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成群，猛兽总是独行。
面前这些人嗡嗡嗡的吵闹场面，让钟聿没来由的想到了这句话。
翻来覆去的，钟聿只听到两个核心话题。
“灵境甄选什么时候开始”“这次灵境甄选能混到什么宝贝”
不好意思，钟聿觉得其实归跟到底只有一个，灵境甄选。
在大厅的正中间，坐了一些年长者，气势不凡，估计是类似带队领导之类的吧，其中就有被钟聿扎了个对穿的剑疯，这家伙不知道在哪换了身道袍，血也止住了，直着腰瞪着眼，乍一看去还真有那么点不怒自威的样子。
围绕着他们，形形色色的年轻人大多三五成群，互相攀谈着，过年逛庙会似的好不热闹。
睁着两只大眼睛，钟聿即使目光都开始发散了，依然能看到又有三男两女左一句大佬又一句前辈的，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揽进了自己的小圈子里，组成一队。
“小姐，我们真要听那个死胖子的话，在这里等着嘛。”
也许是一个小时前，又或许更久，林雨和剑疯带着月莹，也带着她跟翠儿，在林子里左拐又绕的绕进了一个巨大的中式楼宇群中。
其中最高的楼坐落在正中心，约二三十层高，其他的楼则按一定的规律组成一个小区域，然后这些小区域又共同拱卫着这栋大楼，将它牢牢护住。
其他的那些楼矮的居多，三四层左右的最为常见。
以正常人小跑的速度行进了大约有大半个小时，林雨将他们三个带到了一栋大礼堂似的两层建筑中，跟看守大门的劲服青年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独自离开了。
临走前还特别嘱咐钟聿先在里面等候。
本来钟聿看到他就反胃，但还是强忍恶心问了句林叔在哪，结果这胖子只是重复了句在里面等着，别的啥也没说就走了。
速度之快，让钟聿连抽出短剑扎这死胖子一刀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她只好由着其中一个看门的家伙把她引导至这里，然后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漫长的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陆陆续续还有人被看门的带进来，堪比一个室内运动场的大厅，硬是像个捕鱼船的货舱，被一网一网的鱼给不断塞满。
“美女儿，你也是来参加灵境甄选的？哪个门派的，玉蟾宫？峨眉？我是唐门的张余，方便认识认识吗？”
咔，咔。
钟聿机械的转动脖子，平移视线，好让这家伙的脸能出现在自己的可视范围内。
这男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半长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背向后方，挺胸抬头，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魅力，一身深黑色练功服看上去就很值钱，为了更加方便行动，甚至还将裤腿用布带缠了起来。
从头到脚的把这家伙快速扫了一遍，钟聿不等这家伙的脸出现在自己视线正中央，就又咔咔咔的把脑袋转了回去。
“呵，等你先把裤子穿好再说吧。”
转的时候还不冷笑一声，以表示对这个自称章鱼的家伙的回应，然后继续发呆。
拜托，大兄弟，搭讪之前控制一下自己好吧，您底下那根旗杆子都快把您那条裤子给扎漏了，真当穿着黑衣服别人就看不见？
像前几个男人一样，章鱼瞄了眼自己两腿|中间，脸上笑容一滞，立马躬起身子，带着满脸的尴尬退回了他那个小圈子里，没两秒钟，便引起了他那些同行者的大声哄笑。
“小姐，这是第几个了……”
翠儿被她搂在怀里，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
“忘了，没心情数。”拍拍翠儿的肚子，钟聿让它变大一点，然后将额头抵在它的后颈上，声音里满是疲惫，“再有来的帮我赶走，不走就咬他。”
“收到！”
翠儿明白自家小姐这是累了，想睡觉了。
没办法，场中这几百号人里面，女性屈指可数，大多还是有伴儿的，见到钟聿这个娇小可爱的妹子一个人，这些个男人跟闻着了腥味的狼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往这边蹭，怎么都赶不完，更过分的来来回回还都是同一套搭讪话术，翠儿都快听吐了。
它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没有正常的男人。
直到现在钟聿都没拔刀把这些人全给砍了翠儿都觉得是个奇迹。
“这位姑娘——”
“一边玩蛋去，我家小姐在休息！”
“嗯？！兔子说话，啊不，这是个什么东西？！兔子？猫？”
“赶快滚蛋，嗷呜！！”
“噫！”
有了翠儿当盾牌，钟聿这才得以清静下来。
俏脸埋在翠儿的毛绒绒里，钟聿却怎么都睡不着，但又不想再抬起头撵那群苍蝇，干脆就这么趴着假寐，思考起非常深奥的三个问题。
她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现在要干嘛。
月莹刚进来没多久就学着其他年轻人，混进了一个圈子里。
刚才搭讪的几个人里就有一个是月莹那个小圈子里的，是听月莹说钟聿实力强劲，想来招揽她组队的。
这些人嘴里三句离不开灵境甄选，并且还不断的把强者和有经验者拉到身边，足以见得他们对灵境甄选的重视。
反而像钟聿这样独自坐在角落的是极少数。
所以说，灵境甄选到底是个啥？
寻宝大冒险？
撇撇嘴角，钟聿动了动脖子，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趴在翠儿后背。
与其想这想那的，倒不如想着午饭吃什么。
咕~~~
肚子非常配合的叫了一声。
“唉……饿了。”
早上出门到现在，钟聿都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架，也记不清走了多少路，早上吃的早点早就没了。
咕~咕咕~~~
“……嘁。”
这么一想钟聿更饿了。
“那个……这位小妹妹，你饿了吧，我这里还有点零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分你一点。”
这声音有些耳熟。
钟聿睁开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嗯？”
“啊！！”
还真是个熟人，就是先前那个会哔哔放电，把她给整麻了的那个短发妹子。
同时，钟聿也想起来先前忘掉的是什么事情了。
她敲这丫头的竹杠还没收到呢，被孙豪……被那家伙耽误一下，害得她把这笔意外之财都给搞忘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钟聿眯了眯眼，“你是来找茬的吧？”
还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知道自己咋会在这里！！她自己都没整明白呢！
不行，这么一想她更憋屈了，连这妹子手里递过来的小蛋糕都瞬间失去吸引力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扭过头去不再看短发妹子。
不吃嗟来之食！
“哎！我问你话呢！不是说好要在那里等我吗，结果我连等了你好几天！！好几天啊！！你知道每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路口站着是什么体验吗！！好几个老大爷以为我失恋了，跟我唠了三个晚上的人生啊！！”
鸽子是最不能被原谅的，鸽就是原罪！所有的鸽子都应该被绑在处刑架上弹丁丁一万遍！一万遍！！
牧姗指着钟聿，越说越激动，钟聿要还是男的，说她把这妹子始乱终弃了都不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