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犯罪,是一种无法使犯人落网的犯罪。
这世上有没有完美犯罪,拿烟斗的贝克街神经质和羊角胡的矮个子大叔的答案是,没有。
而林澜升的字典里,则明明白白地写着”完美犯罪”这四个大字。
证据就是无论眼前的这个对八卦有着极强嗅觉的方诗婉,还是有着强烈第六感的纯真小动物花祺羽,尽管对现在的林澜升有诸多疑惑,却必然找不到什么证据。
毕竟方才进来沐浴的是林语落和我林澜升有什么关系?
“师兄?你身上的衣服?和代阁主大人穿走的好像是同一件?”
上来就找到关键性证据了?!
林澜升挑了挑眉毛,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白衫。
“我昨天不也是这件?”
“林师兄——”方诗婉无语地走到林澜升身边,”你昨日的那袭青衣,现在还在浴池边挂着。”
“啊——对了,师妹你知道吗,月光其实并不是月光,而是阳光。”
“是吗,那阳光是怎么变成月光的?”花祺羽漂亮的睫毛一闭一合,好奇地问道。
“少信他,林师兄只是在转移话题罢了。”方诗婉拍了一下花祺羽的脑袋,继续瞪着林澜升。
这两个妮子一起睡了一晚关系这么好了吗?你们两个是后宫文里的主角和生死大敌吗?
“花瑜阁现阁主曾经混入过皇城后宫,并和本朝武仙尊同床共枕过。”
这招如何,整个花瑜阁无人能拒绝的惊天八卦!
“真的吗!凰大人和兰大人!”方诗婉凑到林澜升面前,双眼像是饿狼见到肥羊一般饥渴。
“是,是的。”
“在场还有其他人吗!这么爆炸的新闻师兄从谁那听来的?代阁主吗?不会是代阁主大人也参与其中了吧!”
基本都猜对了!
好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
“你个蠢弟弟!再说下去我、小玖和若一的三角关系就要暴露了!”
【这个主意不错。】
“阁主大人和兰大人都是女生,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吗?”
花祺羽困惑地看着方诗婉,似乎是在说我们两人昨晚不也一起睡吗。
“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吧。”林澜升对着方诗婉说道。
“唔,嗯。”方诗婉呆呆地点了点头。
以后还是避免在花祺羽面前说些,负罪感太重了。
“那么,师兄?”方诗婉转而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么急着转移话题,你和代阁主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在方诗婉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林澜升节节败退,眼看便要被逼的放下手上的茶壶之时。窗外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让开!让开!王府办案!通通给我让开!”
“哎哟哟,这群官兵怎么回事?吓死个人。”
“你没听说吗?今天一早,镇西死了人了!”
“我听那猪肉王说啊,镇西那个卖果子的老蔡,一早出门就看见三个男人躺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三人听到这声音,具是一惊。
说起王府,这楚州内也只有离渊城,炀王府一家。当初将鬼修疑踪这项情报交予花瑜阁的,并且早早地便在这枯阳镇戒严的也正是炀王府。
枯阳镇内发生案件,炀王府会参与调查并不奇怪,真让人想不到的是,竟然真有人敢在炀王府和花瑜阁同时介入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杀人。
“先跟上去看看!”林澜升一听到声音,便拉着两人,全然不顾方诗婉那惊恐的呼救声。自酒楼之上跃下,向着镇西飞奔而去。
街上的众人,只见以白衣男子,左右手各拉着两个不停地惨叫着的女子,在房屋间上下穿梭。
“采花贼!有采花贼啊!”
不知何人开的头,街道上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正义的声音。
枯阳镇镇西,卖鱼的老蔡跪在三具尸体边,匍匐在地。而他面前,坐着这个趾高气扬的英俊男子。
张户才,炀王府罪刑司最年轻的司印使。
罪刑司是百余年前炀王府初来楚州时设立下的特务机构。
当初炀王府初到楚州,离渊城内有花,陆两家望族,几乎把控了整个楚州官府要位。而离渊城外,花瑜阁这个成立近千年的庞然大物,操持了大半个楚州的生产,赋税和商道。
就在这内忧外患具在的情况下,炀王从自己带来的亲信之中,挑选数十人成立了罪刑司,不到一年,便网罗了阁中罪名,将原本如铁桶般稳固的花,陆两家么整了个支离破碎。先后有近百余名身居要职的官吏被炀王送进了罪刑司独有的囹圄中后,便生死不明。
而司印使一职,不仅仅是负责掌管罪刑司印鉴,更是有独立查案并缉拿嫌犯的权力,可以说是罪刑司里权力最大的职位。确定编辑
张户才,不过而立之年便能身居此等高位绝非偶然。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祖上便是罪刑司的元老。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年少时,被京师武仙殿选中,一度被认为是当代武仙尊候选人之一。尽管在武仙殿试炼中早早地便被当朝武仙尊兰若一打出了神选的行列,但神选之人毕竟是神选之人。
张户才无论是修为还是行事手段,具是无可挑剔,加之他又是炀王府的嫡系子弟兵,这司印使的职位可说是他的囊中之物。
此次炀王府派他来这枯阳镇,可见炀王府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
他来这枯阳镇时相当嚣张跋扈,进镇时毫不掩饰自己的排场。才来一日,县衙的官兵被悉数赶到街市站岗,换上了自己的亲信部众。又对入镇的外来人员,一一严加盘查,便是那王俊义也碰了一头灰。
这才一日,整个枯阳镇便给他弄得人心惶惶,昨日江湖人士包场各大茶馆,有一半以上是张户才把那些平民吓得不敢出门的功劳。
然而在他如此大张旗鼓,招摇过市,就差没把”老子就是来找鬼修茬的”写成横幅挂出来的情况下。昨夜依旧有三人被杀,曝尸于街市,几乎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这位司印使。
是以一早接到消息的张户才,一边下令亲信大张旗鼓地赶来的同时,自己却提前赶到了现场。
此时的张户才,低头轻蔑地看着卖鱼的老蔡,他自然知道凶手不可能是这个一身鱼腥味的糙汉子。
躺在地上的那三人,兵刃具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缺口也找不到,三人的衣服也没有破损。身上的仅有脖子和脚踝这两处有伤口,还带着明显勒痕。
“这些家伙虽然脖子上有勒痕,却不是被勒毙的呢。”
就在张户才思虑之时,耳朵里传来了没听过的男子的声音。
“师,师,师兄——”
“师兄,这里应该不能乱钻的吧。”
随后又是一道不认识的女声和很熟悉的声音。
张户才转头去,便见到一名白衣男子身边跟着两名女子,就站在三具遗体边,而男子正反复翻看着。其中一名女子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而另一位则怯生生地站在男子身后,似乎很怕外人的目光。
“小羽?”
很快张户才便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的来源,便是时常出入炀王府的花祺羽。
“嗯?你是?”花祺羽从林澜升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悄悄地看了眼张户才,很快便认出了来人,”你是张家的那个哥哥?”
张户才闻言大喜过望,说来他和花祺羽小时候确实曾有过些许交集,但那时候花祺羽病弱又怕生,很少和男生玩在一起,便是张户才也没见过几面。而便是这小小的数面之缘,花祺羽那怯生生的身影和天籁般声音总是深深地刻在他脑海中。
待两人长大后,花祺羽去了无暇峰治病,张户才则是去了京师。当上司印使后,数年不归更是家常便饭,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而近日听闻花祺羽去了花瑜阁,便自觉两人恐怕以后再难见面,小时候的那份悸动,本打算完全潜藏于心中。却不曾想今日在这里得以一见。
更难得的是,她竟然还记得自己,没什么比明明只见过数面,又相别数年却还记得彼此更浪漫的事了。
可是,正当张户才笑容渐渐浓郁之时,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到了的花祺羽又缩回了林澜升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