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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为止,“华章”的伤情仍有四处。
木左钥的右肩已经愈合,取而代之的则是差点断筋的左腕刀伤,右腿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奔跑、回避起来还很不灵便。
王终南,侧腹一处轻伤。
锁之伊,小臂已痊愈,反倒是东居之若月脚踝被割伤。
(该怎么办……)
木左钥挥刀挡下一波刀阵后,驱逐魔法刚好用尽,他不得不再次咏唱驱逐魔法,这意味着防御出现真空,只能靠王终南的大地花环暂时顶一阵。
(大地花环九词,土障六词,驱逐折算成七曜是八词,水幕,死水……靠里月打个五折……)
(从村子到这里大概三小时脚程,以哈维的速度,回村,叫人,过来的话……现在已经过去的时间,是一小时还是两小时来着……该死!)
木左钥腿脚行动不便,还要注意和王终南一同保护行动更不便的东居之若月,左腕刚快愈合,上臂又中一刀。
五金阗喧借着刀阵的掩护,在树林中飞跃,眼见又要开始猛扑。
驱逐魔法的咏唱刚被打断,大地花环也要隔一会儿才能使用,更不可能每次都指望东居之若月的绞溺能命中。一旦被近身,四人的性命都岌岌可危。
“汝等休想!”
锁之伊抢先一步,在五金阗喧飞跃之前发起攻击,无数烈焰封住了五金阗喧的前路,将他逼到了另一个方向。
锁之伊没有停止火力压制,而来到另一个方向的五金阗喧,则洒出刀片穿过火海。
“哟~嚯!!”
刀片打断了锁之伊的攻势,五金阗喧立刻借机,喊着奇怪的字眼扑了过来。背后的树干被流火击中,燃起熊熊烈焰,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映得更加狰狞。
“我好像想起来了,”
“你这种哟,”
“是被称作‘二段’的来着么?”
五金阗喧落地猛击,木左钥行动不便无力掩护,只能在王终南的土障之余给一手死水,但阻挠效果不太显著,五金阗喧在两重死水下,只顿了不到一秒便挣脱。锁之伊抓住这点空当勉强躲开,依靠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硬生生躲掉了三刀追击。
“是又如何!?”锁之伊反问。
从锁之伊的眼神看,她已经非常认真了,但拿五金阗喧还是没有办法。锁之伊把法术引导到脚下,想要借走位动作,从下而上打一个出其不意,但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只耽误了五金阗喧一扭腰的时间,金系的曜光也依旧我行我素地穿过烈焰。
“是就很开心很开心哩!”
五金阗喧继续突进,王终南用土障拦一手,木左钥也完成了驱逐的咏唱,开始帮忙招架。
“都说二段很强,听说二段是强者的代表哟!”
锁之伊得到空闲施展稍长的法术,终于重新将五金阗喧逼出五米开外。
周围的树木比较稀疏,似乎不至于引发山火,但被引燃的树则已经化为熊熊烈焰,整个山谷被映成血红色。
“既然二段很强,那就比以前杀掉的那些垃圾强咯。是不是,是不是哟?”
大火非但没有影响到五金阗喧的行动,反而被他利用来遮挡视线。飞刀竟从火焰后方飞出,所幸没有造成伤害,但在那之后又飞出一道利剑,王终南猝不及防,又被割开一道。
“既然如此,那杀掉你们不就证明我更强了么?不就足够强了么?不就比那个一打五的混账强了么?那不就是一切了么!?”
“但是——”
听见五金阗喧的话,锁之伊忽然被惹出了脾气。
“——余才更强!”
锁之伊生气地瘪起嘴角,双手引导起先前从未使用过的大法术。五金阗喧则飞奔着逼近,及至短兵相接时,情况忽然一变。
五金阗喧面前,忽然浮现出平行着的剑刃。
五把、十把、二十把、密密麻麻……然后散开,从每一个角度对准锁之伊。
“……”
这个时候,锁之伊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小瞧了对方。
但也就在这时——
“但是,力量强并不是一切啊。”木左钥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静静地说道。
“……”
五金阗喧,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忽然停下了脚步。
然后,剑刃调转。
五金阗喧这一毫无缘由的,将目标从锁之伊转向木左钥的一秒钟,成了“华章”活命的关键。
箭矢连缀成弧线,将五金阗喧原本所在的地方贯穿。
剑刃失去控制,毫无规律地四下散开,变得不再致命,甚至没有擦到四人哪怕一根头发。
“还好吧,小伙子们?没有来迟吧?”为首的猎户远远大喊道。
“呜……呜啊,得、得救了……”东居之若月瘫坐在雪地之中,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要哭出来。
远远望去,前来营救的猎户多达十人,五金阗喧再怎么“杀人鬼”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等猎户们匆匆跑来,五金阗喧已经逃远,能看见的,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
出于被杀回马枪的可能性,王终南没敢放松,木左钥和锁之伊因为各自的原因,也没有像若月那样坐倒,哈维·勃朗特则是提醒若月,自己还有不轻的内伤没有被“圣殿之水”治愈,需要些白南粉和术式压制伤情。
猎户们收起武器,互相照应着返回村子,领队的猎户则向五人拱手道歉。
“没料到传说中的‘杀人鬼’已经游荡到咱村子附近,这真不好意思。要是让小伙子客死在咱这,那真是一辈子过意不去哩。还好赶上了哟。”
猎户说道。
“我是村里五金家的,五金守义,今天刚运货回来,我请你们吃午饭赔罪成不成?”
话一出口,木左钥等人全愣住了。
五金阗喧。
「一打五的混账」
五金守义。
那当然不可能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