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发笑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不说礼貌不礼貌了,牧姗被戳中了伤心事,正在emo中,她作为挑起话题的相关责任人,再怎么说也是有这么点自觉的。
“抱歉。”
半是客套半是真心的致了个歉,钟聿沉默了下来。
关于牧姗的姐姐牧澜,钟聿最终还是没有打算说出来。
一部分的原因在于她那没踪没影的直觉。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
种种迹象都显示,她要是说出来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牧姗她们俩姐妹之间的问题,跟她钟聿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一个幽灵。
不要多嘴,不要管闲事,这九个字是她过去那些年用伤痕和血汗换来的教训。
前几天她破例管了一下孙豪的闲事,结果呢?
呵。
钟聿的脑袋微微低垂下去,好让阴影能够遮挡住她的面庞,以及她的心事。
被抱在怀里的翠儿,顿时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小姐身上的低气压。
但是周围这么多人,就算钟聿不说,翠儿也知道应该隐藏它的存在,出声安慰自家小姐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怕,钟聿现在可能仅仅需要一个供她短暂休憩的怀抱,又或着,一个能抚摸她头顶的温暖手掌。
但是它知道,它给不了钟聿这些。
所以,它能做的最大努力,不过是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大一点,变得更加毛绒绒。
它还能做的事情,再无其他。
大厅中央,那个人的演讲即将进入高潮,连周围的人是否在听都不在意了,完全陶醉在了他的舞台之中,听众们三五成群,视线还在盯着他的寥寥无几。
就像是不远处那围在一起的几个人,明明话题相近,她问的是灵境里有没有危险,他说的却是他如何完成灵境中的挑战。
每个人都在各说各话。
自然的,也就没人注意到在角落里,钟聿和牧姗都在消沉吧。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很可笑不是吗。
同处一个世界,大家的世界却并不相交。
或许,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你我都是各自延展的线条,偶尔交汇,大多……各自平行。
就在翠儿以为这种emo氛围会像某个八月一样,以无止境的形式继续下去时,一缕黑雾不知从哪渗了进来,缓缓拂过钟聿的头顶。
这缕黑雾包括钟聿在内,谁都没有注意到。
钟聿还正在持续释放情绪低气压呢,忽然,像有一束光照进了她的心中,又好像是被人敲了一下脑袋,霎时间就回过神:她在消沉个什么劲?怎么突然伤春悲秋起来了?
林黛玉葬花吗?
“呵!”钟聿突然冷笑出声,“傻子似的。”
身体是变成妹子了没错,但不代表她阳刚的灵魂也会就此沉沦!
视线往旁边一偏,见牧姗还在抑郁,钟聿当即就是一爪子拍到了这短发妹子的脑袋上。
“哎哟!”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不就是一个灵境吗,跟我混,我罩你!哪个不开眼的动你,我就削他!”
如果进灵境的就是大厅里这些人,那以她的实力,钟聿敢拍着胸脯说,她想削谁就削谁!
这个被前辈长前辈短叫个不停的女孩,昂着头,非常豪气的把胸膛拍得pia pia响,嘴里直喊疼的牧姗一楞,然后心中一暖。
一来二去的,这短发妹子也大胆了起来,开起了钟聿的玩笑:“前辈看起来还没我大,说话却跟个大男人似的那么硬气。”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多大了吗!敢在我面前——”
钟聿正要炸毛,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牧姗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胸口,似笑非笑。
弧度嘛还是有的,毕竟变了个性别,相较于男性时期,那可是从无到有的重大突破,钟聿自己也测试过手感,嘎嘎棒。
但是和正常发育的十七八岁的女生牧姗比起来,那真的可以说是富士山跟喜玛拉雅争高低——整个就一没得比。
“嘁。”
明白了牧姗在跟她玩话里有话,偏偏这还是事实,她没得反驳,自己只好装起了闷葫芦,当没听到,不作声了。
她钟聿大人有大量,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计较。
更何况她还不久前还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么点小事就撩拨情绪呢?
不计较不计较……不计较……
“嘁!”
可再怎么提醒自己,钟聿她心里就是莫名的有股火气啊!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形容起来的话,就像是去澡堂子里面搓背,搓背师傅搓到弹药库和加油枪,用他那双手丈量出了尺寸时突然嗤笑出声那样,非常令人火大好吧!!
于是,钟聿再次看了眼自己胸口的富士山,又看了看牧姗胸口宏伟的喜玛拉雅。
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气人了,牧姗刻意两手抱胸,把那一对宏伟往上垫了垫,好让它们更加挺拔:“前辈,我是活人,这里还能再长大哦~”
“……嘿嘿。”
钟聿半眯眼睛,目光直直盯住那两座山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把短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非常僵硬,又或者说非常危险的笑容,阴恻恻的对着牧姗开口道:
“牧姗……姐姐!”钟聿的姐姐二字说得特别重,“妹妹觉得,姐姐带着这两坨脂肪行动很不方便吧,”同样的,说妹妹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也特别加重强调了一遍,并且朝牧姗扬了扬手里那把短刀,““要不要妹妹,帮你解决一下困难?”
牧姗再一次回想起了一度被钟聿所支配的恐惧。
“对不起前辈!我错了!”
“哼!”
娇哼一声,钟聿这才收起刀,心里有了几分满意,双手抱起胸,脑袋高高昂起。
不过嘛,就算钟聿再怎么小心,牧姗还是发现钟聿用余光瞟了喜玛拉雅一眼。
“嘿嘿,前辈也会在意这件事啊,好可爱~”
短发妹子不自觉的小声念叨了一句。
然而牧姗念叨得再小声,钟聿也听到了一点。
“你说啥?!”
被钟聿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牧姗噌的一下站直:“没有没有!我刚才说,进入灵境之后,一切就拜托前辈了!”
“……嘁。”
钟聿这才没有再次变出短刀来。
“嘿嘿~前辈~~”
牧姗厚着脸皮往钟聿身边蹭了蹭,活像是那犯了错后,一边嬉皮笑脸折着飞机耳,一边摇着尾巴往主人小腿上蹭的柴犬。
“边儿去。”
说的话内容很不客气,怒气却已消了大半。
“嘿嘿,好的!”
站着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她们彼此之间站位,已经比最开始缩短了一段距离。
至于短了多少?大概有个那么一两厘米的样子,吧。
同样的,两人也没有注意到,钟聿头顶的淡淡黑雾缓缓升腾而起,在谁都没有留心的大厅上空,沿着天花板慢慢移动,最后停在了剑疯的头顶上空,也不消散,也不凝实,就盘旋在那,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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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翻棺材,诈尸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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