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完了服务员,红发女性把身子倚在桌上,扭头端详起了挂在前台的任务板和各种各样的交涉着的佣兵与站台。
“啊……”“唔……”
卡耐基已经对这种没头没尾的小插曲失去了兴趣,而谷田梁依然在专心致志地端详着那位女青年。
说是心血来潮也好,说是忽然受到直觉的指引也好,谷田梁觉得眼前这位大姐姐,继续观察下去一定会很有趣。
“左上,左下,右边,中间偏右,左上,左中,左下……”
谷田梁发现红发女性的视线大部分时候都在任务板的左半部分徘徊。
“诶诶……左,左,左,那边都是些什么来着?”谷田梁微微眨眼,陷入了回忆。
与此同时,在前台的左侧,一个服务员从台下拿出几个药水罐摆到了台上,发出少许轻微的碰撞声。
“喏,兄弟,”服务员对他面前的佣兵压低了声音,“就是这个,你可要想好咯,机不可失时不再……”
“你个白痴!”
就在这时,一旁的另一个工作人员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拳打在前一个人的背上。
“省判大人的秘书就在边上,你怎么敢……!?”
“啊!?秘秘书?”
经后者提醒而抬头,前一个服务员刹那间手忙脚乱。
卡耐基身后立即传来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
身披斗篷的红发女子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忙乱中的两个佣兵会人员。
“哇……好高……”谷田梁感叹道。
虽然说在谷田梁看来,对方的长相和锁之伊很像,但一经起身,把身高和身材也包括在内,就无论是谁也无法承认这一点了。
如果让锁之伊站在这里,恐怕只能到对方的腋下,而对方与腋部同高的胸膛,也有着远超锁之伊的宏伟。
“你们在干嘛?”女子冷冷地问道。
“啊……恰、恰因之大人,这边很正常,什么都、都没有。”两人慌慌张张地就要把手头的药瓶往身后藏。
“那是什么?”被称作“恰因之大人”的,西廊省省判的秘书,向前逼近一步,不依不饶地追问。
“并……并没有什么……”
“我看到药瓶子了,是禁药吗?”
“才没有啊,”后一个服务员偷偷摸摸地,把药瓶从前一个人的背后转移到自己背后,试着藏到后方的任务板的暗层里,“我们这里虽然是佣兵会,啊哈哈佣兵会对吧,虽然有点灰色,但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乱来,所谓的不明目张胆呢,就是……”
“别废话。”
红发秘书直接打断了对方。
“把东西交出来,还是我直接汇报省判大人,把你们全送牢里,你们自己选一个。顺带一提,我是十六词二段水金曜,就凭你们这些小动作,哪怕你再往后退三步,不动手就把你们放倒也是轻而易举。”
“啊?恰因之大人,你真的不会……?”
“看你们的表现。”红发秘书单手撑到桌台上,步步紧逼。
“……”“……”
佣兵会这么一个小小角落,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冰点以下。原本在那里咨询的两个佣兵,此时此刻已经脚底抹油,逃得没影了。
“哇,看戏看戏。”
谷田梁反而来了劲,一手拿茶杯一手搬起凳子,跑到了更容易听清楚红发秘书对话的,最近的一个桌子旁。
红发秘书似乎注意到了凑热闹的谷田梁,侧头瞪了谷田梁一眼,不过谷田梁一脸好玩不嫌事大的表情,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秘书觉得这么一个平民小孩好像也碍不了什么事,便把谷田梁当空气,没再管他。
“不表态啊?哼……真是可怜。”
见两人犹犹豫豫,始终不敢说话,眼看就要把药瓶塞到暗层里去,红发秘书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抬起颀长的右腿踩上桌面,眨眼间跳到内侧,双手死水同时压制住两人,把药瓶夺到自己手中。
镇守佣兵会角落的守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恰因之大人!饶……饶…………”
“这到底是什么?”秘书无视两人天塌下来了一般的表情,冷酷地问道。
“这,这个……这个嘛,那个……”
“哼,即使是这样也不肯坦白啊?”
仿佛眼前两人根本无可救药一般,红发秘书脸上写满了怜悯与轻蔑,然后擅自拔开其中一瓶的瓶塞。
“别!恰因之大人,这个可不能喝!”两名工作人员的其中之一——其实谷田梁也搞不清到底哪个是那个了,不过他也不在意——惊慌地喊道。
“需要你提醒!?”
红发秘书瞪了对方一眼,自顾自地把瓶口送到面前。
——然而并没有喝,而是从裙底抽出银针,插入瓶中,发现并没有变成黑色,于是送到鼻孔边嗅了嗅,然后轻伸红舌。
“!”