡看不过眼于是安排他跟在化外被冷落的大将军殷凡进行了一场会面。
泽锋在刚到殷凡的家时看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屋,心裏老大瞧不起这个前大将军,本打算见过一面应付一下大哥就算了。
“你就是泽锋?”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可是泽锋却久久不能回话,看着面前穿着旧麻衣的中年男性,久经沙场的泽锋从他的眼中彷彿看到千军万马在捨生忘死地撕杀。
直觉不错的泽锋马上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货真价实的强者。接下来他完全收起了狂傲的态度向殷凡讨教,而这个简单的会面殷凡只教会了泽锋一个战术:一个即使是泽锋也能灵活运用,充分发挥其勇猛的战术。
接下来的泽锋一直贯彻着这个战术,简单来说,就是对容易被打乱的新兵下手,以骑兵冲乱他们的阵型,而缺乏经验的新兵往往一被冲击就会乱成一团难以用其他战术反击。这让泽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路立下的战功让他慢慢升到副将的位置,但这种战术也被同僚所瞧不起,给了他一个带着半贬义的称号”新兵杀手”。但泽锋对此却毫不在意反而满喜欢这个称号,现在比起本来只会横冲直撞时期的他好上太多了。泽锋和他大哥泽怡也决心报答殷凡的恩情而决意要奋力为他打赢这场殷凡的復出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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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锋看着战场,他正在等待猎物上鈎,这个战术虽然能够打乱敌方,但重点却是接下来的动作。对方有能力的指挥官往往都会尝试重整部队,但重整已经混乱了的新兵无疑是极其困难的,这时泽锋只要凭着其勇猛击杀已经手忙脚乱的敌方指挥官,就能一举决定这场会战的胜负,而当他看到泽怡有默契的攻击韩利那边,他的目标就马上定在另一个试图重整部队的年青百将身上⋯
子徽在部队乱成一团后,紧急重新集合了十几个士兵,第一步是要让他们回復到能被指挥的状态,他知道他们现在什麽话也听不进去,只能用行动让他们取回冷静。
他深深明白现在这状况要是不尽快做点什麽就完了,这时子徽只见到不远处有数名化外骑兵砍下了玄玉士兵的手,敌方骑兵的狰狞大笑和玄玉士兵的哀嚎让子徽感到热血不停上涌。
他挺起了大刀对着他们大喝了一声。而那些骑兵听到叫声,也把子徽的部队定为下个目标。那些骑兵如风一般的冲到子徽跟前,熟练地挥下刀砍向子徽,只见子徽一个闪身避开了这一刀,单手扯住对方的手臂把他摔下了马,接着在身体稍为失去平衡的情况下以一个奇特的角度挥动他的大刀把另一名骑兵的身体一分为二!子徽的一擒一杀并没有让骑兵们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勇猛地重新发起另一波攻势,而另一边远方也有十几名骑兵向这边冲来。
‘只能速战速决了!’子徽心中暗叫,他翻身上了刚刚被他掀翻在地的骑兵的马,拍马向比较少的那方骑兵攻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刀砍下了最前方骑兵的右腿,那名骑兵顿时失去平衡倒地不起,接着他低头闪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刀,反手又把一名骑兵斩于马下!却不料敌方见到子徽如此勇猛,索性豁出性命飞身扑向子徽,双方双双倒地,子徽强忍疼痛挣开了那名骑兵,一挥手臂一个重击打在他的头上把他直接击晕。另外剩下的两名骑兵一前一后却已经赶到身前,子徽连忙重新拿起他的大刀,咬着牙迎着马的来势挥出一刀,刀的冷光一闪砍向了马的前足,那马失去一腿倒地,把身上的骑兵和后方的马也捲上了。
子徽连斩数骑,还来不及重整呼吸另一边的十多名骑兵已经快要赶到,子徽连忙重新站起来可是早已太迟了。
‘到此为止了吗⋯?’
子徽正万念俱灰之际,只见十数人从侧面赶到子徽与骑兵中间,那正是子徽刚刚集结的部队。原来他们早以被子徽力斩数骑的表现所折服,见到子徽倒地,纷纷不顾性命挡在子徽与敌方骑兵之间!
“保护百将大人!!”他们齐声的大喊虽然稍为吓到迎面而来的骑兵,可是十数名步兵和十数名骑兵之间的差距还是有些巨大,他们心中只想拚着性命不要也要护子徽的安全。
化外骑兵没有把眼前的十数人放在眼前,想着只要一瞬间便可把他们歼灭,却没有得到⋯
“保护百将大人!!!!”一股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彻了战场,那些骑兵往周围一看,发现数以百计的玄玉士兵正在向他们包围起来,那些本来不隶属于子徽的新兵们本来被化外骑兵们杀得人仰马翻,已经被恐惧的阴影所佔据,当他们看到如英雄般表现的子徽和奋不顾身想保护子徽的士兵们的身影,那些新兵又看到了希望纷纷向子徽靠去,他们不能放任这些化外骑兵伤害他们的英雄。
那些骑兵见到大势不妙想夺路而去,但那谈何容易,过不多久就被聚歼了。
而大难得脱的子徽刚刚缓了口气,那些新兵们就围了上来,并希望子徽统率他们向敌方反击,这其实于军制不合,这些部队本来都各自有其指挥官,而他们于军制应听其命令,再上去也是听韩利副将的指令,可是一来韩利正被敌将泽怡所围困作不出有效的指挥,二来这些部队的指挥官有些战死,而剩下的也愿意将指挥权让渡给季子徽。
子徽见事急也只能从权,而他也马上对这支部队下达了建立一个临时据点的指令,因为他深知只要有一个临时据点让其他还在混乱中的部队喘一口气,就可以让他们回復战力来进行反攻。
但是,这种大规模的动作还是被新兵杀手所注意到,他的主力部队很快的来到他们跟前,而被逼迎击的子徽却没有注意到他的部队中一个奇怪的士兵正悄悄地接近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