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什么是灵境甄选？”
对于钟聿来说，有些人是有着独特的“味道”的。
绝大部分的学生，身上带着一股纸墨味；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只关心一日三餐的人，身上是柴米油盐的味道。
比如说之前的楠姐，自内而外散发着腐烂臭味，与之相对，孙豪却浑身都在发光发热，像个小太阳的，虽然闻不到具体的气味，却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
眼前的月莹呢，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钟聿能找到的有点相近的形容词汇，就是“铜臭”。
她不知道蜀山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从张青冥和其他一些人的口中听来，应该是相当正派的，和那种“正义的伙伴”差不多，可为什么，月莹会自称是蜀山弟子？
究竟是月莹败坏了蜀山的形象，还是蜀山本就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真相如何，钟聿并不想深入追究。
因为，如果蜀山那些人真的是正人君子的话，钟聿或许反倒会更加讨厌——她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三两句话后，她跟那些正人君子们就已经嗷嗷叫的干起架来了。
所以，帮蜀山正名那种事她毫无兴趣，跟眼前的月莹打交道她更加乐意见到。
身上散发着“铜臭”味的人，有时候比“圣人”好对付。
在有“铜臭”味的人的眼里面，只要“价码”合适，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答应的。
钟聿静静等待着月莹的回答。
月莹在听到钟聿想知道灵境甄选是什么之后，就好像是平日里高冷帅气的禁欲系男学霸在上网课时不小心打开了摄像头，结果全班同学和老师便看到他穿着猫耳女仆装，对着手机屏幕喵喵叫的一个劲儿卖萌那样，三观都差点被颠覆了的极度震惊。
震惊的表情乍看起来持续了好几秒，可钟聿看到，月莹的脸上，在这几秒之中，有那么一瞬间皱了下眉毛，只有一瞬间，接着就继续“震惊”了。
“小玉，你，真不知道灵境甄选是什么？”
“不知道。”
月莹的眼睛转了一下，这个很隐秘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钟聿眼睛。
“那你为啥会在第九队的总部？不是第五队安排你过来的？”
“第五队啊，”钟聿嘴角撇了一撇，颇有几分无奈之意，“谁知道呢。”
“不知道的话就有点难办了呀……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不是被认可的有资格之人，我是不能泄漏出去的，师尊罚我摹剑谱就算了，一个说不好，师尊是会把我逐出师门的！不可以，我不能告诉你！”
“……”
钟聿叹了口气。
尽管月莹的态度很坚决，直截了当的告诉钟聿这事不行，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就算是个小学生也能听出来月莹话里有话，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钟聿哪还不明白月莹话里暗藏的是什么。
意思太明显了，很简单，月莹觉得钟聿“价格”出得不够高。
钟聿也就是因此而叹气的。
她实在很讨厌这种扯皮的行为。
在她看起来，在夜市里买衣服跟这是一样的。
在深夜，步行街里的那种卖衣服的小摊上，如果你喜欢一件衣服的态度太直白，那么老板很可能会在原价上加码，宰你一刀。
不知道就算了，你就算是明知道老板在砍你，可你心里的喜爱之情却不允许你就这么放弃，发火就更是不可能了，又由于要照顾双方的面子，开门见山的把话挑明也不可能，所以，你只能耐着性子跟老板扯皮。
“先停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误会，总之，让我先澄清一件事，我要借给你的翠儿，不是黄境巅峰，”钟聿朝翠儿看了一眼，“翠儿。”
“明白。”
嗡——
“唔唔唔！！”
地境中品甚至还有余的强大威压直接让月莹呼吸停滞了，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翠儿，是地境的灵——是地境的兽阴灵。”
黑白无常叫翠儿兽灵，月莹却叫翠儿兽阴灵，听起来好像没区别，钟聿的直接却告诉她，这两种不是一回事，于是，话临说出口，钟聿就将其改成了月莹所惯用的“兽阴灵”。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继续说吧。”
翠儿很是时候的将威压给收掉了。
月莹果然不出钟聿所料的，露出了狂喜之色。
还是拿买衣服来打比方，像此时，就是你拿着衣服，跟老板说：老板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卖我。
只要这么说了，那么主动权就会回到老板手里。
眼见买卖能成，砸在手里的赔钱货能高价卖出去了，这老板能不开心吗。
“那我——不，不行！”
但是，月莹的狂喜很快就消失了，再次态度坚决的拒绝了钟聿。
会有的会有的，有时会有的。老板见你一直跟他砍价，心中就会更坚定你想非常要这件衣服的想法，于是坚决不作退步，这时你和老板便会进入另一阶段的对峙，也就是意志的比拼，这时，一旦你选择了妥协，那他便能大宰你一笔了。
“……你还想要什么。”
“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帮我弄一张主仆契约，让我再契约一下你这只兽阴灵！”
这种也是有一定概率出现的，不是吗。
贪心的老板想要多赚一点，不光没降价，反倒还坐地起价，把价格抬得比一开始更高了。
钟聿立马眯起眼睛。
“……你刚刚，不是说了只是暂借吗。”
“！！”
月莹瞳孔一震，手一抖，似乎是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来掩饰惊讶之情。
“我，我，我这是，是……是我也想感受一下，契约了兽阴灵的感受嘛！真的，是真的！小玉，我不骗你，我真的只是暂借一下你的兽阴灵！”
“没必要了，既然你说了不能泄漏，就说明还有其他人也知道对吧，用不着了，灵境甄选是怎么回事，我找其他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钟聿就招呼上翠儿，随便找了个方向离开了。
既然价格谈不拢，那就不谈了呗，直接说我不买了，把衣服挂回去，扭头就走，这一招对于买家来说，是最后也是最强的一张底牌。
老板要是真想卖，甭管他脸上多不情愿，一定会把你叫住，接着以极快的手速帮你包好衣服，生怕你反悔。
“小玉小玉小玉！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刚才我在和你开玩笑呢！你看咱们姐妹俩这个交情，你就算是不借，我也肯定会告诉你的呀！别走了别走了，灵境甄选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是晚了，那可能就要错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