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算我求你了,不要挂断电话』
『一下子就好,请你听我说。有些事我想在我离开之前告诉你』
我没有得到响应,但她也没有拒绝我的意思。
『要说清楚这件事会有些费事,但我还是极力想要告诉你』
『我希望你能够喜欢我』
『总之,只有这件事我说什么都要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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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诺尔教的东西根本用不上……”
早上,艾诺尔故意弄醒我,告诉我了不少和早见同学父母的相处之道,像是故意迎合他们一样,做一些至少不会让他们反感的事。她看起来好像很希望我能和早见同学的父母和睦相处,但这有什么用意呢?
可惜呀可惜……
即使艾诺尔告诉了我那么多,我依旧还是用自己的方法来对待早见同学的母亲。
看个小说也是索然无味。
明明已经失去了,我还买恋爱小说……真是的,是打算从书中获取爱的知识吗?要是能这么简单地让失去的东西从新回到我身边,我就不会出现在飞彈市古川町了。
“这一切都是Star Gate的选择吧……”
是的,那句话也是。
“只能和智雪做朋友。”
做朋友就做朋友,有什么问题呢?
我试着平抚自己不甘的心情。
“唉……”
我把小说放到桌子上,带上耳机。
“(音乐)春天过去 我和你相遇在这盛夏 你总是……”
就这样睡在床上,慢慢闭眼……忘掉白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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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和我们的谈话结束后,很快离开了古川町,父亲大人那边比较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子。虽然她也想我一起去帮忙,但是看在鼬君的份上,她并没有这么做。
“智雪,之前很辛苦吧?刚回到这个世界,身体上没关系吗?”
果然母亲大人还是有所察觉啊……
“毕竟你可是我的孩子,哪有母亲忘记自己的孩子的呢?我也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这样的,虽然提早告诉你那些事,但好像还是没有多大用处啊……”
母亲大人轻笑了一声。
“对不起,母亲大人……”
“好了,还好你还是回来了,这也得多谢鼬君才是呢。”
“那个,母亲大人,为什么你刚才要这么说?”
她为什么故意要我和鼬君保持距离呢?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个孩子呢?你对那孩子有意思吧?”
“鼬君是我的恩人,我很喜欢他,就是如此。”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那么智雪,鼬君的事你就好好负责吧。”
母亲大人的话我不是很懂,至少她这句话有多少种含义我是不清楚的。虽然她只是云淡风轻地提了几句,但我还是觉得,她并不是不同意我和鼬君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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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下午的时候,爷爷找上了我。
“小智雪啊,快来快来。”
随着爷爷的招手,我和他来到了早见家的书房——冰霜阁。
“书的世界已经不是人人都喜爱了,现在具有更多精彩的事物吸引着他们。认真读书的人往往是孤独的,而来到书房这种知识殿堂的人往往都是认真读书的人。”
这是我从小到大来到书房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爷爷,还差一句。”
“嗯?啊……”
爷爷似乎记起来了。
“「认真读书的人往往是孤独的,就像寒冰一样不易近人」,对吧?”
“哈哈哈……很好!”
爷爷激动地鼓起掌来。
“话说回来爷爷,是不是有进展了?”
和鼬君来之前,我就已经拜托爷爷查了一下关于鼬君身上的谜团。早见家族的先祖大人们是否也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有,他们是怎么解决的,我打算从这里入手解决问题。
“对,我也认认真真地查看了先祖们留下来的记录,以前确实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很有年代感的书,打开了其中一页。
“你看看这些。”
「战国五年某日,妻早见氏于田中耕作,其体化光,没于野中……—夫宫野氏」
「昭明元年十五,夫早见氏与我婚,明旦枕边无人,求之不至,问家人不知有此人……—妻神里氏」
「平和十二年某日……」
我只是快速的阅读了这些事例的具体内容,发现这些都是早见家族诅咒的事,也就是人消失的事。这么多年来早见家族已经发生了十几件这样的事了,有的发生在公子和大小姐身上,有的则发生在从小就在早见家长大的家仆身上,不论男女。
“看来并不是每个早见家族的人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最开始的是以前家族里一位外姓长老记下的,这件事只有这名长老有印象,家族里的人就当作他只是人老了胡说八道记下的,置之不理。”
爷爷语重心长得说道。
“后来又有几位外姓人像这位长老一样,记下了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事。「谁谁谁昨天还在今天却消失,问过族里的人却没人记得消失者发生的事」。”
“他们不招人待见吗?”
“有的外性人能立刻知晓自己的丈夫或妻子消失,有的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现。也因为这样的不稳定性,他们只能通过文书的形式表示出来吧……”
爷爷好像有些感触,话语不知不觉地变得有颤音。
“爷爷……难道你也……”
“哈哈哈,好了小智雪,这本书你就拿去翻阅吧,不过记住小心点哦,很难保证还有人会在这上面添上几笔呢……”
爷爷慢悠悠地,离开了冰霜阁。
为什么爷爷会如此相信这书上的故事,我现在也有些了解了。正因为亲身尽力过,才会一直坚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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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家族的诅咒是,如果向人告白则会消失。但并不是每个早见家族的人都有这样的诅咒。有的人告白则平安无事,有的人告白则会消失地无影无踪,我就是后者。
不过,所发生的现象也不尽相同。外性先祖神里氏发现丈夫消失后却仍保留着原世界线的记忆,而鼬君就忘记了,不过他也靠着平日的生活习惯和蛛丝马迹才想起了我,真不愧是鼬君呢。
既视感……既视感是发生在别的世界线上的事,而告白后世界线便发生变动。这会不会是他们为什么能记得这样的事的原因呢?
外性者们写下这本书,是想要警世后人。但是,由于只有他们拥有着这样的能力,早见家族的人并不没有多理会,直到越来越多的外姓者们向他们诉说着同样的情况,他们才引以为戒,把这本书流传至今而不是随意处理。
说不定,鼬君就是其中的一个外姓者吧……
早上母亲大人的话想必对他也有一定的打击,即使他忘记了爱。母亲大人说这话就像是要鼬君和我保持距离,不要越界,就算他恢复之后,我们也只能做朋友。鼬君的性格我很明白,别人要他做的事情他会尽全力去做,别人不想要做的事情他也会尽量避免,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今天过后,我们之间会有那么点尴尬吧……
比起这些,我还有必须做到的事情。文献里只是写着这些外姓者们所观测到的事,有没有像鼬君那种情况的才是最关键的。如果有记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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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昨晚算准了时间,早见同学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我则是打算和她一起去。
昨天晚上的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不得而知。待会儿就看看早见同学的反应吧。
“啊啦,早上好,鼬君。”
我坐在水曦月外的草坪上,低着头看着草地思考时,抬起头便看见了她。
“早上好,早见同学。我是来帮早见同学的。”
我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东西,就让我来拿吧。”
她拿着一个看起来好像挺沉的木篮子,不过由于盖着红布,我没有看见篮子里有些什么。
“嗯,那麻烦你了。”
她向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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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篮子,和早见同学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昨天夜里似乎下起了小雨,又或者是因为是冬天,土里带有一些湿气,有些泥泞。为了躲开路上的小坑我也是稍微花了些精力,毕竟,身边的她一句话也没说,这样我就不用太在意她了。
倒也不是觉得麻烦,我们路过一片花田时,早见同学想要在那里采摘一些鲜花。想必昨天她也是这样吧。她只是蹲在花田里,仔仔细细地挑选着鲜花。但是摘花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长了,当然我作为“保镖”可没有说怨言的权利。她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样,静静地看着花田发呆。
“姐姐,昨天你也和之前不一样诶?”
在路的前边,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一边对着她的姐姐说着话,一边朝我这边走来。
“嗯,你指什么呢?”
这姐妹似乎在交流些什么。
“昨天的你绑了个单马尾,行为举止像个男生一样,而且还揉着自己的胸部诶。”
诶?揉自己的胸部?好像听到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长得比较高的姐姐听到后则一脸无奈摸着脸。
“他也真是的,又在做那些事……”
她们看到我之后,向我微微低头打了打招呼,我也向她们微微鞠躬。很快,那两姐妹消失在道路尽头。
“久等了。”
早见同学也摘完花了,我们也开始自己的路途,往着山上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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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花了几十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处平原。路途中的绿树也慢慢变成枫树。明明是冬天,此处的树木却好像不受季节的影响,生长得异常茂盛。绿树的新叶,枫树的红枫叶,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平坦的地方,一眼望去似乎能看到尽头。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整体来说像是一个大圆盘,而我们正处在圆盘的边缘。圆盘的中间有几条小溪,不过最突出的便是中间的那棵大树。
“鼬君,就是那里。”
早见同学指向我看着的大树。
“嗑嚏……好冷……”
我实在忍不住便打了个寒颤。
“没关系吧鼬君?”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这里比雪棱还要冷呢。”
她轻笑了一声。
“我就说了嘛,鼬君也有可爱的地方,刚才打喷嚏的声音也是,昨天摸头的动作也是……”
“诶?不,说男生可爱什么的,实在是让人难为情……”
“哈哈哈……”
她还是笑了出来。
“真是久违的笑声了……早见同学你又在玩弄我了吧?”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突然想起来她之前玩弄我的事。
“真的是呢,很久没有这样了呢。”
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笑声中夹杂了些许忧伤和悔恨,使得眼前的她十分梦幻朦胧。
“好了,鼬君,我们接着走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往着圆盘中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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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远看的时候不太清楚,原来这么大啊……”
走到这里才发现,大树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以我估测这棵树至少有十米高,同时还很粗壮,难以想象它到底有多少岁数了。
“嗯,古川町有两大亮点,除了这个大圆盘和这棵树外,还有一个两千多年前由于陨石坠落而自然产生的大圆坑。这些地方外人都是不知道,只有古川町的人在节庆日就会来这里拜祭。”
早见同学还说那个自然产生的大圆坑被称作“那个世界”。
“原来如此,那我还真是幸运呢。”
原来今天并不是来拜祭早见同学的奶奶的啊……
“诶?”
早见同学在大树的附近坐下,而她的面前,却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只是在我思考的十几秒内,她已经布置好一切了。
“早见同学,这是?”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食物,冒着热气的牛奶,夹着沙拉的三明治,卖相很好的蛋糕,甚至还有昨天在面包店看到的法式咸饼。
早见同学还真是喜欢小咸饼呢。
“嗯,今天我们就来野餐吧。”
“诶?在这里?”
在这周围没人的大圆盘里野餐?
“这里是我能想到最美的景色了。啊啦,难道鼬君不喜欢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很喜欢,倒不如说在这样的地方我会很安心……”
早见同学的家里其实也有草坪,宽大得甚至也可以在那里野餐。但早见同学并没有选择在那里,她也很清楚昨天的话对她,不,不仅是对她,对我或多或少都有些冲击。
啊咧?对我有冲击?为什么?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就是这样的冲击,更让我没有勇气待在早见同学的家里,想逃离,想远离。但是,这又是对伯母的大不敬,对于这么讲究礼数的家族来说,这无疑是大忌。早见同学似乎是察觉到这一点,才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只有两个人的地方野餐,就像在公寓里一样……
真想……一直待在这里啊……
“谢谢你,早见同学。”
她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笑着对我点点头。
“好了鼬君,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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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身处其中的大树旁。翡翠的绿叶不合时宜地长在树枝上,阳光则从绿叶的间隙间泄露出来,形成的光影就在这其间抖动。
“鼬君,昨天的事很抱歉。”
即使很尴尬,但还是要解决这件事。
吃完早餐后,我很明显能感觉到早见同学有话想对我说,这有可能是她带我来这里的小目的。我便快速吃完早餐,静静地等待着她。
我抬起头看向她,她那泛红的脸正看向别处。
“不,早见同学,没有的事。没什么事值得你向我道歉的。”
“母亲大人说得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管现在还是未来。”
像以前一样吗……
“解谜比赛也好,一起吃饭也罢,无论什么事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想和你解决掉你身上的谜团。这条世界线就是为之而存在的。”
世界线啊……我们好久没聊过世界线的话题了……
“早见同学……”
这时,刮起了一阵冷风。和昨天一样,我试图从这阵风里摸索些什么,这种感觉……
啊……原来如此……
这种感觉,就是早见同学的“傲雪凌霜”属性。
她慢慢往我这边靠近,坚定的目光更让我不知所措。
“早见同学……我……”
但我的身体却不断往后退。
现在,要是有什么逃离方法的话……
不行,这样是不行的。
“我……讨厌早见同学。”
“诶?”
她征了一下,慢慢离开了我。
“我……讨厌这样的早见同学……最讨厌了。”
风的气息开始混乱,似乎是有一台抽风机在我们的头顶上抽走我们的空气,地面上的落叶也开始飞舞在空中,不断往天空靠近。
这个世界就存在着这样的法则,任何阻碍世界的行为都会被世界线收束所“拒绝”,落叶也只能在空中挣扎几秒,或者十几秒后就降落于地。鱼儿永远都无法在地面走路,挑战自然的一切事物都比之愚蠢。
“我……早见同学对我来说,是十分珍贵的朋友,我想好好地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她一下子打断了我的发言,眼泪也从眼眶里落下。
“你明明……”
要是能变动世界线的话……只要变动了世界线……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头晕耳鸣,甚至听不清她说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