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克轻蔑地瞟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三人组一眼,摇了摇头,继续转悠。
每多走一步,多听清一组人的谈话,格洛克的厌恶感就增强一分。
空谈。
除了吹牛就是不切实际的谣传,全都是毫无意义的空谈。
不仅对格洛克来说毫无用处,对谈论这些的东西的那些愚民本身也没有一丁点价值。
华帝和日厅的其他大人们,每天都费心圈养这些毫无自知之明的愚民,真是太辛苦了。
女人。
漫无踪迹的财宝。
女人。
根本没有根据的暴发途径。
然后又是女人。
女人女人女人……
虽然早就知道茶馆酒馆这种地方一天到晚谈论的正是这种玩意儿,而且格洛克之所以来茶馆,根本原因也就是想打听情报——也可以说是传言——中的那个将自己骗到南池省方向,耽误了至少十天的红发美少女佣兵,但他没有料到无用的信息会这么多,多到让人恶心的地步。
还不如直接去佣兵会呢……至少那边谈论的正经事会稍微多一点点。
“哎呀听我说啊……”
“……哦呀呀,原来是传说中的那个啊!”
“……还有还有,据说在……的地方啊……”
感到越来越厌烦的格洛克,已经打定主意离开了。
就在这时:
“哎对啊!就是那个,红色的美少女,真是闻所未闻啊,你也听说过了?”
“砰!!”
恰因之格洛克转向声音来源处,一脚跨上那里的桌子。
长靴与桌板碰撞发出的响声,瓷碗的震动声,桌脚在地面上摩擦出的声音……爆发性的异动以此为中心扩散,吸引了吵闹人群的注意力,在茶馆的一片喧闹中驱散出一个圆形的空洞。
“贵君、啊……不,应该是‘你’,——你说……你听说过什么?”
“我、我勒个……呜啊……”
突然被意料之外的动静吓到,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穿戴齐整,贵族模样的青年,座位上的佩剑佣兵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有哪位贵族大爷心情不好来找茬了,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青年的文饰竟只不过是绿色。
这倒不是说绿官就没有资格来找茬了,事实上凡是贵族,身份上就永远压平民一等,没有惹不起任何平民的道理,只不过比紫官低上三阶,只在黑绿和杂绿之上的一介绿官,在充斥着包括佣兵在内的各种三教九流的茶馆耀武扬威,还真是不太常见。
一注意到这一点,那位佩剑佣兵的心态就放松许多了。
“我说,大哥啊,有你这么问人问题的嘛。有话就好好说啊,像你这么直接吓人一跳,像是想好好问咱们的嘛。”剑哥摆出一副不是太恭敬的笑脸,回应道。
“哦,那我就好好问。”
格洛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是认同自己刚才的做法侵略性太过,不利于获得必要的情报,因此把脚从桌子上挪了下来。
“我问你啊,你刚才说到了‘红发美少女’,有这么一回事吗?”
“啊,有啊,是有啊,这在我们圈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啦,大哥还不知道吗?”
“知道啊,身材娇小,容姿俏丽,长发及臀,是擅使火曜的高手,除此之外呢?”
“哎呀呀,看来大哥还是稍微有点落后于潮流啊,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情报啊!”
“哦?”格洛克挑起眼角,露出了有趣的神情。
“比方说啊,那个姑娘,听说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喜欢独来独往,但出人意料地喜欢被粗暴地对待,还很享受呢!”
“哦……”格洛克表面上微微点头,心底则将此当做毫无价值的情报,直接丢掉,“还有吗?”
“还有啊,据说她有每月十七和七号都不会穿内裤的怪癖,而且还偏偏是短裙,要是能在那几天碰到的话,绝对可以一饱眼福的!干起来还很省事,一点罪证都留不下来!”
“……”
“另外啊,好像特别喜欢买和她的体型不成比例的胡萝卜!”
“……”
说到这里,佩剑小哥谈论的内容就已经甚至超出当初戴文鸢散布的范畴,完全是在流言传播的过程中添油加醋的成果了。
“还有每月十五会自己发情,强闯男人的客房,虽然说这个的比较少,不过也很可信啊!”
“……”
格洛克感到自己的表情正在失控。
格洛克深吸一口气。
“她正在往什么方向去?”
“啊,方向?就是往咱们岭口城来啊。”
“少给我扯淡,”格洛克挑起了眼角,“十天前千店镇就说朝东北走,到了四天前到了晁阳镇就说朝岭口城来了,怎么今天来岭口城你们还说在岭口城!?”
“这、这我哪知道啊……”
佩剑哥鼓了鼓眼睛,对恰因之格洛克的关注重点表示很不解。
“哎,这个先不管了,大哥我跟你说啊,还有一条消息绝对千真万确,那个美少女,她们家族好像都是光净的白hu……”
“咣!!!”
又一声巨响响起,不过这次出现在茶桌上的不再是格洛克的长靴,而是一柄与人手臂一般长的腰斩大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