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的景象是,河滩上有三头野犬样的生物正在袭击一个孩子。
从桥上飞跃下来的时候我就发动了【身体强化】,强化敏捷做好了着地准备。
压低重心以四肢着地,就这样保持着近似贴地的姿势毫不停歇地向目的地飞射而去。
依照刚刚扭曲了空气的魔术,暂且称之为【远视】,所见的情况,被袭击的只有一人。
袭击那孩子的动物嘴中咬着什么东西,孩子的衣服被染红了——也就是说出血的可能性很高。
——所谓命悬一线、性命攸关的状况呢。
强化的配比调整为二成敏捷、二成生命力。
生命力所承受的负担看来已经到极限了,腿和腰如同被碾过般激痛。
不过,再增大魔力的消费的话,可能会丧失与野犬(?)战斗的余力……已经没有考虑那么多的余裕了。
说是这么说啦,可是实际上速度已经能比肩跑车了。之后计算了一下,时速差不多有400km?
我以足以让河滩爆散开来的气势踢出脚步,伏下身躯紧贴地面疾驰。
只是一瞬就抵达了现场,在短短10秒内跨越了一公里以上的距离。
仅仅是跑动而已,停下来时腰和腿却都痉挛不已。
受害者看起来是个男孩,左手肘部以下的部位已然消失了……
看起来失去意识了,还是没能赶上吗,一副受到了惊吓无法动弹的样子。
「喝!啊啊啊啊!!」
我从腰间拔出了师父赠予的短剑,按照平时的习惯俯身冲刺向着其中一只野犬突刺而去。
就这样与野犬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扭转刀刃给予了对方致命一击。
我确认了一下尚未死透不断抽搐着的野犬,接着抬起脸望向少年的方向。还好,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太好了,赶上了……」
面对突然闯入的我,剩下的两条狗围了上来,我谨慎地应对着。
对我来说同时对付两头野犬太棘手了,完全找不到破绽。
胶着状态……但是,是因为我的身形看起来只是个幼〇的缘故吗,其中一只野狗下定决心扑了上来。
我伏低身体躲过了这一击,然后从尸体上拔出剑——拔不出来?!
刚才扭转剑刃的时候剑与野犬的肉纠缠在了一起,肌肉痉挛后变得僵硬夹紧了剑刃吗……以我的力量根本拔不出剑来。
除此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与野犬缠斗带来的伤害,右手麻痹了、完全使不上力。
在因预料之外的突发事件而分心的瞬间,勉强躲过野犬攻击的我,兜帽被狗爪钩住、掀了开来。
「痛!?」
被强硬地拖倒在地,让我忍不住发出了苦痛的声音。
摔倒在地带来的冲击,让眼镜飞了开去……野狗的样子完全改变了。
从狩猎带来的兴奋,转变为以繁殖为目标的兴奋。
野犬张开的后足间,露出了赤黑色的棒状物——
「等、“完美身躯”对狗也有效吗!?」
正在我反射性地去抓眼镜的时候,被从背后踩住封住了行动能力。
——糟糕,刚刚要是无视眼镜直接进行攻击就好了?!
我后悔着刚刚因为心里创伤反射性地去捡眼镜的举动,但是太迟了。
被压倒在地上的我的背后,腰附近的位置上,感觉到了异样的触感,火烫、坚硬、湿湿的……
「稍微等一下!确实我很萌兽人没错,不过这种程度的趣味还是!还有我其实是猫派的所以放过我吧!!」
发表着意义不明的混乱主张,野狗理所当然地完全无视了我的话。
——所以说没调教好的狗最讨厌了!
我猛然将剑从右手交到左手,反手握剑朝背后攻击。
野犬因为我的垂死挣扎被迫向后跃去,接着我起身做出迎击的架势……没能做到。
即将起身的一瞬间,另一只对侧的野犬向我使出了猛撞。
我再度扑倒在地,兜帽被翻卷了上去。野犬整个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这次,肌肤甚至能直接感受到狗的热度……
「不……不要!!」
这种感触,让我回忆起了三年前的恐怖记忆——思考停止了。
脑中一片空白,没有逃脱的对策,毫无逆转的战法——仅余恐怖的记忆。
提炼不出魔力,挥舞不起短剑,我只能咯吱咯吱、无力地抓挠着地面,徒劳无功的挣扎着,试图从这绝境中逃离——
“嗞砰!”的一声——耳边响起了惊人的轰鸣。
思考被绝望侵染前的一瞬,压在我身上的野犬被、风之炮弹击飞了上半身。
风卷扬起细碎的石子,描绘出向内侧收缩的螺旋轨迹,被风强化了威力的碎石,简直如同收束起来的散弹一般。
还有这完美的控制力,近在咫尺的我毫发无伤。
「师、师父!」
……我的、英雄,赶到了。
冷静下来思考的话,仅仅一群野狗,完全不是师父的敌手。最后剩下的一只转眼间就被赶走了。
从头到脚沐浴着野犬内脏与飞溅的血的我,冲上去抱住了师父……被阻止了,拳头落了下来。
「痛、好痛啊,师父。」
「你还知道痛啊!为什么那么喜欢往前冲,完全忘了魔术为何而存在了么?」
「师父,这里应该是英雄救美的感人场景吧,为什么要打我啊。」
「不需要那种涂满内脏的女主角!」
浑身野犬内脏又怎么了!
不过话说回来,师匠说的对,姑且不论应付最初那一只野狗时使用魔术会有卷入受害者的风险,之后的两只用魔术应对的话就能够制造出破绽了……
前世出身绿色小康(滑稽)社会、物理万岁的我,面对紧急状况很难转换到选择魔术那样的思维方式。
该说是缺乏实战经验吗?
「但是,还是非常感谢师父。还有,抱歉师父,刚刚热血上头了……」
「呃!……嘛,结果上救下了孩子就好……今后不要冲动行事,最好三思而后行啊。」
我抬头仰视师父眼神楚楚弱气地反省,面对这样的我师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收起了怒气。
不过,为什么要移开目光啊?请好好地注视着这边哟。
师父就这样走向受伤的孩子开始了治疗。
「还活着吗?」
「勉勉强强算活着吧。手臂还在的话,我倒是能用治愈术接上断肢……不过,手臂被吃掉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再生吗?」
「那是相当高位的治愈术,我用不了。」
带着的治疗药水起了效果,出血被止住了……啊咧,这孩子?
为了察看他的健康状态,我用“识别”确认了下他的状态栏,结果发现他持有着天赋。
「师父,这孩子……持有着天赋。」
「哈?」
「是“双手剑的才能”哟?」
「……这个状态,配上这样的才能吗。」
师父看着凄惨无比的少年。
确实,这孩子的左手已经……
「哈斯塔亚桑!希尔酱!没事吧!」
此时终于,古斯塔先生他们姗姗来迟。
毕竟不像我和师父有着高速移动的手段,跟不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该隐先生出发去搜索周边地区进行警戒了,意外的能干呢。
「呜哇,这还真是可怕……」
「暂且止住了出血。不过考虑到存在今晚发烧的风险,我想找个人家安置他。」
「啊,那个当然没问题。话说他的父母不在么?」
「……派克先生,那两个人的话,就在这里。四处寻找也凑不成完整的尸体,其他部分在其他野犬那儿吧。」
刚去做周边地区的警戒工作的该隐先生,从河边繁密的树林回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在这个世上也变成了孤单一人……
「是吗……派克,不好意思,你能为这个孩子找个愿意收养他的家庭吗?」
「确实,抛弃他让他自生自灭也不是办法呐。」
「喂喂,这孩子不是阿雷克吗。」
看到少年的古斯塔先生惊讶地叫道。
「是古斯塔认识的人?」
「他是巡回商人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里是下游,大概是被卷入了桥梁的崩落了吧。」
「即便如此,行李呢?」
「河流解冻的时候水位会上升,恐怕是被水流卷走了。」
巡回商人每年会在固定的村落间往返,因此没有固定的居所,据说其中的大多数人甚至连户籍都没有。
这孩子……阿雷克君已经无家可归了呢。
「这个时段野生动物都相当饥饿,长期处于狂暴化的状态。村里的人出门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啊。」
「会转告他们这段时间加强警备的。开拓村这类地方确实是优秀的猎场啊。」
我因为人数开始增多而藏到了师父的背后,看着师父发出各种指令,督促村里的人加强警戒。
严肃的表情也是那样的……
——威风凛凛呢……诶,哈?!
不对不对,刚刚才没有看呆了哟?在这种紧迫的场面犯花痴什么的不是很不严肃吗!
该隐先生对师父的指示点头应承下来。该隐先生,看起来那么年轻,莫非其实是个相当有实力的人?虽说也没看到他持有什么天赋。
还有——
「师父,不仅限于今天,不能暂时收留他一段日子吗?」
「希尔,你……害怕人类的你有做好和其他人一同长期居住的准备吗?虽然有点不道德,不过把你和这孩子置于天平两端的话,我会选择你。」
「虽然很感谢师父的体谅啦……唔嗯,不论如何我会努力忍耐的,拜托了。」
听到师父这么说,莫名的有些开心。
虽然稍稍的纠结了一下,不过只要陪伴这孩子到他能独立为止就可以了吧,多少和无依无靠的阿雷克君产生了共鸣。
「……一个月,在此期间也会好好地指导他学习剑术。还有希尔这段时间里的努力修行并不是白费力气,真是太好了。」
「就算是我也不会毫无长进哟,好歹弄死了一只呢。」
考虑着阿雷克君的未来,为了掩去消极的心情,我们像这样互相的开着玩笑。
今天,家族的成员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