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慢点……”
急行军了好一会，牧姗在后面喊了钟聿一声。
回过头，钟聿只见牧姗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虽然气息稍微有些乱，但牧姗显然还是能跟上钟聿的。
喊钟聿慢点是为了张青冥。
翠儿是灵兽，理论上来说也是灵魂，据某个真实性存疑的实验所测，应该只有21克的重量才对，但张青冥那近乎虚脱的表情说明了翠儿并不符合这一理论。
“……嘁！”
心里再焦急，钟聿此刻也只能停下脚步.
“歇一会吧。”
张青冥和牧姗不顾他们自己，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眼看着张青冥快到极限了，钟聿再怎么说也不能装看不见啊。
她相信，要是自己不叫停，张青冥一定会咬牙继续硬撑下去。
和牧姗一起，把翠儿从张青冥肩上放下来，钟聿对地面上的脏乱看也没看直接坐下，扶着翠儿轻轻躺好，然后便盯着黑影留下的“路标”出神。
翠儿和她的联系虽然没有断开，但是无论钟聿在心里怎么呼唤，它都没有任何回应。
张青冥看着翠儿的兔脑袋枕在钟聿的腿上，满脸羡慕：
“真好，哪天也能轮到我享受美少女的膝枕啊……”
这货累得已经现出他那变|态原形了。
牧姗看样子也没闲心情陪他打趣，默默挨近钟聿，轻轻搂住钟聿的一只胳膊。
“前辈，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钟聿尽管情绪激动，可理性还在，被这么一安慰也冷静了下来，有些好笑。
“翠儿有没有事咱先不说，你们就不担心自己吗？”
看了眼张青冥，钟聿接着说道：“黄叔交代的任务肯定是砸了，而且带我们进来的可是贾涉他们两个，你们什么也不问就跟着我，就不怕我把你们带沟里边去？”
“当然不怕了，要不是前辈，我现在已经去天上见我老爸老妈了。”
牧姗一脸的无所谓，张青冥就更光棍了，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成“大”字：“我都被你带进沟里多少回了，还怕你这一次？”
钟聿一楞，然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牧姗却看见，钟聿眼角的余光依然徘徊在某一处，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
“前辈……”
“还叫我前辈吗，说不定我还没你年纪大呢。”
前辈这个称呼让她感觉怪怪的。
“啊？”
钟聿叹了口气：“我是幽灵。”
“昂。”
牧姗眨巴着眼，似乎还没明白幽灵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算了。”
见状，钟聿觉得解释下去会更麻烦，干脆结束话题。
“等等等等，幽灵？！”
“嗯。”
“传说中那个不老不死的幽灵？”
“嗯。”
“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幽灵？”
满城风雨？有这么夸张吗？可她什么都没干啊？
钟聿捏了捏鼻子：“……或许吧。”
“练成丹药能增加五百年灵力的那个幽灵？”
这回她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哇哦！”
钟聿和张青冥对视一眼，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短发妹子的表情，怎么越来越兴奋了？？
“张青冥，听到没有，前辈是幽灵哎！！这下我们岂不是无敌了！”
“无敌？”张青冥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你想想，不老不死哎，不光杀不死，还有无数年的经验积累，活到现在得有多厉害！”
“那也只是钟聿无敌，跟你有啥关系，”张青冥撇撇嘴，泼起冷水来毫不留情，“再说了，幽灵和你想的不一样，是有代际传承的，钟聿成为这一代的幽灵，好像也就一个月不到，实力还远不如九队的林队长，在一个月前，她甚至只是个普通人。”
说到这，钟聿也点了点头。
按阳间界的时间来算，的确只有一个月不到。
不管表情瞬间垮掉的牧姗，钟聿注意到一件事。
“张青冥，你看过幽灵的相关记载？”
“看过。”
“那记载里，有没有提到刚才那个黑影？它好像和我有什么联系。”
张青冥摇头。
“黑气呢？有没有提到幽灵和黑气、黑雾之类的。”
“这么说的话……”张青冥皱起眉头，“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诞生了幽灵的幽界，是被黑色雾气所弥漫的世界，是在哪里看到的来着……”
张青冥在苦苦回忆，钟聿也陷入了思索。
“幽界，好耳熟的词……”
她在哪里听到过，绝对在哪里听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但诡异的是，此时无论这两个人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
“嘁。”
实在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钟聿咬了咬嘴唇。
“这样说的话，那家伙也来自幽界？”
“最后它说让我做好觉悟再去救翠儿，做好什么觉悟？”
“他真的不是孙豪吗？给我感觉明明就是他啊……”
这些话没让另外两人听到。
钟聿又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黑雾。
第一次看到这黑色雾气是什么时候呢？没记错的话，是跟林雨对打那次吧？她想跟翠儿确定的也是这件事。
那次，她明明头都掉了还能行动，那么重的伤要是放到以前，早已经开始复活读秒了。
最让她在意的是，头掉了之后，她竟然觉得像是解开了某种“枷锁”，她更像原本的“他”了。
“啧。”
种种线索缠在一起，像是被猫咪玩了一个小时的毛线团，缠得乱七八糟，没有一点头绪。
越想越是烦躁，钟聿干脆放弃了思考。
思考不一定会解出谜题，但不思考一定会很轻松。
“啊呀！想不起来阿！”
张青冥看来也陷入了跟她一样的困境，恼得抡起拳头往地上狠狠一砸。
“不想了不想了！钟聿，我休息好了，继续走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往钟聿这里走过来，打算接着扛翠儿。
“不用了，先让我来吧。”
说完，钟聿便单手抱起比她高出许多的翠儿，斜抱在怀里，快步走在前面。
“我了个去！”
乍一看钟聿就像是在游戏城里赢到了一个超大的毛绒玩具的小女孩，但张青冥扛过翠儿，他知道翠儿的分量到底有多离谱。
压在他肩膀上不比两袋大米轻松！少说得有八十多——
“还楞着干嘛，快走了！”
牧姗打断张青冥对翠儿体重的猜测，喊他跟上钟聿。
就这样，几人沿着“路标”，一路向前。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走的这条路线，在数十分钟前，贾涉和陆仁同样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