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
叶予白记得,甘蓝自然也记得。
树底下埋了点东西。
是在他们俩考上高中的那一天,埋在这里的宝贝。
当年很流行那种小巧的玻璃做的许愿瓶,几乎每个人都曾经在这学校里埋下过东西。
甘蓝敲着石块,扒开了土层,将埋下的那个玻璃瓶拿了出来。
别人都是小巧的许愿瓶,她的却是一个深绿色的啤酒瓶。
看到她把那玻璃瓶掏出来的一刻,叶予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
甘蓝的想法总是那么与众不同的。
紧接着,叶予白就看到甘蓝高高地举起了铁锹,奋力一击。
直接砸碎了那只啤酒瓶。
两张百元大钞就这样从里面掉了出来。
甘蓝丢了铁锹,将地上的钱捡起来,拍了拍灰,放到口袋里。
紧接着,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仔细地收拾起来,带走。
叶予白看着她做完了这一切,看得一头雾水。
“这个甘蓝,不在许愿瓶里留愿望,反而是留了两百块钱?”
莫非,这家伙的愿望,就是钱?
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到这儿,叶予白笑了起来。
“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啊。”
他默默地站起身,往回走。
如果是别的梦想,或许他还没有办法帮她。
如果是这个,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助她一臂之力的可能性的。
“那么,就从帮助她考上大学开始吧。”
……
叮铃铃~
打铃两遍之后,到了放学时间。
甘蓝早早地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回家。
她要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筹钱。
“买下彩票售卖点所有的彩票,我目前有的钱,远远不够。”甘蓝心里想着:“而且,如果全部买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那也只是一个三等奖而已。”
她把高一时候埋下的许愿瓶都砸了,连同之前在行李里面藏的那些私房钱都搜了出来,也只能凑到两千多块钱。
“不能买下所有的彩票,还是要赌一把。”
以甘蓝脑海中零星的记忆片段来推断,她只能隐约回想起部分的中奖数字。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买到那张三等奖的彩票,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就在她惆怅的时候,叶予白追上了她的脚步。
“想什么呢?愁容满面的。”
甘蓝看了他一眼。
说到钱,叶予白简直是金钱两个字的化身。
可惜,现在的叶予白还并不能随手就拿出几百万。
他和甘蓝一样,都穷。
“要是能让叶予白提前回归叶家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甘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显然不行。
叶予白回归叶家,是在他读大三那一年的事情。
在回归之前,他要经历的,可不仅仅是十几次的亲子鉴定,还有各种实质性的考验。
叶家需要的不仅仅是个儿子,更是一个能够承担得起家族荣耀的接班人。
现在的叶予白,没途径联系上叶家,更没有实力去迎接那些刻意为难人的考验。
甘蓝叹了口气。
叶予白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在为钱所困了。
他也叹了口气,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想要买的东西啊?”
甘蓝闷闷地“嗯”了一声。
叶予白道:“如果是几百块钱的东西,我可以试着帮你想想办法。”
甘蓝摇了摇头。
叶予白看着她:“那么,是几千块的东西?”
甘蓝还是摇头。
叶予白嘴角动了动:“不会是几万块钱的东西吧!”
甘蓝拽了拽书包的带子,快步地往车棚的方向走去。
叶予白紧追在后面。
“喂,到底是要买什么啊?说出来嘛,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
甘蓝沉默了一路。
叶予白就追问了一路。
这家伙是十足的话痨,并且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甘蓝缠不过他,只好说道:“我想要买彩票。”
最主要还是想要囤虚拟货币。
叶予白一听她说要买彩票,顿时惊得瞪大眼睛。
“你疯啦!花几万块钱买彩票?”
甘蓝摇头。
叶予白严肃道:“买彩票的话,我就不能支持你了,你也不准买,不然我就告诉你爸妈。”
甘蓝瞪了他一眼:“你敢!”
叶予白“嘶”了一声,挠了挠头发。
老实说,他还真不敢。
掀了甘蓝的老底,告他的状,那就肯定会被他打的。
要是甘蓝一怒之下搬走了,那他以后可就找不到人分摊家务了。
在租房的楼下停了车。
叶予白看着甘蓝在那儿弯着腰锁车,心里纠结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
甘蓝听到身后的叶予白一声叹息。
“好吧,我支持你,不过有个条件。”
甘蓝拿捏钥匙的手,轻微地颤了一下。
“条件就是,从我借钱给你开始,到你还钱给我为止,你每天都要背二十个单词,多做一道数学题应用题。”
甘蓝回头,眼神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叶予白:“怎么样?”
甘蓝:“你这……认真的?”
明明他自己才是个懒狗,还督促她学习?
这不是扯淡么。
叶予白:“你可别小看了我,我也是有压箱底的积蓄的。”
甘蓝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17岁的少年能有多少积蓄?
叶予白见她笑得如此轻蔑,心里有些急了。
“你别不信啊,我立刻就证明给你看!”
“那你先证明了再说吧。”
咔哒一声。
拧开了锁。
推门而入。
甘蓝放下了书包,躺在了沙发上。
一副咸鱼的模样。
叶予白也随手丢掉了书包,光着脚进了他的房间。
一通翻箱倒柜之后,他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
“喏,你看,我没骗你。”
他坐在甘蓝的身侧,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块透明的翡翠牌。
他把这块牌子拿起来,在甘蓝面前晃了晃。
甘蓝一下子愣住了。
这牌……
她怎么没有见过?
甘蓝一下子坐了起来,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这块翡翠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
上面没有刻半个字,只是巧雕了一片山水,通体透亮,有着上等货特有的胶感。
摸起来,温润至极。
甘蓝这种不太懂玉石翡翠的人,也一眼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这是你哪儿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