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云层挤压着天空,暴雨狂乱,将本就残破的名古屋拍打得摇摇欲坠。
天空之上,一道刺目的火光划过,将积压在城市上空的阴云渲染成一片殷红,接着悍然撕裂云层,拖着那赤红的焰尾撞断了名古屋电视塔,砸落在城市中央,震起漫天尘埃。
“娜塔莉亚!”
红眸的女子看到这一幕疯狂地拍打着禁锢着她的无形壁障,声嘶力竭地呼唤着那团陨落的火光的名字。
尘埃散去,铁塔的残骸、高楼的碎砾,一只几近折断的手骨缓慢地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露出了一副满是裂痕的骨架。
不远处,披着白色短风衣的男人从空中缓缓落在骨架前方,纷乱的雨点落在他身前却很自然地避开他的身体滴落在脚下。
“这是最后一次,罗琳,跟我走。”白衣男子语气平静,冷漠的双眼看着骨架,冷淡的话语却是说给那名红眸女子。
仿佛印证了男子的话,那具残破的骨架颤抖着尝试了三次才终于直起身,深陷的骷髅眼窝中一缕微弱的火苗飘摇着,轻呼一口气就能将之熄灭。
即使是不死之身,但质亦是有极限,连续被湮灭数百次,她终于是灯枯油尽。
“关墨鸣,放了娜塔莉亚,我跟你走!”
“……我的挚友……不要悲伤……更不要屈从于邪恶。”
沙哑的女声从骨架中传出,艰难地穿过交织的风雨传进罗琳的耳里,接着声音的源头处,一蓬耀眼的光芒骤然点亮了被黑暗笼罩的名古屋。
“娜塔莉亚,不要!”
罗琳撕心裂肺地哭喊让关墨鸣皱眉,缓步走到她那一侧,用笔直的背影挡住了那道刺目的光芒,接着整个名古屋猛地一暗,轰然声中,铺天盖地的赤色火焰席卷了整座城市。
“β(贝塔)小队,控制火焰扩散,歼击者部队消除逆因危害。”
关墨鸣抚着耳机发出指示,同时抬起右手,那能摧毁半个名古屋的爆炸被他轻易地挡在身前,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无法撼动。
另一边,封锁着罗琳行动的小队中分出了四人,分立四个方向拦下了火焰。接着数百架统一制式的机械人悍不畏死地飞入爆炸中心,短短半分钟,那几乎吞灭了半个名古屋的恐怖火焰化为了虚无,而火焰的中心早已没了娜塔莉亚的身影。
“抱歉,我没想过杀她。”
关墨鸣食指扶着眼镜侧首对罗琳如是说,可是语气却没有半点歉意。
接着他瞳孔微缩,回应他的是一双熊熊燃烧的猩红色眼瞳。
“关、墨、鸣!”
随着罗琳一字一顿地喊出关墨鸣的名字,整个日本中部区域的气压急剧上升,甚至远在两百公里外的东京市民都能感受到微弱的窒息感,而近在咫尺的β小队则一瞬间耳膜爆裂,七窍出血,捂着喉咙跪倒在地。
“α(阿尔法)……”
最后一名β小队的成员颤抖着说出最后一个词,肺腑被庞大的气压捏爆,吐着血瘫倒在地。
关墨鸣推了推眼镜,审视地看着罗琳,随即惊喜地说道:“α量级的普朗克系数!”
说完,他无视周身那能轻易将坦克挤爆的气压挥了挥手,不远处那些歼击者机械人便化作黑压压的黄蜂群从四面八方围向罗琳。
罗琳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抬起那双带着泪痕的猩红色眼眸,愤怒地看着远处的白衣男子,缓缓握紧了双拳。
“嗡!”
一声沉闷的轰鸣响彻名古屋市上空,天地间无序、杂乱、狂暴的气流仿佛瞬间找到了风眼,以罗琳为中心汇聚、盘旋。如果从日本上空向下看去,一道笼罩着日本全境的气旋正在飞快形成,气旋的中心是足以卷起整个名古屋市的飓风。
歼击者部队挣扎着想要突破飓风的力量到达罗琳面前,却随着飓风的不断扩大被生生向后拽去,一点点被磨灭为金属残骸。
飓风还在持续扩大,整个名古屋市的建筑都被卷上天空,所幸政府提前进行了人员疏散,市民们早已撤离了名古屋。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日本第三大城市旦夕间化为废墟,也不知道日本政府是否会后悔他们做出的决定。
“罗琳,果然,所谓言灵只是你使用异能的伪装。不需要使用言灵就能放出魔法的言灵魔女,我该叫你什么?魔女吗?”
“关墨鸣,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罗琳沙哑地喊着,墨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愤怒、凄决、无助。又一次,关墨鸣毁了她的所有,她的平静生活、她的深切挚爱、她的真心挚友。
“我很失望,两年了,你还没有看透你的价值。”
“我对你有什么价值?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是始,你是开端,你是真正的α(阿尔法),你是开拓科学的先驱,你是人类战胜逆因的曙光。你的价值无可衡量,知道真相的任何势力都将视你为禁脔,但你只有站在我的身边才能尽你最大的价值,同时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你、做、梦!关墨鸣,我和你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伙伴,我们之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不死不休!”
罗琳话音一落,东方的朝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原来是裹缠着整个名古屋的飓风突然消失了!不,应该说是整个名古屋市范围内的大气全都消失了,这一带彻底变为了真空。
为了填补这一空白,市区外的大气疯狂地向市内坍缩,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灰色气墙倒向名古屋,触不及防下,保护着关墨鸣的无形力量都被冲散了几分。
罗琳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呈现流体,缓慢旋转着,稳定无比,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有半点破坏力。但随着罗琳将漩涡往关墨鸣的方向轻轻一点,漩涡的平衡被打乱了,关墨鸣清秀的脸陡然色变,一股无可抵御的引力撕开了他周身的力量将他拖向小小漩涡。
“扭转万象!”
眼看着关墨鸣就要被拖入漩涡,千钧一发之际他吐出了四个字,接着身影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罗琳百米开外。
“差一点。”
罗琳双唇微抿,同是α级的异能者,刚才她那一击几乎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就算这样也出人意料地被他躲了过去。以他的脑子,再想用同样的魔法对付他几乎不可能。
关墨鸣的状态也不太好,他蹲在地上喘息着。眼镜碎裂了,一尘不染的白色风衣也染上漆黑,双眼血丝遍布流下一行血泪。
“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呼,一种比α更高阶的力量运用而已,倒是你,”关墨鸣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擦掉血痕,“总是会给我带来新的惊喜,刚才那道漩涡已经达到α的顶点了,你的魔法难道能突破α吗?”
“比α更高阶的力量?”罗琳听到关墨鸣的话隐隐有些不安,将漩涡重新召回手中,同时在脑海中暗自构筑起下一道魔法。
“是的,为表示我得到你的决心,我将亲自为你展示这个层次的力量。”
关墨鸣将碎裂的眼镜向后抛去,接着缓缓地举起了手。
“这个超越α的层次,被叫做——天启。”
飓风消失后的名古屋万里无云,泛着金辉的初阳与关墨鸣笔直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晃得罗琳睁不开眼。
渐渐的,罗琳眼中关墨鸣的身影模糊了,他似乎化作了一个庞大到没有尽头的圆将罗琳囊括在内,接着圆不断地收缩,连带着罗琳也不断缩小,最后她们一同化为了一个微小到不可描述的奇点。
然而变化还没有结束,奇点又向着不可能存在的方向继续坍缩,最终形成了一片不可名状、不可描述的黑,那是深渊、是混沌、是逆反。
“天启……”
罗琳喃喃着,猩红的眼瞳中终于出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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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一卷主要用于铺开世界观,个人不喜欢独开一篇阐述设定,喜欢通过角色之口自然托出,如果有晦涩难懂的地方请坚持一下。
关于主角的国籍,男女主都是中国国籍,只是这个阶段的故事发生在日本,所以才以日本为故事背景,请不要因为不喜岛国人而放弃。
何况文中,日本政府后来发现他们视为守护神的男女主角竟然全是中国人,日本政府崩溃了a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