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不但能够呼吸,甚至还能直接在这个空间夹缝中站住了,洛也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让你适应了这个空间,少年」
随着身体舒服起来,思考能力也渐渐回到了洛也身上,不过他依旧处于混乱之中,视线虽然放在少女身上,可一双瞳孔根本就没有聚焦,就连少女浑身赤裸也像没有发现。
「看起来状态是差到极点了啊,难道不是自己进入这里……而是被什么人给扔进空间裂缝里边的吗?恩,倒是也有这个可能就是了」
行尸走肉一样的洛也让少女有些意外,视线却是落到了洛也手上的骑士剑祈雨上边。由剑之柱中诞生的这把骑士剑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本源之力的波动,敏锐的少女一瞬间就发现了从祈雨上边传出来的本源之力。
「这把剑是……」
少女疑惑之后便想要伸出手去触摸祈雨,手臂从洛也眼前穿过,在极近距离洛也看清楚了少女的手臂,昏沉的大脑不由得清醒了许多。
……不知为何,少女的手臂像是一条朽株枯枝的树枝,干瘪的样子仿佛手臂中的水分被全部抽走,用皮包骨头来形容都算是轻的,少女的手臂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活人该有的光泽。
若是露裘此时此刻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吃惊的叫出声来,不为别的,只因为露裘见过这条手臂。露裘被诺姆尔带到咖啡馆里去的时候,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从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伸出,并一把抓住露裘脑袋的手臂……和少女的手臂几乎一模一样。
洛也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祈雨上边,看到梁月交给自己的这把骑士剑,洛也的思维总算回到了正轨上,经历过的事在眼前飞速的闪掠,里边还包括了露裘的记忆片段。
洛也一震,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令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对了,露裘……必须得去救她才行……必须得去救她才行……」
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去救露裘’这样的话,洛也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喂,小子,把这把剑拿来给我看看」
少女蛮横的想要将祈雨一夺而过,可骨瘦如柴的手将祈雨握住怎么都拿不起来。少女脸上一瞬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动作。
她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
「该死、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肉体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吗?就连皮肤也是这样,一点光泽都看不见……啧啧,空间与时间两种力量加起来能强大成这样,我早该明白的……唉……」
不知为何少女叹了口气,然后用枯枝一样的手抓了抓头发。洛也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少女全身的肌肉都和手臂一样萎靡不堪,但只有白色的长发依然保持着水润的光泽,两者之间反差之大,让人惊异。
在思考了半晌之后,少女仿佛下定了决心。
「没办法,虽然会消耗很多本源之力,但不能让真名的身体一直这个模样……只有让‘这具身体的时间’后退一些了」
霎时间洛也没能明白少女的意思,什么叫做让这具身体的时间后退一些?这样的发言好像在说‘时间啊!倒退吧!’一样可笑。根本都不用去思考,不只是洛也,所有拥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让时间倒退回去是不可能办到的事,除非你是创世神……可少女的确这样说了,轻描淡写。
少女的眼神一下子凛冽了起来,洛也破烂的衣摆被一阵没来由的风给拂动——在这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空间夹缝中忽然吹起了一阵强风。
并且这所有的风都朝着少女涌动了过去。
站在洛也面前的东西一下子不是一位少女了,像一座山岳又像一条川流……洛也从空有一个少女外表的东西上感受到了悠久而又伟大的力量,好像在他面前的东西便是‘时间’这个概念本身。
洛也睁大了眼睛,那双瞳孔中映照出来的无暇身体在慢慢的变化。
……也许发生的事情也只能用‘时光倒流’四个字来形容了。经过近乎永恒的岁月而萎靡的肉体渐渐恢复了活力,惨白的皮肤在洛也眼皮子底下变得滑润起来,虽然肤色还是一样的白,可肌肤表面已经有了妙龄少女应有的光泽,如同雪花一样素白,又如同玉瓶一般细腻。
「呼……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风停了下来,少女活动着华贵的躯体,在确认了这幅身体已经能够进行正常活动了之后,虽然表情不是特别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节省一点力量……虽然还不是真名这具身体的最佳状态,不过现在就将就一下吧,那么现在应该拿得动这玩意了」
少女再次伸出手,从已经惊呆的洛也手里轻松的拿过骑士剑祈雨,掂了掂之后便开始观察起来。
「恩,果然拿得动了,这把剑也是,的确有着剑之柱的感觉……喂,少年,我问你你这把剑是哪儿来的?从你身上感觉不到剑之柱的气息啊」
心中有着千言万语的洛也现在却什么都问不出来,诸如‘为什么在空间裂缝当中会有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子?’,又或者是‘刚才发生的事真的是时间倒流吗?’等等,就今天一天之内,不长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本来就比较死板的脑袋被巨大的信息流占据,反而只能专注于眼下。
「是别人、教会的剑圣给我的」不知是不是少女的话有特殊的魔力,洛也木纳的回答了少女的提问。
「教会的剑圣?那个该死的大叔?」
「不、是一位女孩子」
「女孩子?」
少女一惊,在她的记忆中,所谓‘教会的剑圣’就应该是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才对,然而洛也的回答和她的记忆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少女想了想自己在这个空间夹缝中待的时间,也释然了。
「是吗……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啊,剑之柱现在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啊……真是物是人非,被你们扔进空间裂缝里的我还活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却永远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还有这具身体……真名……我好想你……」少女说到后半时眼神忧伤起来,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嗓子眼好像堵上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