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冷冷的盯着缓缓倒下的于伟涛，上一世的光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和这一世相似，那时自己的工会已经严重影响了秋水工会的发展，几次工会大战，秋水都没有占到便宜，反倒亏损了很多。
于是，他们就开始施展传统异能，线上打不过线下砍人。
他还记得，上一世，自己被于伟涛雇佣的杀手们，那时候天泉市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血雨腥风，但是于伟涛在整个天泉市只手遮天，派来一帮杀手就算再大街上把自己打死也没人管。
那时候自己被一群人追杀，朋友们为了保护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最终自己不得不跑到深山老林里寻找机会。
可惜，上一世自己的脑子和能力都没有达到现在的水平，脑子里没有知识，手腕也不够强壮。
只能用暗杀将他杀掉，他还记得那是在一个大酒店中，于伟涛和工会骨干们正欢天喜地的庆祝将自家工会的骨干们杀的差不多的时候，自己轻轻用军刀在身后隔断了他脖子的场景。
上一秒他还在和手下嬉皮笑脸的喝酒，下一秒就躺在了桌子上，连享受自己带来的绝望都没有，连后来和自己享受胜利喜悦的朋友都没剩几个。
他记得那时，自己发誓，如果有来生，自己一定会将朋友们全都保护好，让于伟涛享受一下绝对的绝望再死去。
这次，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但，那种复仇之后的**，以及失去目标的空虚感，自己现在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哎？”直到于伟涛的尸体倒在地面，发出冰冷的撞击声，夜鹤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转身看着正手持手枪，静静伫立在原地的白夜。那双眼睛，冷若冰霜。
一时间，她被那双眼睛迷住了，同时，心中却也对这双寒芒涌起无限的恐惧。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自己心中涌现，那双眼睛可能属于野兽，可能属于机械，可能属于恶魔，但绝对不属于一个人类，因为那绝对是来自绝望深渊的存在才会有的眼神，杀戮，在它眼中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但是，那双眼睛，出落在白夜脸上，却又无比迷人。
夜鹤有种，可以把生命完全寄托给他的想法。
两种完全相反的想法在她心中冲击，一时间，夜鹤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旁边传来另一股杀气，夜鹤侧目看去，只见一旁的林雪儿，慢慢转过身，将枪口朝向了自己。
啊，是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背叛者，于情于理，早就失去了和白夜正常交流的资格了。
自己该死，可惜......夜鹤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培养罐，看了一眼里面静静躺着的那个蓝发女孩。
自己被杀死后，恐怕就要轮到她了吧。既然要杀死自己，这个妹妹一定也活不成，只可惜，连最后都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谁让这个愚蠢的妹妹，选择了跟了一个杀手做姐姐呢。
不过，身为一个杀手，有了这样的人生，大概也知足了。有了一个最喜欢的家人，还有了一个最喜欢的男人。任何一件事都对一个杀手来讲都是奢侈的，而自己两个都拥有了。
这么想着，夜鹤满意的闭上了双眼。
“唔~”
只是，数秒钟后，夜鹤也没有听到枪声，睁开眼睛，看向了林雪儿，只见她微微皱眉，手臂微微颤动，想要扣下扳机，但是，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阻止她一般。
林雪儿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夜说道。
“为什么干扰我的行为模式，不允许我杀了她，主人。”发出的声音，是林雪儿的声音，语气却冰冷无比，“主人交给我的逻辑里有这么一条，只要是对主人不利的人，一定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我的逻辑里还有两条，凡事都有例外，凡事都需要思考.....艾弗琳。”
“哎？逻辑，艾弗琳，难道.....”看着两人有些例外的对话，夜鹤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林雪儿听到白夜的一句话后，直接变成了冷酷的杀戮机器，为什么白夜一直叫她艾弗琳而不是林雪儿。
很明显，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林雪儿，而是一个自动人形，只不过，将外皮包装成了林雪儿，之前只不过一直在扮演林雪儿这个角色罢了。
而且，叫白夜为主人，恐怕她的AI也是白夜亲自编写的。不然， 应该会叫雇主。
身为地之国出身的她，可是见到过很多自动人形，外表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但是，行为逻辑能像林雪儿这么精确，这么接近人类的，她是完全没有见过。
比如刚才，火车上，那装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大小姐的样子，那演技可比正常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们地之国，好像还从没见到过AI这么高级的战斗人型。
林雪儿目光没有从夜鹤身上移开，似乎在提防着她图谋不轨，对白夜回应道。
“抱歉主人，我不觉得这个女人是所谓的例外，杀掉她也是我三思而后行的结论。”
“好了。”白夜拍了下艾弗琳的肩膀，“如果没有她，我们就不能这么轻易地找到这里，也就没法让我这么轻松的给予于伟涛绝望。”
“绝望？”听到这里，艾弗琳慢慢放下了枪，眼神有些黯淡，“抱歉主人，我不太懂。”
“你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白夜静静朝培养罐前走去，此时，幽灵蛛已经将培养罐的密码破解，培养罐的水慢慢放干，玻璃罩慢慢打开。
白夜脱下黑色披风，裹住了蓝发小女孩，缓缓抱到了夜鹤面前。
“这就是你的牵挂吧。”
“嗯。”夜鹤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酸，笑了笑。
望着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女孩，眼中流下了一行热泪，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能肯定，两人一定比亲生姐妹还要亲密。
“拿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已经自由了。”
“不，”夜鹤静静的接过蓝发小女孩，对白夜露出或许是她这辈子最纯真无暇的笑容，说道，“今后，人家缠上你了，白夜。”
“哼，搞得你好像是个鬼魂似的。”白夜静静侧过脸，眼睛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她曾见到的黑暗和自己相近，和夜鹤这个杀手出身的她在一起说话，总能让他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安逸。
“人家还盼望自己是个鬼魂呢，这样的话，除了水之国和暗之国之外的其他国家的敌人，全都随便杀给你看，晚上还能托梦和你做一些没羞没臊的事。”
“不行，晚上我得去打游戏。”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朝出口走去。艾弗琳看了看两人的背影，赶忙跟了上去。
“主人，我仍然觉得夜鹤不可相信，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可以像于伟涛那样，将这个蓝发女孩作为人质来要挟——”
“否。”
“主人，如果你是只是馋对方身体的话，我可以为主人创造一个比她更加丰满的身体给您享用。”
“比起创造什么身体，我更想知道机械要塞的情况，”白夜白了一眼身后的艾弗琳，“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嗯，已经链接完毕，正在量产分身。”艾弗琳目光一凛轻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