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也艰难的将夏利抱起,向着已经坍塌的墙壁走去。
洛也默默的想到,这已经是第二次抱着这个女孩子了,第一次的时候夏利出神的看着夕阳,夕阳与她都美不胜收,但是现在却是这幅让人心疼的样子。
暗红色的光芒还在汇聚,他根本不敢再耽搁片刻,如果魔将被成功召唤出的时候他和夏利还留在这里就死定了。
索斯亚尔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但是却并不着急,因为那些跑车的钥匙全部都在另一个房间里统一管理起来了,没有钥匙洛也根本无法发动车子,再说迫于强大的魔力流,他一个普通人很难移动。
不过他显然是忘记了,眼前这个少年已经让他震惊了无数次。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整个外壳看上去宛如铠甲一般坚实又如机械一般精密,它的后梁隆起,斜线形的超低底座设计让前轮比后轮稍小一些,流线状的子弹车身让它即使是处于静止状态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速度。
洛也一上来就选中了索斯亚尔斯这么多藏车里最昂贵的一台。他猛地拉开车门,将夏利放到副驾驶座上让她躺下,自己则开始寻找车钥匙,不过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
魔将又在咆哮了,洛也感受着越来越庞大的魔力,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寻找车钥匙。
洛也为了压制腹部的出血,必须随时随地使用世界柱的力量去稳固伤口,但是稍稍调动一丁点力量还是能够做到的。
手指摁在了钥匙孔上,洛也感受着钥匙孔的结构,随后抽出一小丝世界柱的力量,按照感受到的结构凝聚到了手上。
透明的钥匙制作了出来,洛也将它插进钥匙孔里,狠狠的扭转。发动机轰然的声音像是一头猛兽苏醒,在气势上完全不输一旁的魔将。
洛也左手抓着方向盘,左脚将离合踩下。将档位挂到了一档,洛也松开离合猛踩油门,发动机开始疯狂的运转,油闸里不断的供给它燃料,车尾的双向喷缸爆发出炽红的火焰。整个车身宛如脱缰的野马,从原地直接弹了出去。
才刚刚踩下油门,迎面而来的加速度就将洛也死死的压在座椅上,洛也斜眼看向了仪表上不断攀升的指针,仅仅不到三秒的时间,他屁股下的这只怪兽就完成了百码加速。
洛也不自觉的想着这群该死的精灵种都研究出了些什么玩意?
不过洛也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若不是这样可怕的动力还真无法打破目前的困境。
他猛地挂上最高档,这辆座驾全身上下都是可怕之处,就连它的变速箱也是这样,洛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换挡带来的停滞与减速,只是听见车尾的轰鸣变得更加可怕。
银色的速度怪兽总算是在魔将被召唤出的前一刻冲出了索斯亚尔斯的别馆,墙壁早已被打通,洛也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广阔的庄园出现在洛也的视线里,虽然速度已经快的骇人,但洛也还是害怕被魔将给追上,他的脚根本就不打算从油门上放开,这辆车还在不断的加速,只是眨眼之间别馆就消失在了后视镜中。
车子已经到了王冥川附近,川上只有刚来的时候科尔罗与洛也经过的那么一座小桥。这辆车的底盘很低,完全就是为了竞速而打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根本不适合越野,洛也自然不会有从河面上扎过去的想法。
洛也把方向盘向右打死的同时松开了油门,整个车身顺着惯性凶狠的贴着桥面横扫过去,充足的马力让车身飘出了十多米速度依然不减,就这么横着下了桥。
洛也再次将油门轰到了底,车身剧烈的震动起来,喷缸爆发出嘶吼,简直无视掉了物理规则的再次提速,一下子就冲出了庄园,向着王城驶去。
夏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夜晚气候有些潮湿,让本来就一股子消毒液味的房间变得更加难闻。
夏利转动了一下脖子,一股直达脑髓的疼痛却从右耳传来。
虽然让人疼的咬牙切齿,但是夏利反而放下了心来,至少还不至于是死掉了。
在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夏利环顾四周。消毒水的味道和自己脑袋上缠着的绷带让夏利能够理解这是病房,但是此刻却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她想出声询问有没有人的时候,对话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了过来。
那是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颤颤巍巍,能够判断出大概是一个老者。
「总而言之算是做了应急的止血,但是伤的有些严重,还是有危险」
在那老者的声音之后,是夏利熟悉的少年的声音。
「医生,您说」
「伤口太深了,不像是一次造成的,应该是多次受伤吧……要说的通俗易懂一点的话呢,就是说,耳内深处,靠近大脑的部分凝成了血块堵塞了一些重要的位置」
「……这很严重吗?医生?」
「只要和大脑有关再小的事都很严重……不过这位小姑娘的情况……」
那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顿了顿。
「就算是在帝都,也没有那样先进的条件治疗,就我所知,除非到大陆中央去拜访星光教团,用高阶白魔法救命以外都……」
「……是吗,我明白了,最多能坚持多少时间呢?」
「这个……恐怕一周就是极限」
虽然两人的对话声不大,但是足够夏利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两说的话,夏利一时间有点理解不了。一周……就是极限?什么东西的极限?
夏利想要抬起右手来抚摸一下右耳的伤口,却发现,右手纹丝不动。
「……唉?为什么?」
无法摆脱的绝望感混入空气,随着呼吸进入体内,将紧绷着的意识不断吞噬。
但是右手无论大脑如何传达命令,都纹丝不动。
不愿意相信事实的夏利一次又一次的用大脑命令右手动起来。
动呀……!
这一定是骗人的……!
拜托,动起来……!
「好疼!」
右手没有动起来,大脑反而发出了警告。凶猛的刺痛冲击着夏利的神经,她反射条件一般的想让双手抱住脑袋,但是却只有左手行动了。
痛觉让她明白这并不是梦境,而是梦魇一般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