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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我也就说两句嘛。”王终南摆了摆手。

“贵君，安静……”锁之伊噘着嘴，发出了免骚扰宣言，“行程已过两日，未见贵君钻研路程或情报，只见贵君读小书。”

说的正是王终南从刚才起，一直拿在手上不放的那本两个指头厚的小册子，不过王终南反倒举起书，迎着锁之伊辩解了起来。

“不是小书啊，是上一代在坊间大火的《银风柳》的当中四十回，还有插画，好不容易才淘到一本，超赞的哦！”

“甚至更糟，”锁之伊噘嘴继续反驳，不过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此书与《四方弈术》一道，同为桓正帝之禁书，而且不同于《四方弈术》，禁止原因是为明明白白之‘**’，应用平民之语，贵君竟将宝贵时间用于‘小黄书’，不，可，饶，恕~”

“诶！？终南你、你不是说这是讲什么风土人情，‘人间冷暖’的吗？怎、怎么会……”东居之若月一听，脸色大红。

“小月你听我解释啊，这只是禁书的由头而已啦，你看，那个锁之伊说不定也是道听途说……”王终南慌张道。

“余家有全本，第二回便讲主人翁帘下勾、勾情……并没有道听途说！”

“唔啊！”王终南惨叫一声，仿佛遭到重击。

“当然，‘人间冷暖’确实写得很妙，不过余不相信贵君为此才买来阅读是也。”

“咕……咕啊……”

王终南连遭重创，痛苦倒地。从这个角度看，木左钥倒是比王终南耐打得多——至少在承受恶言方面。

“话说回来，”木左钥不由得感叹道，“你们也是真行啊，又是《四方弈术》又是小黄书的。锁之伊以前看过就算了，王终南你也淘禁书来看……我们到底是佣兵还是禁书走私商啊……话又说回来，你是上哪儿淘的这些书啊？”

“余、余可未曾当‘小黄书’——风月书文来看，余是当正经小说来看是也，兹请不要污蔑！”

“哦哦哦没说你啦，快认真附魔，小心走火啦！”

“喂，那为什么我看就是小黄书啊！”

“因为贵君每次看见插图便会翻来覆去，还用书签标记……”

“库啊啊！”

“再说回淘书的问题……”木左钥抓了抓鬓角，“你抽空去黑市乱晃就算了，我也不记得有给你配买这些东西的钱啊……啊对了，那本说什么‘绞杀植物’的书的钱你也没说清楚来着？”

“…………”

连遭三次暴击的王终南，在木左钥的最后一击之下，完全化为灰色。

“……那啥，谷田梁，你以后记账的时候看好点，尤其提防好王终南这家伙。要记住了哦。”木左钥说道。

“不用木左大哥提醒我也知道啦，毕竟商人之间都是敌人嘛。”

“终南……”东居之若月关切道。

“小、小月……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终南，那个……‘小’、‘小黄书’什么的，真的很糟糕哦……”

“噗——”

“完成了。”锁之伊用专门的油纸擦拭短剑，将其和剑鞘一起递给哈维。

“嗯，”哈维对锁之伊边说话边附魔的速度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转身接过短剑，“很、很危害，另一把也委托了。”

“‘厉害’，‘拜托’。”

“非常抱歉……”

于是“死”透了的王终南终于彻底沦为板车上的背景。

山风顺着坡道呼啸而过，气温骤降。

“唔呀……好，好冷！”东居之若月惊叫道。

“确实，应该随时可能下雪了。”哈维点头。

“雪、雪！？”

东居之若月不由得惊讶地看向四周，道旁遍布着高矮不一的松、桦和柏树，算不上生机勃勃，但怎么说也充满了绿色，实在难以让人将这里和雪区联系起来。

不过老天可不会管你是怎么想的，话音未落，冰冷的触感就零零点点地落在众人脸上。没过多时，冰晶已经变成可以被肉眼看见的雪花，渐渐由疏变密，由小变大，在林间纷纷洒落。真的下雪了。

“哦哦，架伞架伞，免得布湿咯。锁之伊、若月你们也可以考虑加衣服了，女孩子容易着凉……”木左钥见开始降雪，立刻着手把遮雨棚装在早已设计好的插销上，半路却发现固定用的螺帽不知所踪，“……王终南你别装死啦，帮我找下螺帽在哪儿，一个人干这活儿麻烦死！”

王终南维持着躺尸状态，懒洋洋地扭到车头去，从一个小箱子里摸出一对螺帽递给木左钥。锁之伊则是说着“贵君毋庸费心”，找出披肩递给东居之若月，自己也把礼服套上，下装不方便更换，当然另说。

木左钥接过螺帽，继续和一人多重的顶棚做着斗争。

“得，得！我知道你丫不来帮忙就是想逼我松口饶过你买书的事儿……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咧，唔哦，哦，哦——咕啊！”

手一滑，好不容易才对齐的一侧螺帽又被压开，“扑通”一声砸在了木左钥脑袋上。

也正在这时，王终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恢复精神坐了起来。

“诶……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当然有动静啦，是我的脑袋哦！幸灾乐祸也要有点限度吧！”

“不是了。”王终南摇了摇头，“是外面的什么声音，刚好被你杀猪似的叫盖住了，好像是什么东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