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酒楼今日可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虽然王少爷闹出了不少事,但之后的丢下的银子可是多得眼花缭乱。而且今天也不知吹得什么风,整个镇上都是住店的客人,就是那几个龟蛋的破落草屋居然也人满为患这点微微坏了些心情。
酒楼三层,整个枯阳镇唯一商会认证的天字号上房,本是掌柜的特意为王少爷所留,但奈何今日来了三位花瑜阁的仙人。掌柜的是又想讨好王少爷,有不敢怠慢了那三位仙长,仙子,万幸王少爷大度,大手一挥带着五个侍卫就下了楼,一口气包了七个房间。
至于那三位仙长、仙子,说起公费出差,那林澜升可就很困了,大手一拍,排出二十两定金,直呼不用找零,一步跨入上房,端起今天的第二十七壶茶就往嘴里灌。至于身后替他补尾款的富婆一号花祺羽,那便是另外的事了。
待花祺羽和方诗婉上楼,看着一直在痛饮的林澜升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接下来她们将面临离开花瑜阁以来,最严峻的问题。
如何分房?
天字上房不愧是天字,光是衣橱,橱柜雕的是祥瑞异兽,房屋正中床榻,四周镂空的围栏刻出了风花雪月,顶盖上画着颠鸾倒凤。至于那八面屏风之后的假山浴池,当真是尽显奢华。
“林师兄!有事我们得商讨下。”
方诗婉站在林澜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澜升朝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端起茶壶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
方诗婉见状,伸手一把抢过茶壶,在林澜升绝望有无辜的眼神中把茶壶藏在了身后,同时转过头去望着在一旁乖巧地坐着的花祺羽。
“你也过来啊!”
花祺羽闻言也只好走来,三人围坐在了一起。
“有什么事吗?”花祺羽细声细气地说道。
说起花祺羽的声音,真如温润的细语一般沁人心田,和某个脆生生的鸟叫女完全不一样。
“谁是鸟叫女!姐这是莺声燕语!”
【对对对。】
“你们都没发现吗?”方诗婉指向略微转身指向房屋中的那张床榻,“这里只有一张床!”
“是呢。”花祺羽随着方诗婉指着的方向看去。
而林澜升此时看准了方诗婉分神的一瞬间,探出右手,往方诗婉手腕处一点,反手将茶壶抄了回来。
这小妮子和我斗?忘了小爷是怎么偷喝那二十六壶的吗。
“你是有多想喝茶啊!”方诗婉揉着被点得有些酸麻的手,无语地看着林澜升。
没办法,水是我生命的源泉。
“算了,还是说说怎么分房吧。”方诗婉无奈的说道。
我们是二十一世纪感情破裂的夫妇吗?
“分房?这床那么大,一起睡不行吗?”花祺羽眨了眨眼困得问道。
你是哪里的单亲家庭里小孩吗?
“不是当然的吗!大小姐!”方诗婉不可置信地瞪着花祺羽。
无论谁都没想到,这个深居闺阁的花祺羽,竟是这么个没有常识的小白。尤其是她那无辜而清澈的眼神,实在是让方诗婉生不起嘲讽的心情。
“师兄?别藏了!不抢你水喝!”方诗婉无语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心生出一妈带俩娃的无力感。
原本这位无暇峰师兄带队是件很高兴的事,幻想中风姿绰约的师兄,一人一剑把那什么魑魅魍魉斩了个干净,又或是在张牙舞爪的牛鬼蛇神中独自断后,留给自己个仰视的背影。
而现在,这个一路上除了怼自己之外一言不发,连喝了二十七壶茶的家伙,如果不是方才他抬手间便治好了云式鸢,方诗婉几乎不敢相信这家伙出自无暇峰。
外人眼中的花瑜阁总是那么高深莫测。
“所以说!这床谁睡!”放弃了方诗婉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一起不行吗?””
应答也不出人意料,对于花祺羽来说床就是让睡的,多少个人取决于这床有多大。
而林澜升想法就更简单,他本就没打算住这。
白天除了赶路,便是在茶馆一个一个地碰壁,说是一无所获也不为过。既然是工作,就算摸鱼也得拿出些东西来交差。
而且从方才开始识海里的那家伙好烦!
“想和小羽、小碗一起睡——想和小羽、小碗一起睡——想和小羽、小碗一起睡。”
“算了!你们两个一起吧,我去问掌柜的再开间房!”
方诗婉急的跺了跺脚,转身便走出了门外,留下开始喝第二十八壶茶的林澜升,和一脸呆样坐着的花祺羽。
“掌柜的!”
方诗婉大步走到酒楼掌柜面前,脸上还带着一丝愠色。
“再开一间上房!”
说罢,方诗婉从怀中掏出一百两,拍在掌柜的面前。
“这个,这位仙子,不是和那两个上仙一起的。是小店的天字号上房,有什么疏漏吗?”掌柜的面带着笑容,谄媚地说道。
“不是!你们那房间只有一张床,让我们三人怎么睡!”方诗婉想起方才那两个呆子的话,脸上不由地飘红。
这一脸红,马上被见多识广的掌柜看在了眼里,察言观色多年的经验,掌柜的马上脑补出一幕狗血大戏。
“这个,这位仙子,小店今日来的客人多,已经没有上房了。”
“那随便什么房都行。”
掌柜的妆模作样地看了看簿册,开口道;“哎哟,今日客人实在是多,小店都住满了。”
“什么?”方诗婉不可置信的拿来簿册,竟然真的没有空房。
“今日不知为什么,这镇子来了这许多人,不瞒你说,这镇子恐怕没有有空房的客栈了。”
方诗婉细细一想,便知道掌柜的并没有胡诌。
“而且这位仙子,莫不是和那仙长闹矛盾了?”
方诗婉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皱着眉头。
“仙子你放心,依我看,那位仙长也不是薄情之人,只是那仙长那般英姿绰约之人,左拥右抱自然是难免的。”
“啊?我和师兄他——”
“仙子,你不妨听我一言,你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便赌气出走,因一时小事,误了可以厮守一生的人。”
“不,他只是——”
不知不觉间,方诗婉已经被掌柜的推到了房门外。
“来日仙子若是和那仙长结为眷侣,能念及小的,那也是小的莫大的福分了。”
言罢,掌柜的拉开房门,方诗婉红着脸瞪了掌柜的一眼,想发作去又无从发作,只能一步钻进房门。
房内空无一人,衣橱里挂着花祺羽褪下的衣衫,屏风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窸窣的流水声,想来花祺羽应该是在假山浴池中。至于林澜升,连带着桌上那盏茶壶不知所踪。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小羽、小碗一起睡!”
还在烦这个啊,这个女人。
【工作工作工作。】
“扫兴,人家好像试试小羽的手感的。”
【有人来管管这个迷之绅士吗?】
星空之下,林澜升的身形如幻如影,自镇口堂而皇之地离开也无人察觉。
一路飞驰,抛下了花祺羽和方诗婉两个累赘,不过数十息林澜升便跑到了数十里外的枯阳水寨遗址。
【干活了。】
“是是是。”
慢慢地林澜升的胸部丰满了起来,四肢变得纤细,原本俊秀的脸庞变得瘦削,精致的五官一眼怎么看都突出个祸国殃民。
“唔嗯——舒服了~~”林语落原地舒展了下妖娆的腰肢。
“好久没出来放风了!”
【我的识海是哪里的天牢吗?】
“这里便是那枯阳水寨吗?”
林语落望向前方,水寨的大门已经破败,门楣已经彻底垮下了。水寨被破灭了数十年之久,而从这破败却未破烂的木门,不难看出这水寨全盛时期的繁盛。
行走在这破败的水寨之中,林语落和林澜升合力之下的神念探查着整个周遭的各个角落。
夜很平静,和这破落的水寨一样地沉睡着。
月光中,人间绝色在漫步。
阴影处,六道精芒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