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一个举动,“坏事”了。
锁之伊只感觉眼前一花。
“右侧……第三条腿,没、错吗?”
“哦,是啊,我们死水已经就位了,你注意听降华颂那家伙集火,我们得一口气压倒它的自愈能力才行。”
“嗯……”
锁之伊感觉自己听懂了木左钥的话,无疑也没可能不懂,但只感觉意识乱糟糟的,道理逻辑什么的,完全抓不住要领。
锁之伊一时间想到,既然想要增强攻击力,既然想要以最快速度切断狼蛛的腿,那么自己可以在近战距离,发挥比远远的后排更大的杀伤力。
尽管近程杀伤力远大于远程确实是事实就是了。
锁之伊恍惚间冲出阵列,向狼蛛身下移动。
“锁之伊?”
木左钥根本来不及阻拦她。
锁之伊凭借娇小身材的优势,绕过狼蛛的刺击,冲向了那条作为目标的蛛腿。
持有半月形法杖的右手,做出挥舞佩剑的动作。
少女纤细的身姿,在巨大魔兽的阴影下,以恍若舞蹈般的优美步伐,牵引右臂,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
赤红的烈焰,从中空的杖柄中延展绽放,以巨大剑刃的形状,又像是以巨毫朱墨的笔法,在灰暗的丛林中绘出一朵美轮美奂的莲花。
狼蛛的腿,开玩笑般断了,而且是两根。
战斗结束后的幽谷中,一边是以王终南和降华颂为首,忙于切割魔兽尸体的收获小组,另一边则以柰七祠辞谦为首,正维修被弄坏的货撬。
锁之伊却站在远离大家的地方,带着困惑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刚才挥舞火焰大剑的动作。
无数碎片在少女的眼前闪现。
是个人就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锁之伊?”
木左钥无法对这样的锁之伊置之不理,但那反常的状态又让他不敢擅自进入火焰大剑的攻击范围,只能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处,小心地轻声呼唤。
“木左……君?”
锁之伊闻声,暂时停止了手臂的动作,将身体转向木左钥的方向,但依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困惑,本能般地,将那段剑舞又重复了一遍。
长长的赤红秀发回旋飞扬,仿佛晚霞投在深渊中的倒影。
(好美……)
木左钥心底本能地感叹道,但出于对数分钟前的异常的谨慎,依然没敢靠近眼前那娇小绮丽的身姿。
“余……”
锁之伊看向一侧的地面,眼中满是不解。
“……曾经学过这吗?”
“那是什么意思?”
锁之伊古怪的设问,让木左钥也开始感到疑惑。
“那是说,你本来不会这种法术的意思吗?”
“余,不记得了……”
锁之伊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随之盖住了漂亮的红瞳,但并没有盖住她的迷茫。
“……余感觉,那个法术,似乎,是从未用过的。因此,‘应该’是‘原本不会’才对。余原本,即使是近战,也应该是——”
锁之伊挥舞右手,火焰顺着半月状的法杖,凝聚成耀眼而锐利的拳刃的模样。
“——这种方式才对。但是,忽然就会了。”
锁之伊收回拳刃,抬起手臂与匀称的右腿,再次划出一圈舞步。
壮丽的火焰大剑迸发而出,掠过木左钥的鼻尖。
“忽然……忽然就‘想起来了’,忽然就理所当然般地,使用这样之方式战斗了……”
“……”
“这,太怪了啊……”
“锁之伊……”
无法解开的困惑让锁之伊疲惫到了极点,脱力跪倒在草地上,嗓子里不住地发出呜咽声,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木左钥更无法从这只言片语中得到那谜团的解答,只得靠近这位娇小而脆弱的少女,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太怪,太奇怪……古怪、异怪、光怪、奇怪……太奇怪了啊……”
虽然反常的发展带来了轻松得多的击倒魔兽的结局,但看着这样的锁之伊,木左钥丝毫感觉不到喜悦。
就在这时,已经将战利品收拾得差不多的降华颂跨步走近。
“锁之伊。”降华颂单膝蹲下,靠近这样的锁之伊。
锁之伊睁开双眼,和木左钥一起看向降华颂。
出人意料地,降华颂的脸上并没有带上他惯有的自负或高傲。
降华颂拨弄了一下自己没有被发卡卡住的发丝。
“我在千店镇的时候,曾经自作主张地推断过你的姓氏。现在,我正少有地对过去曾确信无疑的判断产生怀疑——所以我正打算正面向你发问,”
降华颂盯着锁之伊问道。
“我问你,你的姓氏到底是什么?”
“锁……之?”迷惘的锁之伊无法理解降华颂的疑虑。
“好吧……”
降华颂深吸一口气:“让我把问题说得更明确一点,你,和‘兵原之’家,有没有任何联系,哪怕只有一点、一星半点、支离破碎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