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刚进入起居室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刚刚贝洛塔带我进来的时候,径直就去了浴室。
根本没有时间看看这间宿舍。
房间布置整洁大方,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物件的摆放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兼顾了空间利用和使用方便。
阳台上挂着几盆生长旺盛的植物。
轻轻抚摸着叶子。
这个形状的叶片是吊兰吧...
但是为什么是红色的...
银边吊兰、金叶吊兰我都见过,却唯独没有见过红色的吊兰品种。
房间的装修使用了大量的木质材料,不是便宜的胶合板而是厚重的原木。包块此刻我脚踩的覆盖整个房间的羊毛地毯之下的地板。
家里曾经也有买过一小条羊毛毯。
对于阿姆斯特丹这种潮湿的城市来说,吸湿防潮的羊毛毯自然有发挥功能的余地。
但是实用方面就像是在贫穷的村庄里用钻石搭成的桥一样。自身难保且大材小用。
昂贵的羊毛毯,一旦受潮就容易发霉,更别说受虫了。
但是脚下的羊毛毯像崭新的一样。这段时间明明在下雨,却完全没有受潮的痕迹。
靠在了沙发上。
家具大多数也是木质的。
款式虽然简约,但是轻轻用手抚摸过去,温润光滑,有难以形容出的华贵。
究竟是那种木材我没有能力分辨,但是这份朴素底下的的确确藏着优雅奢侈。
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
是一个男人死在浴缸里的一幅画。
死前男人手里还攥着一根羽毛笔和一片纸张。
我并不熟悉油画..
而人也大都倾向于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不明觉厉。
这间贝洛塔口中的“学生宿舍”,对我们来说可能有点过于“豪华”了。
“好冷啊...”
身体打了一阵哆嗦。
是啊,没穿衣服就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冷才是怪事。
“MoliSama,您在做什么啊?”
裹着的浴巾的小个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蹦一跳地朝我过来。
似乎冷静下来了,脸也不红了。
“啊...我在找衣服。不过没找到,准备等你出来。”
我可真是个说谎不眨眼的骗子。
“衣服吗?之前的衣服沾到油漆了吧,今天没法穿了。作为赔礼,我准备了新的衣服给MoliSama。”
贝洛塔裹着浴巾就往门口走了过去。
“你要去哪里啊?”
贝洛塔不会那副样子就去外面吧...?
“咔”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
“东西已经到了呢。”
“啪”
门关上了。
贝洛塔抱着一个深色皮箱回来。
狠狠地摔在了沙发正面的桌上...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大概是因为我觉得这桌子可能价值不菲,才有些过度怜惜了。
“轻点放,这个桌子看起来好像很贵...”
“嗯...MoliSama说得是。哈哈哈哈...”贝洛塔结结巴巴的回答了我,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再不穿衣服我们可就要冻死了。”
贝洛塔的手指放在了红色的橡胶圆圈上。
皮箱像拥有了生命一样慢慢地张开,箱子里的内容展现了出来。
是衣服...吧?
但是箱子里显然不只有衣服,
压在平整的衣服之上的是纹路复杂地条状玻璃..
一共四根。
不...真的是玻璃吗?
似乎比我见过的玻璃更加通透清澈。
除此以外,表面涂一层薄薄油色,泛着难以描述的青色。
我转过头看贝洛塔,她一副“坏了”的表情僵在那里。
头顶的灯光照在这“疑似”玻璃的晶体上,
在下面洁白的衣服上映出了七彩的光斑。
我忍不住抚摸上去,触感冰凉且厚重。
这些好像是...
“这..这个是水晶吗??贝洛塔。”
贝洛塔的本来就不多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啊...人家....不知道呢。是家人准备的...哈哈哈....好像也不贵的样子...”
不论如何
这个东西躺在内壁柔软的箱内的理由,好像仅仅为了在箱内压住衣服,防止衣服摊开褶皱。
我小心翼翼地举起了四根“玻璃”拼成的框。轻轻地放在了旁边空置的小沙发上。
“家人...?”
真是令人怀念的词语。
“啊...嗯!校长老头子找我谈完话,我就联系家里了。让他们帮忙送来备用的衣服...MoliSama总不能一直着脏衣服吧。”
“嗯...谢谢你,贝洛塔。”
“啊...”
“我明明都说过了不需要你负责了,居然还烦劳贝洛塔的亲人专程跑一趟。改日我一定会登门致谢的。”
“啊,MoliSama~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致谢人家就接受了,登门就没必要了....”
“话说,为什么他们都专程送衣服过来了,却不跟贝洛塔见一面呢。”
“啊...这个啊...我的家人平时工作比较忙什么的...”
“比较忙...吗?明明很忙还来回跑一趟。他们真的很疼爱贝洛塔呢。”
真是太好了。贝洛塔有个幸福的家庭。
“啊...是啊是啊。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不如说,只有幸福的家庭,才能孕育出贝洛塔这样“太阳”一般的孩子吧。
“而且一个小时不到就送来了,贝洛塔的家离得还挺近的嘛?”
如果真的住的不远的话,我可不会拒绝去贝洛塔家里做客。
或者说。我希望能去贝洛塔的家里做客。
这样才对。
温暖的家庭能给人力量,就算是作为旁观者也能受其恩惠。
“嘿嘿...”又是模棱两可的苦笑。
好奇怪...
每当我想多了解一下贝洛塔的时候,都被她回避了。
有这么不坦率吗。
嘛...算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愉快地和别人讨论自己的“家庭”。
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个样子。不是假装没听见就是直接沉默。
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指责别人。
“好啦好啦!赶快穿衣服吧!”话题被僵硬地转移开了。
“嗯,我都要冻僵了。”
贝洛塔捧起了箱子里叠至整齐的衣物。
无法判断款式的洁白色。
虽说是叠好的,给人的判断造成了障碍。
但是我却无法联想到日常会穿的任何衣服。
“哎...?哎...!哎...?!!”
为什么在怪叫。
这难道不是贝洛塔让家人送来的东西吗,为什么如此惊讶?
她只捉住领子,让衣服自由舒展。修长雪白的衣袖从层层叠叠里滑了出来。
似乎衣服要比贝洛塔想象地要大,连忙站了起来,好让白衣完全展开。
袖口上的金色金属闪着光。
然后紧接着映入眼帘的还有对称的驳领、和包裹严实的衣身。
是与轻飘飘的女性衣物,完全相反的东西。
是一件,白色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