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盗贼,绝对不能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是何老汉教给何求最多的一句话。
因为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盗贼,必须要先确定自己的猎物之后才可以下手。但是当盗贼对某样东西产生兴趣时被人察觉的话,那么那个人便会提高警惕,提防有人前来盗取。下手的难度也会提高。
何求将这句话听了进去,并通过自己对曾经某个人的印象,稍微改动了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才会在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情的原因。
之前二者的交锋看似简单,其实处处细节之中都暗含何求的刻意编排。
他本可以不杀死孙有材,将野猪内丹赠与对方,来化解一场恩怨。
他本可以不杀那些弟子,甚至无视他们的威胁。
他甚至可以不去威胁刘锋,更不必施展帝术。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获取最大的利益!
他不愿加入某个宗门,从弟子开始慢慢赚取利益,因为那太慢了。原本他的打算,是偷偷找一处还没用被人发现的灵眼,亦或是直接到别人的宗门灵脉处吸收灵气,等到实力足够之后再去硬闯那个小五行秘境。只不过这样做,风险实在是有些大。
可是现在,这些人的到来,却让他有了新的计划。
那就是作为一个大宗门的客卿,进去大捞一笔!
而这,就需要一点小手段了。
先是轻松击杀孙有材展现自己强大的实力,之后再悄无声息的斩杀那些口出狂言的筑基修士来彰显自己喜怒无常的性格,以此伪装出“上古魔道大能”的假象。以强大且不讲道理的姿态,来逼迫对方一点一点的让步。
只不过,不能一直给对方施加压力。
如果他那么做的话,自己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即便是能够混到一个“太上长老”的虚名,也不会握有任何的实权。接下来不是被当做工具人利用到死,最后再找个借口被他们一脚踢开。要么就是对方表面逢迎,暗中积蓄力量找机会将他一举抹杀。
那样的话,反而有更大的危险。
所以何求既要表现出自己的强大,同时又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可以下手的猎物”。只有让对方觉得能从自己身上有利可图,对方才不会一天到晚的去想如何暗算自己。
估计接下来,用不了几天就会有妙音门的人来迎接自己。把自己放到一个灵气充沛的偏远地方,来彰显对自己的尊重,顺便暗中派遣几个弟子负责监视自己。同时让那几个元婴期的修士,偷偷的给自己刻下什么禁制。
毕竟在他们看来,既然何求已经答应了他们要以纳气期的实力进入那小五行秘境,就必然不会贸然的突破境界踏入筑基期,违反和他们的约定。因此灵气便成了“最有价值且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大把大把的任他挥霍。
而为了体现自己的身上还有更大的价值,何求更是模仿了遮天仙帝曾经所展现的劣化版的“遮天一手”,表现出自己最多只能够应对结丹期大圆满修士的“极限”。在显露自己的底蕴同时,让那些元婴期修士放下戒心。
估计当何求从那小五行秘境满载而归的时候,这些人便会立刻出手镇压他,将他囚禁起来,以各种酷刑对他进行折磨,直到将他脑子里的一切宝藏全部榨干为止。
只不过何求并不在乎。
因为他有信心,只要自己能够成功天道筑基,就无惧那些元婴修士。等到他们打算出手的时候,自己早就拿完东西跑没影了。
强大,蛮横,拥有各种修炼法门,甚至连帝术都有。但是偏偏被境界所限,空有一身感悟却没有足够的灵力挥霍。即便再强也不过无法战胜元婴期的几位元老,外强中干的上古修士。这就是何求要留给他们印象。
对于进山的猎人来说,猛虎毫无疑问是难以对抗的敌人。可若是一头受伤的猛虎,那便是一份摆在面前的财富!即便这是与虎谋皮,却值得他们去冒这个险。
而能出手的时机,便可是决定“谁才是猎物”的关键。
他们会拿出诚意,和虚名来满足何求,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值得的投资。而他则只需假装沉浸于此,便可骗过这些人的视线。
毕竟对他来说,进入小五行秘境成功天道筑基,比什么都重要。
筑基是一个修士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是能够补全自身缺憾,提高天资的唯一手段。曾经的他正是因为通过最简单的“人道筑基”突破,才留下了无数的后患。甚至在后期不得不找各种方法花费大代价去弥补这份缺陷。
已经再活一世的他,可不打算再吃一次亏。
而另外一点,便是那小五行秘境中广为人知的“刀皇传承”了。
要知道,他就是刀皇本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收过一位弟子,也没有留下任何后人,更不要说故意留下什么传承了。
当时的他早已了却一切因果。就连自己最后所使用的那把“戮仙刀”都被他留给一位故人以做他用。最后的他已是孑然一身,除了一身的修为和感悟之外,就只剩一份执念而已。
刀皇传承?那必然不是他亲自所留。
那个地方,只不过是他最后所选的葬身之地。而如今那个地方不但被改造成了一个专门用来筑基的五行之地,更是被塞进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刀皇传承”,在他看来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
红尘仙帝——丹神,陈世拂!
无论那个传承是真是假,里面毫无疑问都会留下那个男人的线索。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只不过在那之前……
“何老汉,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踏入村子之后,何求彻底无视了那些前来叩拜的村民,直接找上了故意躲在暗处的何老汉。来到他的跟前,何求也不管对方脸上露出的尴尬表情。将那碗放在灶台上已经渐渐变凉的米粥好似喝酒一样一饮而尽。随即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答应的意思,直接将那孙有材的储物袋丢给了他。
“临走之前,帮我熬一份体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