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一句话吧，在成年人的世界中，人的崩溃，或许只在一瞬间。
其实这句话换到灵力者的世界，对应到术法之上，也是能够成立的：有时候，术法的崩溃或许只在一瞬间。
就在月亮……啊不，月莹郑重其事的喊出那段庄严宣告的瞬间，钟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连看出了几丝端倪的“迹”都不管了，直接转过头，满脸惊讶：“月莹？你不是叫月亮吗？”
你不是叫月亮吗……
叫月亮吗……
月亮吗……
亮吗……
吗……
啪——！
像是在反映其使用者的心境，那张A5打印纸大小的契约纸，当场就碎成了八十八瓣儿。
跟钟聿那时候可完全不一样，那时候，钟聿拿到契约卷轴后，是变成了发光的碎片，然后非常酷~炫~~地飞进了翠儿的前身，那只马步鬼身体内，然后把马步鬼变成一个光点，飞进了她眉心的。
月莹这会的景像要是跟那会比起来，那就好像同样是做一道相同的菜品，钟聿像是厨神伊尹附体，哪怕端上来的是盘蛋炒饭那也是金光灿灿，吃了想让人爆衣；月莹呢，则是做个水煮蛋都能把锅给烧炸了的天才料理师，以普普通通的食材为原料，历经一百八十道工序又七七四十九天，最终端上来了一锅……木炭。
以凡人之躯，便能如神人一般将任何食材变化为木炭状黑色固状物的炼金奇才。
不用说了，月莹这个契约肯定是失败了。
你看月莹那震惊到瞳孔地震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月……月亮？”
蜀山弟子，半步黄境中品级灵力者，月莹，在线震惊中。
“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我叫月亮？月亮？月亮，月亮……”
一声又一声的自我质疑中，月亮……啊不，月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叫月亮了。
“抱歉，我记错了。”
脸不红气不喘，声线甚至没有折转，一条平平的直线。
这没有一丝诚意的道歉，让月亮……啊不，让月莹瞳孔的地震更强烈了。
“小——玉——！！！”
拉着长长的尾音，发出高高的高音，月莹放开翠儿，三两步冲到钟聿面前，双手按住钟聿的肩膀：“记错了？记错了？！！”
月莹脸上通红。
钟聿可以保证这种红，不是害羞的那种红，而是气到极致的那种红。
这一点，从月莹呼哧呼哧直喘的粗气，以及几乎要嵌到她肩膀肉里的指甲就能感受到。
这表情钟聿倒也算熟悉。
她以前的某一个雇主的身边，就经常会出现带着这种表情的女人们：昨天才约出去吃饭、睡觉的女人，今天就看到那位雇主搂着不认识的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那些女人们站在钟聿雇主面前，希望索求到一个解释时，就是这种表情。
要是处理不好会相当麻烦，其中一个女人从裙子底下掏出一把柴刀把雇主砍死，然后被另一个女人反杀后，另一个女人割下雇主的脑袋，乘上邮轮，驶向大海深处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就是造成钟聿讨厌女人的一个小原因之一。
“……我记性差，记不住人名。”
这倒是实话。
钟聿自从被父亲抛弃后，几乎就再也没能成功记住谁的名字。
福利院里也好，学校也好，社会上也好，总之，就算再怎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到她这里，要不了两天就会忘得差不多，有时甚至一转头，就会变得顶多只记得一两个字。
就连她刚刚碰到的那个姐妹花中的姐姐，别看钟聿现在还记得那女人叫木耳，记得那女人的妹妹，也就是那晚把钟聿电了一顿的短发女孩，记得那短发女孩叫木朵，说不定今晚回去睡上一觉，第二天早上就连姓啥都忘了。
“记不住人名？那可不行呀！”月莹突然来了劲，“小玉，你现在还在念大学，倒还好，但是以后你进了社会要怎么办！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基本的礼貌！你这样会融不进社交圈子里的！”
“融不融得进去关你什么事，一个人生活本姑娘落得清闲。”
“小姐不是一个人！”
钟聿话音刚落，翠儿就插入了话题，扇着耳朵，趴在钟聿头顶上，阵阵温暖从头顶传入钟聿心间。
“……哼。”唇角一扬，钟聿轻笑一下，“我当然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小姐才不是一个人！”
月莹还想说什么呢，听到这话，楞在了当场。
该说不愧是愿意追随钟聿的兽阴灵吗，一张嘴就骂它自家的小姐不是人。
“我不是人是什么！”
“小姐是——是……诶？”
翠儿好像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算了，我的确不是人……是幽灵……”
“不是不是！翠儿不是那个意思！翠儿是——”
“知道知道……逗你呢。”
安抚住急得在自己眼前团团转的翠儿，钟聿露出一个微笑。
月莹忘了自己有没有见过钟聿的笑脸了。
但是，月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这一刻，见到了这世界上最美的一幅画。
一只像猫像兔，通体白色向粉色渐变的迷之生物，靠在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萝莉脸颊边。
被这迷之生物靠在脸颊边，萝莉露出了即便天使也自叹不如的极美微笑。
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美得不似这世间之物。
但又如灯光照耀下的透明玻璃般，美得，那般易碎。
月莹好像突然有点不想把翠儿契约到自己身上了。
这一人一兽间，关系好到令人很难产生邪念。
要是破坏掉这段关系，哪怕是心肠冷如魔鬼，恐怕都得思索一下吧。
“啊！契约书！”
月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利用契约书，对翠儿单方面发起了主仆契约。
“哎？契约呢？契约没成立？那我的契约书呢？辣么大的一张契约书，刚刚还放在这的，掉到哪去了？”
双手在身上左拍右拍，月莹想通过衣物口袋的厚薄程度判断出契约书在哪，但是，找遍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到。
啪。
直到，她焦急的往前踏了一步，将一片碎纸踩在脚下。
“哎？”
月莹默不作声的将那“碎纸”捡起来。
“……”
确认过眼神，是契约书碎片中的一份。
“啊啊啊啊！！！”
那一刻，少女的尖叫响彻云霄。
要知道就连白无常那种存在，送出去一份契约卷轴都那么肉痛，可见其价值之高，月莹弄到这份契约书，想必是花了不小代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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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虽然暂时只有这一更，但作者君兑现了诺言！尽管只是一部分！
加更之后还有，稍安勿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