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肆虐了一整晚的寒风退守雪顶,浩浩荡荡地扫过雪谷,涌入镇子,在街头巷道间左右奔撞,疯狂地挣扎着。
两支小队的战斗人马,陆陆续续在客栈门口集合。
“嚯……”木左钥打了个哆嗦,“虽然衣服有防寒的附魔,但被风吹着还是瘆的慌啊……”
于是降华颂看了木左钥一眼。
“木左钥?”
“啊?”
“你准备穿这套衣服远征?”
“哦,是啊,怎么?”
“你……”降华颂皱起了眉毛,“前几天更冷的时候,是怎么穿过郊区的?”
“我们坐板车里过来的啊,大家都挤在一起,没什么风啊。”
“……”
降华颂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然后向柰七祠辞谦递了个眼色。辞谦心领神会,靠近门梁旁堆成小山的行李,从中翻找出一个包裹。
“还好我有准备——接住。”
“……”
“从这里到冥渊的路上地势平坦,风非常大,你那种衣服不可能挡得住,先借你们用一程吧。”
木左钥接过降华颂的包裹,发现里面装着是数件羊皮制成的外衣,不过有帽子却没有袖子,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件大斗篷。分给队里每人一件,虽然很不美观,不过似乎确实有防风的效果。
“哟,”王终南笑道,“没想到即使是你,也会有这么客气的时候啊。”
“那是因为现在我和你们的关系中,合作占有支配性的地位,如果还没到目的地,你们就有人病倒的话,那我也会很困扰。”
降华颂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那么,”
降华颂从木左钥这边,最后一个穿上羊皮风衣的哈维手里接过包裹,也给自己的队员穿上,然后掀开羊皮兜帽,整理了一下被帽子弄乱的刘海,露出一副领导者般的表情。
“本次活动,是由我带领的悼歌,以及木左钥带领的华章,合作展开的对冥渊的远征——这是我们接下来至少三天之内的共同目的,大家都很清楚吧?”
“是的。”木左钥点头确认。
“远征禁区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所以,虽然是形式化的过场,不过对于人员安排,相对正式化的一次明确,和声明,还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在我们出发、分散、再集合前,有必要强调一遍。”
所谓的“出发、分散、再集合”,指的是前一天晚上商量好的,针对可能再次发生的跟踪的对策:所有人会以稍微不同的路径,先后出发并在镇外重新汇合。这样分散虽然可能导致一部分人被跟踪却无法发现,但却可以有效降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引起注意的风险。
“本次远征团队,由悼歌五人,华章五人,一共十人构成。为了应付所有可能的魔物、魔兽和意外风险,需要更细致的人员分配。”
降华颂说道。
“在这之中,第一前排,王终南;次要前排,柰七祠辞谦,木左钥。
“主要火力担当,降华颂,何珖,弋子鱼,锁之伊。”
“是故意把余放在最后的吧!”
“首要边锋及援护,哈维·勃朗特;次要边锋及援护,弋子鱼,戴文鸢。
“外场,戴文鸢;主要治疗,东居之若月;次要治疗,戴文鸢。
“后勤,柰七祠辞谦,东居之若月。以及指挥,降华颂,木左钥。”
降华颂排除一切干扰,我行我素地讲完了所有安排。
“以上是参战人员分配的梗概,至于非参战人员,在这几天之内镇内的安排,那就不是远征的重点了。”
“也不需要你来管啦。”木左钥吐槽道。
不过,之前木左钥还有一点没注意到。
(戴文鸢,次要治疗?)
木左钥没料到刺客出身的戴文鸢居然真的兼任医师。
“时间有限,考虑到我还有一点事需要绕远路的原因,如果都没有遗漏的事项,就准备出发吧。集合点按木左钥的意见,在村西北边,两百米远的桦树桩处,请记得走不同的路。”
完成了这一系列开幕式后,降华颂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杆,忽然递到王终南面前。
“啊?”王终南不解。
再仔细一看,木杆和两根绳子相连,绳子的另一端是一个木制的,附带可以自由伸缩的轮子的雪橇。
前一天因为降华颂自作主张的采购,因而变成小山的行李正堆在上面。
降华颂再次摆出那副滴水不漏的微笑。
“首要前排先生,拜托了。”
“……”
王终南看着出于分摊压力,和他一起拿起拉杆的柰七祠辞谦,以及他无奈的表情,心里仿佛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前排这种玩意儿,就是用来当苦力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